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兰蒂终于有功夫看了看陆夫人的脸,只见剖腹产没打麻药的陆夫人满脸冷汗,咬着一块布,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陆夫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白兰蒂伏在床边轻声问道。
木砣散有使人无力的作用没错,但是可怜的是活力药剂作用实在太好,导致陆夫人清醒得接受了这一场折磨!
陆夫人眨了眨眼,送开了口中咬住的被褥,好像刚刚才从剧痛中反应过来,发现手术已经完成后,她竟还活了下来。
“我......没事,”陆夫人忍住了腹部的疼痛,勉强打起了笑容,虽然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她道:“多谢姑娘相救,不知道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在这里……”墨轩的声音有些崩溃,这么软软小小的一团,抱在怀里轻了怕掉了,重了怕捏坏了,还在不停地哭闹,这更让墨轩手足无措。
那小小的婴儿早已经哭累了,现在正安静地躺在襁褓里,像一个小天使一样,完全看不出来刚刚吵闹的样子。
陆夫人轻轻接过睡着的孩子,目光有些温柔,嘴角笑出了慈祥的弧度,“这孩子像我,也像正德,真好啊。”
刚出生的婴儿皱巴巴的不怎么好看,而陆夫人是个清秀的美人,一旁的两人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有哪里像了。
刚做完手术的白兰蒂耗费了很多魔法,还有些累,却还是强撑着问出了有些在意的问题:“陆夫人,为何……你好像很信任我们的样子?”
陆夫人靠在床柱上,轻轻地拍着怀中的孩子,闻言抬头看了白兰蒂一眼。
“因为我认识他,”陆夫人看向一旁如青松般站立着的男人,用肯定的语气道:“你是孤星,对吧?
墨轩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个回答,他仔细看了看陆夫人,还是没有想起来在哪见过。
“也是,当年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本领不如姐姐们,长得也不够出色,怎么能让人记住呢?”陆夫人见墨轩一时没有回答,有些失望。
接着她憔悴的脸上展露出怀念,绽放了些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开心地说:“当年君在论道会上力挫群雄,一展英姿。天人之姿,皎如秋月,可让不少参会的女道友疯魔了呢!”
“天人之姿,皎如秋月”是什么模样的?白兰蒂的心里就好像是有小老鼠在挠一样,但是她又不想问。
墨轩摸了摸鼻子,视线转向别处,咳嗦两声,似乎想起了一段尴尬的过往。
“墨星星,那么多漂亮姑娘追着你,有追到你的吗?”白兰蒂笑得弯了弯眼睛,像是偷了鸡的狐狸。
不知为何,她见墨轩一副心虚的模样,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那么多姑娘追着……简直太可怕了,比敌人还可怕!墨轩对那场景仍然心有余悸。
可若是对这句话说不,似乎也不准确。
“有啊。”墨轩沉默了一会道。
这个答案着实出人意料,白兰蒂呆了一下还没有反应,陆夫人先急切地说了话:“是谁?是哪个女壮士追到你了?”
陆夫人紧盯着墨轩好像连此处危险都忘了,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情况危急,不如陆夫人先说一下红莲教和尊夫的事情吧。”墨轩看了看一旁的红发少女,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接着直接转移了话题。
他又转移话题!白兰蒂早有预料,虽然心里好奇得难受,却不能说些什么,毕竟红莲教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未出嫁前灿烂的少女时期恍如隔日,被这一提醒,陆夫人瞬间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眼神重回冰冷,她喘了口气,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的丈夫陆正德,还活着!”陆夫人一字一句道。
“什么?”墨轩与白兰蒂同时一惊,燕良人不是说陆正德已经被蛇妖杀死了吗?
“他的确活着,还在这个镇子里面,”陆夫人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接着又流露出些许悔恨,“我从小贪玩,本领学得不如姐姐们,不能和正德一起出去杀妖。”
“正德见我十分担忧,他就找了个秘法可以让我感受到他的情况。明明正德没受重伤,燕良人却说是蛇妖拖走了正德,”说到这里,陆夫人气到红了眼圈,手中攥着床铺,几滴泪将落未落,“我丈夫也算是个英才,怎么可能燕良人好好的,他却被一只蛇妖拖走?”
白兰蒂见抱着孩子的妇人悲伤的样子,心中可怜,不禁走过去坐在床边,扶起陆夫人的肩膀轻声安慰。
陆夫人聚在眼中的泪掉了下来,为了不吵醒孩子,他们三人的声音都比较小,这时陆夫人只能强忍住大哭的欲望,低声啜泣起来。
感受到他人情况的秘法?倒是奇怪。妖类狡诈,如果事情是意外呢?但这不能说出来,不然肯定会刺激到虚弱的陆夫人,墨轩心道。
“那红莲教是怎么回事?”墨轩想了想,轻声问道。
“红莲教想进驻雁石镇,正德一直不同意。燕良人是一名游方道士,来此借住,与我丈夫结为好友,”陆夫人说到好友时,有些愤然,“他想尽办法劝我丈夫,可正德始终无动于衷,直到雁石镇来了那条蛇……燕良人占了这房子,接纳红衣教,还要杀我……”
陆夫人说到此处,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捂着嘴泣不成声。
“那燕良人知道你与你丈夫有秘法联系吗?点头或者摇头即可。”墨轩接着询问道。
陆夫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她抽泣着说:“我当时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顾及到燕良人不可信,没有接着说,可能……可能他察觉了什么。”
“红衣教完成红莲仙人祭之后,会全面进驻雁石镇,他们有许多道行高深之人,你们一定想个办法逃出去!”陆夫人又急促地说道。
“我们会想办法的,还请陆夫人放心。”墨轩沉声说道。
“我们也会带你和孩子一起走的。”白兰蒂扶着陆夫人的肩膀,低声安慰道。
“对了,小花呢?”
这时,陆夫人才想起了一个本应该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