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们绑陈世安的时候,就悄悄放水了,加上他们的绑缚方式,还是陈世安给教的。
挣脱开也就显得轻而易举。
然而蓝依还是惊呆了,她没想到陈世安可以挣脱开,她更无法理解,他既然可以挣脱开,又为什么要乖乖的被绑在这个地方,挨饿受冻一整夜,甚至还被冻出病来。
陈世安捡起随意丢在地上的自己的上衣,随便甩了两下便套在了身上,对蓝依说:“走,我先送你回去。”
蓝依愣愣的:“你们受罚,还能中途休息呢?”
陈世安忍不住笑了,伸手弹了蓝依的额头一下,说:“休息什么?一会我还得回来的。”
蓝依更震惊了。
她看着陈世安,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世安不放心小姑娘一个人回家,冒着被师父发现的风险也得将她安全送回家去才行。
蓝依看着眼前的狗洞,又看了看陈世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我们怎么出去呢?”
她倒是可以钻狗洞,但是陈世安那健壮的身材,起码得将狗洞扩大五六倍吧?
陈世安在夜色里看着她,目光沉沉的,他说:“飞出去。”
蓝依迟钝的:“......啊?”
然后,天旋地转,陈世安突然将蓝依抱了起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几步跳上了围墙,然后,他站在围墙上,停顿了一瞬,又在猛然间当空跳下,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
蓝依一口气都没缓上来,人已经站在围墙外了。
陈世安将蓝依放下,顺手提起食盒,对她说:“走吧?我送你。”
蓝依:“......”
蓝依晕乎乎的就跟着他走了。
刚才陈世安是怎么带着她出来的,她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只感觉得到心脏砰砰乱跳的声音,脑子里一团乱絮。
冬夜的夜风带着很重的湿气,落在草木之上就会结成薄薄的白霜。
蓝依走在陈世安身边,眼睫毛上沾着浅浅的白露,鼻子被冻的通红。
陈世安有些心疼,问她:“冷不冷?”
蓝依慌乱的摇头:“不,不冷。”
说着,她脸又红了,刚才陈世安可是抱着她出来的,陈世安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动手动脚的呢?
陈世安沉默的看着把头垂在胸前的小姑娘,没有再说话。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青石巷。
青石巷里静谧无声,只有路边沙沙作响的树木,偶尔路过的野猫,在街角慌张流窜的老鼠,以及不知哪家传出来的婴儿的夜啼。
他们两人安静的并肩走在巷子里,陈世安双手抱胸,一直沉默的盯着蓝依看。
蓝依则垂着头,脸颊的热度稍退,脑子也逐渐清醒过来。
一会回到家里,她得好好捋一下自己跟陈世安的关系。
陈世安突然停住脚步,低声喊了一句:“小一。”
蓝依下意识应了一声:“嗯?”
随即,她也停下脚步,看着陈世安,夜色漆黑,周边的小灯笼更是昏暗,露出黄豆大的微弱灯光,在漆黑的冬夜里摇摇欲坠。
陈世安看着蓝依,即使在这样漆黑寒冷的冬夜里,小姑娘的双眼依旧明亮如星,闪着光。
陈世安上前两步,伸出双手抓住蓝依的肩膀,轻轻一推,就轻易的将蓝依抵在了巷子里的砖墙上。
陈世安高大的身影笼罩在跟前,蓝依紧张的抬头看他,心里噗通乱跳。
“小一,”陈世安又低声开口:“今晚为什么要给我送吃的?”
这当然不能说。
蓝依有些心虚的眼神乱飘:“就是,就是我大哥,他叫我送的......”
越说声音就越低,蓝依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来到陈世安跟前,就莫名的犯蠢。
完全忘了之前自己并不是这样说的。
陈世安心里想笑,这笑意也体现在眼神里了。
他一手撑着墙壁,将食盒递给蓝依,又说:“小一,我的屋子你也进过了,我的身子你也看过了......”
蓝依震惊的看着他,慌忙打断他:“不,不是,我没,没有啊!”
蓝依脸色通红,舌头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这个人,到底知道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啊!><
陈世安眯了眯眼,板着脸说:“没有?没有什么?我的屋子,你没进过?”
蓝依气势瞬间矮了一截,心虚的抱着食盒。
陈世安又说:“我的身子,你刚刚才看过了,别耍赖,嗯?”
蓝依:“......”
蓝依脸色爆红,垂头不敢看陈世安,只希望自己可以原地消失!
陈世安看着她害臊的模样,有些不忍心逗她了。
他就换了温柔的语气,对蓝依说:“方才我抱了你,你不用担心,我会负责的。”
蓝依震惊到麻木:“......负,负责?”
陈世安点头,一脸严肃:“既然我们已经肌肤相亲,两情相悦,我必然是会负责的,你放心,我自会请媒人上门,择取良辰吉日订亲。”
肌肤相亲?两情相悦?
这都什么鬼?
蓝依有些茫然,她都快不认识那两个成语了。
陈世安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指,脸色严肃的说:“就这样吧,你快回家去,更深露重,睡前喝点热水。”
蓝依有些迟钝的说:“不是,你刚才说的负责,倒是不必的......”
陈世安不听她说,只攥住她细瘦的手腕,拉着她来到门口,对她说:“快回去吧,我过两日再来看你。”
蓝依挠头,虽然陈世安说的那些话她都能听懂,但还是不太明白。
她的思维还停留在肌肤相亲和两情相悦上面。
她觉得陈世安是不是不懂这两个成语的意思?
那他刚刚说的媒人,定亲,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吧?
蓝依茫然间回到了自己屋里,一直到躺在床上之后,还有些反映不过来。
陈世安送完了蓝依后,便又回到武馆的偏院里,将衣服脱了之后,自己将自己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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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晖一连几日没回家,武馆在办刘益的丧事,陈世安在第二天早上便被师弟们放了。
左右留在武馆他也没事做,师父钱威明已经将所有权利收了回去,此时的陈世安,在武馆的地位并不比蓝晖高多少。
他也就装病,回家看大夫去了。
刘益这是咎由自取,陈世安看在多年同门师兄弟的份上没有怪他,但也不至于大度到要去参加他的葬礼。
从回春堂出来,陈世安回了家,洗了个澡,又睡了一觉。
睡醒后,便立即找来自己的弟弟陈世平,对他说:“我去牛角山会会那帮山匪,你帮我找个媒人,去蓝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