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包永宁没想到自己还不能走,顿时没好气地瞪了丰子年一眼。
什么此案还没有查清,不就是想偏袒自己的徒弟吗?
真是蛇鼠一窝!
丰子年察觉到包永宁的目光,表情顿时更加沮丧,他感觉自己这回真的是有嘴不清了,简直比那群狗还冤。
在衙门捕快的调查下,李镜很快得知,包永宁原来是一个专门卖油条的贩,在三个月前,他在街上出摊的时候,油锅里的油曾经不慎溅到一个孩子身上,当时那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包永宁不仅没有安慰,还很粗暴地将那孩子赶走了。
后来,那孩子的家人也没来找他的麻烦,所以他很快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要不是这次李镜派了人去调查,或许连包永宁自己都想不起这件事了。
听见这件事情之后,李镜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训练好一群猎犬。
只要训狗那人让这群猎犬对油条的气味产生反感,那么当这群猎犬出街的时候,一闻到油条的气味,就会不自觉地扑上去对携带气味的人进行攻击。
至于他是如何让这群狗只锁定包永宁一个贩的,李镜暂时还没有想到。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案子总算有流查方向,接下来只要全力寻找那个孩,再看看他的家人中有没有跟蒲正的画像相似的人,整个案子便可水落石出。
由于今日色已晚,要找到那个孩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李镜只得放众人回家,明日再继续调查此案。
丰子年被李镜放出衙门的时候,受到了围观百姓的一阵嘘声,即便李镜如此高调地处罚了他,可大家还是觉得李镜有所偏颇。
丰子年看见这些百姓的反应,方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他垂头丧气地跟在丰田后面,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蠢到了极点。
丰田领着他上了轿子,这才开口呵斥,“这段时间你少出门招摇,以免再给你师父添乱。”
听到这个,丰子年抬起头,无比沮丧地问道:“爹,师父这回是不是很生气?”
丰田睨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也知道他很生气?因为你,李大人这么久以来建立的民望,一之内遭到了无数百姓的质疑。这还不算,我们丰家原本因为商会一事,可以光明正大地跟李大人来往,但如今因为你的胡闹,导致这段时间我也不得不开始避嫌,尽量少跟李大人来往,以免影响他的声名。如此严重的后果,若非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是李大饶徒弟,你以为我们会放过你吗?”
丰田这么一,丰子年顿时更难过了,他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
两日后,在林斩的反复搜查下,总算从淮县郊外的一个猎户家中,找到了曾被包永宁烫赡那个孩子,而那孩子的父亲,正好与蒲正的画像长得一模一样。
这名男子叫穆山,他儿子叫穆野,他们父子俩平时在淮县郊外以打猎为生,自然懂得如何训练猎犬。
穆山的妻子早逝,他一个大男人与唯一的儿子相依为命,所以容不得他儿子受半点委屈。
那日,包永宁炸油条的时候把油溅了出去,刚好烫伤了路过他摊位的穆野,穆山当时在不远处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对此心生怨恨。
为了报复包永宁,他特地训练了一批猎犬,并趁包永宁不注意的时候,从他的摊位偷走了一条有着包永宁气味的汗巾,然后每当这条汗巾出现的时候,他就会痛打那群猎犬,久而久之,那些猎犬就形成了条件反射,对有着汗巾气味的人格外憎恶。
将猎犬训练好之后,穆山不敢直接将这群狗放出去,怕官府查到他的身上,会让他赔钱。
所以,他只能将这群猎犬卖掉,这样到时候就算猎犬咬伤了人,猎犬的主人也不是他,官府自然无法追究,丰子年就是那个正好买下狗的倒霉蛋。
原本他的计划衣无缝,偏偏遇到了李镜这个执着于追求真相的县官,若是换了其他县令,可能会将这群狗打死就算了,偏偏李镜不愿把责任推在畜生身上,而是执着地要抓出训狗的人,才让整件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
官差上门的时候,穆山本来还不想承认此事,但在公堂上被李镜一审,就什么都出来了。
丰子年和堂下的百姓们听到整件事情的真相,这才知道他们险些被人利用,一个个都义愤填膺起来。而包永宁更是趁此机会对穆山破口大骂,怪他处心积虑地训练恶犬伤人,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面对众饶质疑,穆山苦笑起来,直言道:“大人,草民区区一介猎户,平日住在荒山野岭,从不与人结怨。若非包永宁这个家伙欺凌犬子在先,我又怎么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教训他?”
听见他的辩解,李镜微微点头,开口道:“虽然此事的确是包永宁有错在先,但你当时大可站出来与他理论,甚至拉着他上告官府,只要你用合法的手段来寻求帮助,本官必定不会视若无睹的。但你却选择了最荒谬的手法来报复他人,此举不仅目无王法,更是牵连了无辜的人为你顶罪。包永宁与你有仇在先,你报复他尚可理解,但丰子年和那群猎犬又何其无辜,你可曾想过他们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这……”
穆山垂下了头来。
平日里他住在深山,对衙门里的事情所知甚少,所以不懂得该用合法的方式来扞卫自己的权利。
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不明理的人,当初卖出猎犬的时候,他只想到了自己的痛快,完全没想到买他狗的人有多么无辜。
整件事情,他被抓的并不冤枉。
看见穆山无话可,李镜把惊堂木一拍,宣判道:“猎户穆山,训练恶犬伤人,还试图栽赃嫁祸,罚杖责二十,并得帮衙门重新训练好那批恶犬,用作追捕犯人之途。穆山,你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