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李镜反应过来,大步向衙门外走去,“刁家一定请了外援,林捕头,你马上派人去关闭城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是,李师爷。”
林斩得到李镜的吩咐,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向城门方向赶去,但即便他的速度再快都好,淮县总共有四个城门,刁家花重金聘请的援兵还是杀了进来。
这些援兵的到来,说意外也没那么意外,因为他们正是刁立人之前对其他人透露的马匪。
刁立人虽然想用这个消息引叛徒出来,但也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跟一帮马匪有交情,而且早就做好了要让他们来袭击淮县的准备。
他在淮县部署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今时今日,他不仅要成为整个淮县最大的财主,还要成为这里的土皇帝。
他要这个县里,再也没有人能给他脸色,哪怕是朝廷命官也不可以。
那些马匪冲进淮县的时候,沿途的百姓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为了能起到威慑的作用,他们见人杀人,见店放火,势要将整个淮县搅得鸡犬不宁,好让刁家出来收拾残局的时候,能得到所有百姓的信任。
李镜收到消息的时候,这群马匪已经一路杀到了屈府,准备先将县官全家杀了,再去杀丰家和满家。
李镜知道,这将是一场实打实的硬仗,如果屈家死光了,他在这个县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所以,他一方面让衙门的捕快赶过去拖延时间,另一方面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家,吩咐蒲大娘等人千万不要走出家门。
蒲大娘看见他提着宝剑杀气腾腾的模样,脸上顿时写满担忧,“阿镜,你……”
李镜抬手打断了蒲大娘的话语,眼神充满坚定,“今天,淮县将会变天,蒲大娘你曾经失去的一切,我都会帮你夺回来。”
听到这个,蒲大娘的脸色一变,但很快点了点头,“好,阿镜,我信你。你放心,今天我们谁也不会踏出家门半步,直到你回来为止。”
李镜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缩在众人后面的李圆,朗声道:“小圆,如果哥有什么事的话,家里三个女人,你能不能照顾得了?”
李圆猝然被李镜点到名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一阵小跑跑到李镜面前,用力地点了点头,“哥,我可以。”
李镜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此时此刻,马匪到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淮县,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生怕自己会被马匪袭击。
李镜提着两柄宝剑,一步步地向屈家走去,颇有几分壮士出征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应该很高,至少到现在为止,他都没在武力上吃过什么亏。
可到底能不能高得过那帮马匪,他的心里其实没什么底。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实战经验太少,更因为的是,他到现在为止,一个人都没有杀过。
所谓马匪,便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光是他们的这份心狠手辣,李镜就自问不是他们的对手。
要想打赢他们,就必须变得比他们更狠、更辣,可他真的能够做到吗?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手上会有沾满血腥的那一天,可李镜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快到他连提前练习的机会都没有。
但仔细想想,杀人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练习比较好。
带着这些乱七糟的想法,李镜一路上精神恍惚地来到了屈家,早在隔壁街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杀声震天。
但现实比他想象的还要残忍。
许多官兵被马匪所杀,横七竖地倒在屈府门口,而那些马匪也并非毫无损伤,他们被官府的箭阵逼得下了马匹,一个个手握弯刀,看起来格外彪悍。
在李镜之前,林斩已经率先赶了过来,此刻正带领一众官兵跟马匪僵持着,胳膊上有明显的刀伤。
“兄弟们,杀啊,只要杀了这个狗官,我们就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谁也不会瞧不起咱们!”
“杀!杀!杀!”
那些马匪杀声震天,衙门这边的气势明显弱了一截。
“林捕头,我看我们打不过了,不如咱们还是走吧。”
“是啊,他们要杀的是屈大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早点逃出淮县,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听见这些人没志气的话语,林斩恨铁不成钢地呵斥起来,“你们疯了吗?现在逃走,以后想做一辈子的通缉犯吗?知不知道朝廷是如何对待逃兵的?今天要是走了,我们谁也活不下来!”
听到这个,那些人无言以对,脸上的表情顿时更丧了。
他们平时在衙门里养尊处优惯了,除了抓些小偷、毛贼,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要他们跟马匪拼命,简直跟让他们去送死没有区别。
“我……我不行了。”
其中一个官兵被吓得连退几步,认怂道:“做逃兵说不定不会被朝廷抓到,但今日要是跟这些马匪拼命,我们就死定了!”
“是啊!”
另一个人也跟着他一起逃走,“我宁愿在山林里躲一辈子,也不要死在这里。”
看着他们二人没骨气的样子,林斩恨得几乎快咬碎牙齿,没死在敌人手里,倒是甘心死在朝廷手里,这都什么出息啊?
那二人溜出队伍,想逃离现场,正好被李镜撞个正着,一拳一个地将他们打翻在地。
“我李镜的兵,一个都不准逃。”
听见他嚣张的话语,那些原本想跟着这二人一起离开的官兵,又默默地缩回了脚步。
林斩看见援兵终于到了,兴奋地向李镜招了招手,“李师爷,你终于来了,我们就快撑不住了!”
紧接着,他看清楚李镜的身后空无一人,整个人又瞬间颓了下来,“只有你一人来了啊?”
听见他失望的话语,李镜提着两柄宝剑,一步步地向马匪走去,“对付这帮乌合之众,我李镜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