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舟一听大长老说自己没个重伤样儿,也不强撑精神了,直接两眼一闭,瞬间昏睡过去。
打的就是用自个熏熏大长老的主意,让他脱不开手,一路把她提回去。哼,小气吧啦的!
“合着你是故意晕过去的,还敢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你是想现在让我收拾你对吗?”
大长老环顾四周,将鸟笼子放到一旁的石桌上。
“……”路青舟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谈性大发。对着自己人又没啥戒心,一时就说秃噜嘴了。
看着放好鸟笼子,正朝她走过来的大长老,连忙咳了咳,抚着胸口作虚弱状。
“大长老,我当时是真的撑不住了,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现在还是伤患呢,身受重伤,非常虚弱的伤患。”
大长老挥挥手:“行啦行啦,装什么可怜,不要告诉我养元丹对你没用。赶紧的运气行功,我再为你调理下经脉。”
养元丹当然有用,路青舟能这么快恢复行动能力,多亏了大长老的养元丹。她心知肚明,内心极为感激。
半响,路青舟睁开眼,感受体内真元顺畅不少,五脏六腑也不那么痛,轻呼口气。
站起身,向正和路青言说话的大长老恭敬道谢。
大长老颌首,道:“这次你能从先天尊者的手里逃脱,算你此次出门历练圆满完成。这段时间便在府中好好静养。”
大长老对路青舟的表现很满意,宗师中期境界,能让先天吃点苦头,自己又成功逃脱,不赖。
她躲在六须贪鱼体内,秦治的天地视听之法是探听不到的。
而大长老之所以能那么快找到她,是因为路青舟之前便让人传了消息给他。
所以找人是找不到的,大长老是直接找鱼,六须贪鱼虽说不少,但也不多,那一段江流就那一只,找起来很方便快捷。
“是,不知大长老将秦治如何了,我们如何应对秦家那边?”
“我当日封了秦治的功体,隔了他的藏府,后面就让他躺在那了。让他自己进大牢去。”
“至于秦家,你和明归两人吃了这么大的亏,秦家别想轻易作罢。
老五早就去找秦家麻烦去了,你只管好好静养,青言丫头和老五去处理即可。”
路青言作为卫明阁之主,这事是她分内之责,躬身应是。
又道:“秦治三天前已经被关在静明城的大牢里了,他被大长老您封了藏府,拿不出身份玉牌。”
大长老朗声一笑:“拿得出也没用,偷摸的来了明州,还想偷摸着回去么!
交待守卫要好好招待他,让他深刻体会体会我们明州待客之热情。”
路青舟若有所思,对路青言道:“与秦家交涉之时,把秦治之事告知那边,让他们用奇珍赎人。然后你把秦治压在手里,我去北州的时候,顺带把他送过去。”
路青言闻言,看了看她,多年的交情,路青舟一开口,她就知道她要做什么,默契点头。
大长老理理重音鸟洁白的羽毛,看它澄澈懵懂的双眼,暗暗叹气,果然,在场只有重音才是单纯可爱的孩子。
明明她们俩小时候各种软糯可爱,怎么慢慢就长成黑心的了?大长老摇摇头,拒绝去想是否是他们养孩子的方法不对。
“听青言说,明归要让孩子去北州,如今你也要去?”
路青舟答道:“是,听闻医道宗师林莒在北州隐居,我想着可以带着孩子去那边,孩子还小,若是没有亲近的人看着,别人把她养坏了怎么办!”
“再者我也需要静修养伤,去北州挺好。等过几年明归心结解开,我再带孩子回来明州。”
“也可,你们都长大了,自己决定就好。打算如何去?”大长老逗着重音鸟,一手托着下巴,懒洋洋问道。
“本来打算是约李四一起去北州游玩一番,不过想到之前打扰人家一个月,再这么麻烦也说不过去。如果大长老您无事,随着一起出门玩玩可好?”
路青舟仗着自己受了重伤,大长老一时间还不会收拾她,大着胆子提出让他亲自护送。
这才是真正的自家的大旗,又高又稳,扯起来不虚。
如果大长老答应了,她就顺路拎着秦治这个先天去徐州秦家耍耍威风。
不答应也没事儿,反正大长老否决了,问题也得帮她解决,谁让他问了呢,不怂!
大长老没想到他才说让她们自己决定,路青舟就順杆往上爬,为他安排上事儿了。
“……送小家伙去北州没问题,你自个后面过来。”
路青舟:“……别啊,路途遥远,我重伤难愈,危机重重。您送小家伙的时候,把我顺带捎上呗。我怎么也比小家伙省事啊,我又不哭,不需要您哄……”
在大长老面前,不需要脸面,要想扯大旗,就得豁得下面皮!
