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李镜真的在考虑容开诚的提议,蒲正和牛武顿时急了起来。
“李镜,你是不是疯了,他让你去死,你真的去死啊?”
蒲正一开口就是指责,虽然话语里充满了对李镜的关心,可李镜依然对他翻了个白眼,“你平时不是巴不得我死吗?现在我真的快死了,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我……”
蒲正一噎,一时间竟不知该什么才好,索性伸手抓住了李镜的胳膊。
“不行,我不能让你死,不然我娘非被我气死不可,你得跟我回去,咱们不管这档子事了。”
看见他真的是认认真真地想拖自己离开,李镜顿时一脸的哭笑不得,“你少胡闹,这可是几十个百姓的性命,绝不能儿戏。”
眼看蒲正劝谏失败,牛武又接着开口,“李大人,蒲公子得没错,你还是走吧,别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看见他们如此着急地劝李镜离开,容开诚渐渐地放下警惕,一脸轻松地倚在矿山门口,甚至还打了个哈欠,“我你们,他要死就让他死吧,何必拦着他呢?这矿山底下的百姓,难道不比他无辜多了?”
听见他还在那儿风凉话,牛武气得对他破口大骂,“你闭嘴,你这个草菅人命的狗官,枉我还在你手下当了这么多年的仵作,竟不知你有如此歹毒。”
“那是因为你太蠢了。”
容开诚毫不避讳对牛武的鄙夷,“不然你家茅房底下藏着尸首,你能这么久都没发现?”
趁着容开诚与牛武斗嘴的功夫,李镜望着他的身后,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你们别乱来。”
容开诚一怔,迅速回头向自己身后望去。
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李镜使出百里佛步,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容开诚的身边,伸手抢下他手中的火把。
待容开诚反应过来的时候,火把已经到了李镜手中,而他整个人被李镜一脚踹飞,“到蠢,你自己也当仁不让。”
容开诚趴在地上,见自己大势已去,也顾不得李镜对他的嘲讽了,直接爬起来就想逃跑,可惜被迅速赶来的牛武和蒲正二人逮了个正着。
“我蠢,我蠢!”
牛武将容开诚按在地上,抬手就给了他几个耳光,直到将他打得晕头转向,才和蒲正一起找藤条将他捆了起来。
他们二人行动的时候,李镜已经捂着伤口,一步步地走进了矿洞,必须尽快将矿洞里的人救出来,才可以确保他们平安无事。
眼看李镜就要走进矿洞深处,蒲正迅速冲了过去,将他拦住,“你还是留在门口休息吧,我下去找里面的百姓。”
“嗯?”
李镜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蒲正,“为什么?”
蒲正轻咳一声,心虚地避开了李镜的目光,“你留在矿洞门口,可以确保不会有人来点燃炸药,还有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并不适合再乱动。”
李镜笑了起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最后两句才是重点?”
蒲正撇了撇嘴,嘟囔道:“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总之,这次我帮你跑一趟,你留在门口休息吧。”
着,他就接过李镜手中的火把,大步走进了矿洞深处。
看见他就这么走了,李镜把手一摊,不得不返回矿洞门口。
此时,容开诚已经被牛武揍得七荤八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见李镜走出矿洞,顿时忍不住对他破口大骂,“姓李的,你也太阴险狡诈了,嘴上着愿意为百姓牺牲,到头来还不是抢了我的火把,想要我的性命?!”
听见他的话语,李镜冷笑起来,漠然道:“成王败寇,你自己没有本事,又怎么好意思怪我呢?更何况,整件事的道理根本就不在你那边,你若心中无鬼,怕我作甚?”
“我……”
容开诚无言以对,泱泱地垂下了头。
见此状况,牛武冷哼一声,对李镜讨好道:“李大人,你放心,今发生的一切,我一定会帮你作证的。像这样的狗官,根本不配管理咱们沂县,若是能让你接管沂县就好了。”
李镜淡淡一笑,坦言道:“让我接管沂县怕是不太可能了,但给你们换个新的县官还是没问题的。虽这世上好官不多,但总是有的,你们也无需太过灰心。”
“是是是。”
牛武连连点头,眼里闪烁着对李镜的崇拜,“其实在容大人之前,我们沂县的几任县官看起来比他还要懒散,后来容大人上任,表面上装得对百姓无比热心,我们还以为他真的是个好官,想不到背地里干得竟是这种勾当,还有他审得那些案子,看起来冠冕堂皇,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冤案,只有我亲自被他审过,方知这当中的滋味。”
提到冤案一事,李镜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是啊,对于百姓而言,一个冤案就足以毁掉他们的一生,可惜他还只是一个的县官,很多事情都没法插手。
倘若他能爬得再高一点,那该有多好。
牛武跟李镜聊了半,看见他脸色越来越白,这才想起他的身上还有伤势,他立刻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打算上前帮李镜包扎伤口。
“李大人,你先坐下,我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免得它一直流血。”
听到这个,李镜微微点头,牛武是个仵作,在现代来也算个法医,应该懂得如何处理伤口。
趁着他给自己包扎的时候,李镜主动开口问道:“你当仵作有多少年了?”
牛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差不多十年了,就是为了糊口而已。”
“是谁教你验尸的?”
牛武犹豫了一下,坦诚道:“十年前,江州知府来沂县巡视,其中一位幕僚与我投缘,便赠送了一本他自己写的笔记给我。我根据书上的知识,很快学会如何验尸,这才进衙门当了仵作。据那人所,那本笔记只是他的部分经验,但仅是这一点点经验,就足以改变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