第七章：登台

“春明，喊爷啊！”

台下的人纯属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个高喊着起哄。

“得了得了，会弹个琴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蔡晓丽看着程建军小人得志的模样，没好气的对着他说道。

“弹得好坏咱们另说，但我弹出来了，怎么，韩春明你这是打算耍无赖是吧。”

程建军丝毫不在意蔡晓丽的态度，语气十分强硬。

站在他身旁的苏萌看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忙打圆场道，

“行了，建军，刚才大家就是开个玩笑，你又何必当真呢。”

“这可不是我较真啊，关键是刚才春明自己守着大家说的，谁要是能弹出来，就叫谁一声爷。

他自己不会弹，可不代表别人都不会谈，这也太瞧不起人了，怎么着，春明，你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程建军对韩春明的嫉妒由来已久，眼下难得有一个可以打击他的机会，他是不会轻易让他揭过去的。

而韩春明被他这话一激，顿时站起身子来道，

“不能够，建军这琴弹得好啊，是我狗眼看人低了。”

说完，韩春明环视了一下四周，台下此时显得很是安静。

他做事光明磊落，即便知道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却也没想着抵赖。

此时此刻，韩春明用力攥紧了自己的拳头，那一声屈辱的爷已经到了他的嘴边，即将脱口而出。

“我说建军啊，就你那三脚猫的钢琴水平，就别拿出来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宁静，也让韩春明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众人一听，嗬，谁的口气这么大啊，一个个循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

顿时发现刚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韩春明最好的兄弟张正。

只见他四平八稳的端坐在座位，手里还端着一个小酒杯，恍若无人般自饮自酌，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眼看着韩春明就要向自己喊爷了，没想到被张正突然打断了，想到这里，程建军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毫不客气的对着张正说道，

“怎么着，张正，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你是觉得我的水平如你呗。”

大家都是知青，谁不了解谁啊，他会弹钢琴是因为在钢琴厂工作，而张正就是一个列车员，要说他会钢琴，程建军一万个不相信。

他估摸着张正就是想替他的好兄弟出头，这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倒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而自己刚刚的一番话，等于是将张正架在了台，要是他弹不出来，就等着跟韩春明一块出丑吧。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张正何尝不知道程建军居心不良，但他敢站出来，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程建军这话可是顺了他的心思，省了他一番的口舌。

程建军眼神玩味的盯着张正，提高了几分音量，

“张正，我知道你跟韩春明的关系好，但你也没有必要贬低我，你说你弹琴的水平比我高，咱们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台下的知青们在底下议论纷纷，今天这场面可谓是一波三折，刚才程建军的表现已经让他们大吃一惊了。

他们怎们都不能相信，和他们一起下乡插队的张正也会弹钢琴。

听到这话的张正，嘴角慢慢的勾起一个弧度，冷笑一声，

“程建军，要是一会我弹的比你好的话，你怎么说？”

“要是你弹的比我好，那我也当面叫你一声爷！

不过好不好的你说了不错，要大家说了算才可以，这样我们都能心服口服。”

程建军根本不相信张正会弹琴，还以为他就是在这儿耍嘴皮，这厮整天和韩春明混在一起，连带着他看张正也不顺眼。

张正闻言点点头，一边往舞台走着，一边对着众人说道，

“大家都听到了，一会可要好好评判一下，谁都不许偏心！”

说这话的功夫，他也已经快要走了舞台，就在他经过韩春明的时候，突然被他拽了一下衣袖。

“正子，你到底行不行啊，今天哥们已经够丢脸的了，别连累着你也一起丢面。”

韩春明对张正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有什么本事他都门清儿着呢，在他看来，张正现在纯粹就是赶鸭子架。

张正知道自己兄弟的意思，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后，便大步流星的登了舞台。

“好好，张正平时在我们知青同学中比较低调，共处三年还没看过他什么才艺表演呢。

既然他今天想要给我们带来演出，那我们于情于理都要对他表示热烈欢迎！”

杨华建的主持功力着实不错，此时见到场面有几分微妙，连忙站出来控制了一下场子。

而台下的众人也都十分给面子，呱唧呱唧的拍着巴掌。

等到大厅中的掌声变得稀稀落落后，张正的钢琴独奏也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