都多大人了,还像小时候要糖吃那般模样,路青言不忍直视,撇开眼不看她。
大长老对她的撒娇很是受用,笑道:“好罢好罢,捎带上你。嗯,孩子取名了吗?”
“取了,府尊为她取了瑶字,望她美玉无瑕。”
路青舟说起这话来跟真的一样,眼睛都不带眨的,满眼的真诚。
如果路青言当时不在场,现在也不知道一定要把孩子送到北州去的人是谁,路青舟这话她就信了。
路青言眼神看向重音鸟,它正瞪着小眼睛盯着大长老的手啄。
大长老听了她的话好笑,不跟她细究这个,道:“成了,我知晓了,三日后我亲自为她祈福。”
“你们俩在我这磨了这么久,不就是想听这话么。路瑶是明归的孩子,就是我们路家的血脉,我自是喜欢的。”
“好了好了,你们俩赶紧走吧,长大了,翅膀硬了,见不得我们这些老骨头清闲。每回一来见我,我就多出几件事来。”
看她们俩还要说话,大长老不耐烦了,赶紧挥手赶人。
“是,青舟(青言)告退”
两人施礼退了出来,又一同去看孩子。两人因为这个孩子,辈分升了一级。初次当上师伯,还挺稀罕的。
再加上路瑶是路家的下一代,又是府尊的亲生孩子,路渝现在不在意,她们自然要多上点心。
路青言看着睡得正香的孩子,理理自己的衣袖,轻声说道:“看着她,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不是也该去找个小徒弟了?”
路青舟好奇的摸了摸路瑶头上稀疏的胎发,回她:“我不急,我是打算晋升了大宗师之后,再去找个小徒弟。”
“反正我这几年就陪着这个小家伙了。我还记得你当年说要自己生个,现在是不打算自己生一个孩子了吗?”
路青言拿掉她作乱的手,轻斥道:“人家睡得好好的,捣什么乱呢,你是觉得没听见哭声很遗憾是不是!”
骂完了才继续回答她的问题,道:“不生,小时候那是不懂事,瞎说的。这年头,找个道侣比找徒弟还难。
再说了,这些情情爱爱纠纠缠缠的实在太麻烦了,只是想想就觉得头疼,还是养个徒弟简单方便。”
路青舟摸了摸被提开的爪子,不让玩头发,她就去捏路瑶紧攥着的小手,半点不怕路青言的怒目,说话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醒了正好可以进食,她从出生到现在,可还没吃一点东西呢。
你要找小徒弟就找呗,最好多找几个。”
“我这次去李家,那真不愧为千年世家,人丁兴旺,热热闹闹的。
再看看咱们路府,这一代就我们三,下一代目前就眼前这么一个独苗苗,冷冷清清的!也不怪秦家如今敢来捋捋须……”
路·独苗苗·瑶被她成功地弄醒了。
路瑶在想,她现在是继续睡觉呢,还是发挥下婴儿的本能,哭给她们看?!
“……”路青舟看着小家伙眯着小眼睛,瘪着小嘴,眼看着就要嚎啕大哭出来了,老实闭了嘴。
路青言压下要收拾路青舟一顿的想法,出去叫了乳娘进来。
于是才嚎了两三声的路瑶安静了。
她又不是真想哭,只是为了符合现在婴儿的形象,才意思意思的嚎上两声。
现在有吃的了,她当然是选择先填饱肚子。
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她明白母乳是目前最适合她的食物。
只是一想到现在喝的是母乳,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热气上涌,这种感觉无法言说。
落在旁观的人眼里,就是小丑猴子变成了粉色的小丑猴子,被饿急了。
路青舟看见路青言责怪的眼神,挺挺腰杆,理直气壮的指了指正闭着眼吃奶的路瑶,示意路青言自己看。
辩解道:“你这么看我是不对的,你看小家伙饿得,她现在是不会说话,不然她会谢谢我的,瞧瞧,吃得多香。”
路瑶:“……”谢谢您啊!
……
经过了三天时间以及母乳喂养,路瑶的小眼睛消了肿,大而黑亮的眼珠子,黑黝黝骨碌碌的转,显得特别灵动。
小脸也不再皱皱巴巴红通通的,白白净净,短短三天,蜕变得特别精致可爱。
今天路家就要为路瑶举行降生祈福礼。
路青舟两人换好衣服前来接人,看见了大变样,被一身庄重喜庆的服饰衬得白嫩可爱的路瑶。
路青舟大松了口气,对路青言道:“现在这小家伙看着才像是我们路家的人嘛,之前对明归说像她,说得我可违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