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风家的心里想了什么,叶无忧虽然不能全然知晓,但看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多了同情和怜悯,叶无忧就能大约知道她是什么心态了。
看来这个女人还是不错的。
叶无忧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判断。
她扶着谢云清,一边跟着胡风家的往前走,一边继续道:“公子带着我们逃了出来,驾着马车埋头一路往前跑。太阳落山时,我们跑到了这附近,所以就来你们家求助了。”
胡风家的带着叶无忧和谢云清两人来到了西厢房,里面有一床一榻,一副桌椅,床上和桌面上都还是空的。
谢云清看一眼屋子里的格局,就知道这是主人家平时用来留客的客房,因为没有人住暂时还没有铺盖。
“叶儿姑娘,云儿姑娘,来,你们先坐下,我去给你们倒茶来。”
胡风家的手脚麻利地拉出两张椅子,招呼叶无忧和谢云清坐下。
“谢谢胡大嫂。”叶无忧嘴甜地向胡风家的道谢。
谢云清要保持自己“高冷寡言”的模样,只是冲胡风家的微微点头致谢,却是闭紧了嘴巴一个字都不。
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愿装成女孩子那样的尖细嗓音。
叶无忧扶着谢云清先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两位姑娘你们先在这坐一会儿,厨房里有滚热的开水,我去给你们沏茶来。”
胡风家的脸上热络地笑着,转身除了房门,往厨房走去。
转过身之后胡风家的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她有些郁气地撇了撇嘴巴。
虽然因为“云儿姑娘”的不幸遭遇感到同情,但谢云清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跟她过,胡风家的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不舒服,觉得这个“云儿姑娘”实在太高傲了些。
胡风家的离开之后,叶无忧和谢云清互相对视一眼,一个眼中是兴致勃勃,另一个却是哭笑不得。
对于装扮成东南棻的侍女,做着样子哄其他人,叶无忧还是觉得很有意思的。
但谢云清就比较难受了,不但要扮成女人接受其他人异样的目光,还得时时注意不要话,免得暴露自己的声音。他并不是沉默寡言的人,有好几次都差点开口去接下胡风家的话茬。
现在是在别人家里,叶无忧和谢云清不好随意动作,两人只是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大致知道了对方心里怎么想的,算是交流过了。
别院的厨房,热水都是时时烧着的。胡风家的取了两套新的茶具,不一会儿就泡好了茶端着回来了。
“两位姑娘,还请喝茶。”胡风家的向叶无忧和谢云清呈上每人一盏描金荷叶边的盖碗茶。
“多谢胡大嫂。”叶无忧再次嘴乖地甜甜道谢。
谢云清是将“冷漠”进行到底,只是双手接过茶盏,微微一笑致谢。
谢云清看着茶碗上那黄金闪闪的图案,极尽奢华,满是浓浓的“我很有钱”气息,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眼睛受到了伤害。
他强迫自己忽略茶具的问题,优雅地端起茶碗,用杯盖撇掉浮沫,然后轻轻呷了一口清茶。
茶叶味道有些重,算不上多好,但也不至于太差,还能入口。
叶无忧看到那金光灿灿的茶盏,虽然觉得自己的看到的东西有些不协调,颜色很是晃眼,但毕竟了解不多,所以也只是初初觉得有点奇怪罢了。
叶无忧从来没有这么喝过茶,她慢慢端起茶杯,偷偷看着谢云清的样子,自己学着怎么喝茶。
叶无忧学的很好,面上也没有露出自己是第一次这么喝茶的模样,胡风家的完全没有看出来这一点。
看着两个“姑娘”喝完了水,胡风家的便问叶无忧和谢云清他们两个:“两位姑娘,这里就是你们今夜要住的屋子了,地方比较寒酸,也只好请你们将就一下了。”
以谢云清的家世,住在这样的客房中确实算是将就。不过他之前出来闯荡江湖,早已经体会过各种各样的居住场所,睡破庙也是有的。因此,谢云清并不觉得现在他们投宿的这家别院,居住的情况有多么的不好。
而对于叶无忧来,她从在绝壁崖底住的是茅草屋,从绝壁崖底上来之后只在屋子里休息过一次,还是彻头彻尾的客舍,条件还不如现在的这间客房呢。
傅恬恬很是真心实意地感谢道:“胡嫂子你不要客气,这间屋子已经很好了。”
胡风家的见叶无忧这样好话,对她的印象也更好了,她满脸堆笑地对叶无忧道:“叶儿姑娘你不嫌弃就好。”
随后胡风家的又向叶无忧和谢云清问道:“屋子里有一张床和一张塌,两位姑娘你们的铺盖是一起放在床上呢,还是给你们分开放到床上和榻上?”
胡风家的之所以有此一问,也是多考虑了一层。谢云清看起来冷冰冰的,跟叶无忧总是似有似无地保持着一点距离男女授受不亲。
他们两个虽然都是那位文南棻公子的侍女,但关系却并不一定和睦吧。胡风家的忍不住这样猜着,所以才会对叶无忧他们有此一问。
叶无忧先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向胡风家的问道:“我住在这里,公子呢?他住在哪里?”
胡风家的不知道叶无忧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问她的公子爷,毕竟方才那位“文相公”,都已经让她给他的两个婢女找地方住了。想必他的两个侍女是不必晚上也去伺候的吧?
但虽然不知道叶无忧这样我们的意思,胡风家的还是尽职尽责地向叶无忧道:“文相公有另外的房间,会有厮伺候他的,叶儿姑娘不必担心。”
叶无忧摇头失笑:“我不是担心没有人伺候,我想的是,云儿会和公子爷一起住,胡大嫂你就不用帮他在这里再那一套铺盖了。”
“云儿姑娘和文相公一起住?”听了叶无忧的话,胡风家的很跟有些吃惊。“云儿姑娘”现在身上还有伤,就要去伺候“文相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