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剔除人数:5人,当前剩余人数:5598人。”
这句话响起来的时候,江栖迟与顾浔同样听见了,江栖迟还没有什么反应,顾浔的脸已经白了。
“快、快走!”
他着急忙慌的爬起来,拽住她的手就要走,哪曾想懒洋洋坐着的人动也不动。
“不急,我们不走。”
不走?
顾浔都快哆嗦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第一次、次来吗、吗?留给我们的时、时间不多,要是没在规定的、的时间进入栖息所,我们会、会死的!”
江栖迟将人拽下来,塞了一瓶奶在他手里,一边与他说话,一边轻轻抚着他的背,“不急,不急,慢慢说,小结巴。”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泛起笑意,那笑是很轻快的笑,令她眉心那颗小痣都鲜活起来。
顾浔都快哭了,这是能慢慢来的吗?能吗?但是……他没能力强行带走她。
要问他问什么没想着自己走,管她去不去死,他也不知道,当时就是没想,古怪得很。
江栖迟是真的不急,熟知剧情的她,可比一无所知的顾浔明白得多。
之前说了,这是个考验人性的游戏,有一个通关方式,是杀掉除了自己的所有人,事实上,除了要对付他人,玩家还需要防备游戏本身。
进入游戏之后,并不就是说通关了这个板块才能出去,在游戏中的时候,会随机跳出类似于刚才的提醒,提醒之后,栖息所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出现,进入栖息所的人安然无恙,等待下一次游戏开启,没有进入的,则要经历恐怖的绞杀。
江栖迟当然是有能力进入栖息所的,但是,她觉得没必要,出现的栖息所很少,要进去,少不得经历一番争抢,还得防备被人捅了,麻烦,真的很麻烦。
“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她拍了拍小结巴的头,看他一脸惊恐慌张,脸都白了,便捏了捏他的脸,直到将他的脸捏红了,才满意的收回手。
“通道关闭,目前剩余人数:4023人。”
刚才是5598人,现在是4023,也就是说,有1575人留在了游戏里。
江栖迟勾了下嘴角。
*
通往栖息所的通道一关闭,天马上就黑了,天一黑,四周的建筑突然就危险起来,那挤挤挨挨的黑影,像藏在暗处伺机张开爪牙的怪物,散发着浓浓的不详气息。
天一黑,气温也跟着下降,若说刚才还像是初夏,现在就是隆冬,顾浔进入游戏时穿的是一身春装,这会儿已经冷得直哆嗦。
江栖迟点燃了一根蜡烛,然后去到窗边探查了一圈儿,看他冷得发抖,立马从空间里取出一套厚衣服,塞进他怀里。
“这、这是什么?空、空间?”
顾浔目瞪口呆。
他眼睛瞪得溜圆,那惊讶的样子,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江栖迟忍不住手痒,想也没想就抬手撸了下他的头发。
唔,手感还不错。
她撸完了,放开手,然后笑着捏了下他的手指,“不是冷吗?还不换?”
顾浔一个激灵,回了神,他急急忙忙的转过身,却又在看到身后一大片空旷后转回来,“在、在哪儿换、换?”
江栖迟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笑眯眯的说:“在我面前换。”
顾浔:……
顾浔忍不住红了耳根。
不是、不是个冷漠的女人吗?怎、怎么一直朝他笑?害他心跳得那么快。
江栖迟如愿看到了他红红的耳朵,也就不逗他了,她转过身,凭空扯出一段长布,她将长布挂在头顶光秃秃的灯座上,然后把他围了进去。
“你换。”
她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出声。
顾浔被裹进布里,说实话,他是有点紧张的,密闭的黑暗空间,几乎看不见外头的亮光,这很容易滋长恐惧情绪,但……外面有她,他能清晰的听见她轻缓的呼吸。
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
顾浔摸了摸自己急促跳动的心脏,缓缓地、缓缓地勾了下嘴角。
顾浔在换衣服了。
江栖迟偏头,看了眼晃动的布帘,她轻轻笑了一下,然后目光一凝,看向黑黑的窗外。
“呼……”
有什么东西快速掠过去了。
“嘭、嘭……”
“嘭……喀呲……”
窗户外面,聚集起几个黑影,有细碎的声音接连响起来,然后越来越大,到最后,江栖迟看见黑黑的窗户闪烁着一点莹白的光。
“哗啦……”
窗户碎了,漫天碎光飞溅。
“怎么了?”
顾浔的声音充满了紧张。
江栖迟手指动了动,一根根钢棍凭空出现,飞快的过去将窗户挡住,遮得严严实实。
“没怎么,我不小心打碎了窗户。”
她轻笑着说。
“哦。”
顾浔小声应了,然后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
窗户被堵住了,外面安静了一会儿,但也只是一会儿。
【大佬,黑暗里的怪物有点难对付。】
系统小声提醒。
江栖迟没有放在心上,哪怕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哪怕她连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东西都还不知道,但她,无所畏惧。
一柄细长的刀被她握在手中,她慢慢的走到窗边,将刀对准了钢棍被撞得突起的地方。
“哐、哐……”
外面的东西开始猛烈的撞击钢棍。
顾浔换好了衣服,他钻出来,就看见握着刀的女人,和被撞击得乱颤的钢棍,窗户下的地面上,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
“是、是什么?”
顾浔飞快的走到她身后,直到悄悄捏住她一片衣角,才稍微冷静下来。
江栖迟歪歪头,说:“怪物?”
她的话刚说完,还没来得及跟他再说点什么,那边的撞击突然就剧烈起来,没一会儿,钢管开始弯曲,然后被外面的东西撞开了。
顾浔被人捂住了眼睛,他听到她说:“等我一下。”然后他就被她放倒在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了。
顾浔睁大眼,但他看不清,她的手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东西将他的眼睛捂住了,不仅捂住了他的眼睛,连他的手也一起绑住了。
顾浔:……
顾浔: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感觉我是个任人宰割的东西……啊呸!才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