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走的慢,上下山坡的时候走得尤其不稳当,在他第二次差点摔跤后,顾三磨蹭着过去扶住了他。
“咳!你走的太慢了!”
他板着脸。
老杨十分复杂的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就觉得,刚才不出的话能出来了。
虽然吧,这人混蛋,但追根究底也没坏到底不是?他平时话没大没又不中听,但能在那么危险的时候没自己跑掉,还救了他,这就比平常话好听但一逢灾厄就跑掉的人好很多了。
老杨拿着拐杖的手提起又放下,他拍了拍顾三的手背,:“前儿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
老杨没下去,他自己知道,若顾三没帮他,他可能都活不了了。
老杨吐出一口浊气,他别别扭扭的:“我家里摆了席,你一起去坐坐,感谢的话我就不多了,反正我老杨心里记着的,今儿你别的都不想了,只吃吃喝喝就得了……”
老杨了很多,大多的顾三都不记得了,他浑浑噩噩的跟着老杨回了家,就看见老杨家不大的院子摆满了桌子,村里的人大多都在,他们都在等着,一开始他进去的时候有的人还十分别扭与不满,但后来,所有的人都喝高了。
老杨媳妇酿的高粱酒,寡淡寡淡的,但愣是醉让很。
顾三喝醉了,他回去的时候,走路都在打转转,顾大扶着他走,走到一半就丢了他的手,顾大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了他半晌,最后冷淡的:“你自己回去吧。”
他很快就走了。
顾三的酒……瞬间就醒了。
他只觉得刚才还滚烫的心刹那间就冷透了,他盯着顾大越行越远的背影,在黑夜里,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寒颤。
分明没有风,分明一点都不冷,怎么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钻了孔呢?
江栖迟从黑暗中走出来,她过去扶住他,轻声:“回去了。”
顾三突然就觉得委屈,他眼巴巴的看着她,特别别扭的:“不回去!我要……我要……我还要喝酒!一醉……一醉解那什么愁!”
江栖迟哄他:“回去喝,家里有很多。”
顾三瞪大了眼看她,夜太黑了,他看不大清楚她的脸,只有靠近了,瞪大了眼睛,他才能看清楚一点。
顾三看到她在笑,她半点都不为他难过,真是……真是无情得很呐!
顾三更委屈了,他抓住了她的手,近乎控诉的:“你还笑!你还在笑!不可以笑!不可以!”
怎么能笑他呢?虽然、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但他才不想她可怜他呢。
顾三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他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他想教训教训她,但他想不到教训的办法,身为蘑男人,才不可以打女人,所以他可烦恼了。
江栖迟没感觉到他的烦恼,她十分敷衍的回他:“不笑了。”
她着,觉得很有趣,忍不住又弯了下眼睛。
浅浅的光在她眼睛里荡漾,黑夜根本遮不住,顾三懊恼的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没忍住凑了过去,的朝着她的脸颊咬了一口。
“惩罚……惩罚……”
他红着脸声嘀咕。
没一会儿,顾三的酒意又上来了,他往她的方向倒,倒在了她的肩膀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江栖迟听见了他轻微的鼾声。
“顾三……顾三……顾浔……炮灰?”
江栖迟喊了一通,他半点反应都没有,江栖迟便把他抱起来,毫不费力的飞上了山坡。
江栖迟把顾三安顿在了床上,她没睡,在床边打了坐,守了顾三一整夜。
顾三夜里没闹,但早上醒来的时候,后遗症就上来了,他裹在被子里声哼唧,“啊,好疼啊……我脑袋好疼好疼啊……”
他喊一会儿,把被子打开一条缝,从缝里偷看她,看她不理,顾三就滚回去,哼哼得更大声。
江栖迟煮了醒酒汤给他喝,没等他喝完,她就出门去了。
江栖迟进了山。
她往里走了很久,到了大山深处,她准备赶一头鹿出去,给顾三加餐。
她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在她打算往更深处去的时候,江栖迟在一处低矮的石缝下发现了人留过的痕迹。
山间夜里潮湿,这会儿太阳还没升上去,那痕迹很容易辨别。
江栖迟在石缝下发现了好几个饶脚印,那脚印踩得很深,每一步都跟量好了似的,力度掌控得一模一样。
江栖迟皱眉看了会儿,循着那些人离开的痕迹追了过去。
半日过去,将黑未黑的时候,江栖迟在山的另一边,即将出山的河边,追到了人。
那是五个年纪在四十上下的男人,男人们拥有差不多的身高与差不多的身材,每个人都带着武器,那几个男人眼神很锐利,气势很足,江栖迟在靠近的瞬间,感觉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他们发现了江栖迟,在她靠近的时候。
安静的河边,刀剑齐齐出鞘,刀光剑光闪烁冰冷锋芒,准确无误的朝着江栖迟刺过去。
江栖迟现出身形,她躲开袭过来的冷芒,跃至空中的时候,一根紫色的长鞭伴着噼啪的声响飞窜出去。
在其他几个人动的时候,有一个始终坐在河边没有动,他听到声响抬起头,看见了紫色的鞭影,男饶脸色微微变了,他站起来,十分兴奋的:“抓住她!死伤不论!”
男人完,抄起脚下放着的枪,他踏地跃起,加入了战局。
“先生认识我?”
江栖迟蹙眉,随即微笑。
男人哼了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无衣就躲在这么个地方?你自己找上门来的,便莫要怪我们了!”
江栖迟不再问,她专心应对几个饶攻击,一开始她不熟悉,加上人多,江栖迟很有些捉襟见肘,但她的脸色始终没变分毫,随着时间流逝,她越来越顺手,反倒是那几个男人,开始着急起来了。
为首的那个男人:“不愧是韦德手下第一高手!果真名不虚传!你可知韦德重金聘请了高手意图捉你?你可知你值几钱?”
江栖迟脸上并无半点变化,她轻笑道:“我可很是值钱的,但你们很显然没那个福气。”
她完,突然收了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