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门派向来都是各种神通,上能上大天庭,下能流窜九流,他们不像贵族那般自傲非凡,又不似普通百姓碌碌无为。
今天花容才知道李七娘所处门派并非宵小,西南第一大宗——楚天门。大昭之内,西边的侠士不知为何总是要比东边的出名,若是楚天门再自大点自称天下第一宗,别家也不敢说什么,难怪七娘无所谓是否待在将军府做安逸小姐了。
“所以,我能理解为楚天门已效命于殿下了吗?”花容消化着自己得到的新消息,问曰。
七娘答曰:“毕竟咱们老家就在泗州,而且殿下能把第戎人打回去,楚天门上下无一不欢喜的,自然拥戴殿下。”
穿过人山人海,上街各大府邸修的金碧辉煌,多衣冠楚楚的公子小姐领着小厮和丫鬟出入,不是骑马就是做轿,花容和七娘两人独自闲庭散步反而有些突兀。
将军府在上街靠内位置,两个硕大石狮子面目狰狞,显示着泗州大将军的威严。
“到了。”七娘抬手指了指府邸,要从正门进去。
花容惊:“从正门吗?”
七娘理所当然道:“你是王妃啊,当然得从正门进。”
花容哭笑不得的摆手:“还是莫要声张的好,我这次是偷偷溜出来的,特别是不能让周刺史知道了。”
七娘想想觉得也是便领着花容去了旁边的小门。
小厮见是李七娘回来,赶忙开门,府里小姐带的客人,他自然不会过问。
七娘带着花容走了小路,避开了福利那些爱看热闹的兄弟姐妹,回到小院,花容终于取下幕离。
陆川早已等候多时,看着花容进来:“这?”
“无事,殿下说了,万事不比防着王妃的。”
陆川低头皱眉思索了会儿:“那行吧,那我开门见山吧,大兴传了消息,崔九阁有动作,此次似乎……”陆川看了眼花容“有花贾参与,他们准备联合第戎来个亮面夹击。”
花贾,花容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将她们母女几个带出小镇,一手促成自己与顾随意成亲的花丞相,她已经快忘了他的模样了,花容皱眉:“邬桓破了一线天必是要一鼓作气拿下大兴城的,他们何来的力气管泗州?”
“宁阳的兵力虽抽走部分,毕竟还剩下大半,以往不敢动,若有第戎相助他们定是有这胆子。”七娘眯眼,冷道“这开战不过月余,就算要给我们两面夹击,他们也不该商量份如此之快啊,加上中途波折,难不成半把月就能商量好?”
花容心凉了半截:“陛下斤斤计较,中间折损不该如此容易就能谈好,此次第戎忽然袭击怕不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陆川吸气:“您是说,第戎袭击就是与大兴那边商量好的?”
花容不敢作保:“你们楚天门在大兴消息如何?”
“毕竟路远,手伸不了那么长平日都是与殿下的暗部互相合作,但门派嘛,毕竟不是专门干这一行的,人多口杂的,一般只有我们告诉他们份儿,他们什么都不会与我们说。”
“那此次你们为何不先通告大兴那边的线人?”花容问。
“这不是我们弟子探到都消息,是门主昔日老友回来探友告诉门主的,这才命我下山通知。”
“你那门主好友也是顺带通知,中间波折,怕是耽搁不少时日。”
七娘还是有疑惑:“连殿下暗探都没发现,门主好友是怎么得知的?”
“这次计划参与人员不多,刚好那人的侄子与崔九阁有些关系,便这样知道了。”
“殿下对外抗敌,是我大昭百年来唯一发胜站,若朝廷在后称火打劫,难免惹得众人不满。”花容喃喃道。
七娘啧声:“那个狗皇帝,疯起来何时理会过百姓的想法?”
花容摇头:“如今时局不一样,邬桓在北,大昭内部也不是铁桶一块,早就是危机四伏,民意可要比以往来得让人小心,若是底下人造反了,对朝廷来说可是雪上加霜。”
“可师傅既然让我下山来报,消息应该不会有错。”陆川道。
花容垂眸思索片刻,对两人道:“此事我会与罗安说的,若是消息不错……过不了多久,周博文也许回来找我。”
“找你?找你干什么?”不怪七娘怀疑,花容表明上虽是皇帝的人,但来此两年,花容一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个中城认识花容的,十根指头都数得过来。
“九王妃这个天然身份可不是摆着好看的,此事谁去通知殿下?”
“我去。”七娘说。
花容惊讶:“你去?”
“将军府的人从来不会管我的去处,我可比一般的小姐自由。”
“罗安会安排吧。”花容回。
陆川解释道:“我家小师妹的轻功可是一绝,别的不说,逃跑的功夫,别人可比不上她。”
七娘一脚踹到陆川腿上:“去你的!”随后有对花容解释道“你放心吧,之前我也递过消息,我的脚程可比罗安的暗卫快多了,一般加急的信都是我处理的,李夫人会帮我掩盖我的去处的。”
花容:“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待会儿就走吧,按你的猜测,此事耽搁不得,还劳烦你和罗安通报一声了。”
花容道:“那你完事小心。”
“跑个腿,不会有事的,师兄,你待会儿要走吗?”
“我下山还有别的任务呢。”
七娘点头,抬手握住花容的手:“我总有感觉,若是你这次跟周博文他们打哈哈,保不齐会对你下什么黑手,平日里也不见你身边有什么暗卫的,回去让罗安配几个人给你妥帖点。”
花容点头答应:“好,我省的的。”
“你可别敷衍了事,审时度势我不如你,但这点直觉我还是有的,好歹也是从小跑江湖的,你就信我一点,若你真出什么事儿,殿下怕是要手撕了我等。”
花容被七娘逗笑了,连忙答应:“知道了,我惜命的。”
七娘走的很快,她衣柜里有一只备着出行的包裹,看来的确是经常干这事情的人,写了封信给自己的丫鬟,让她给李夫人后就匆忙离开了,七娘的轻功的确了得,至少是花容看见那几个为数不多展示过轻功里面最快的人了,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花容缓步回去,发现深蓝正在原来的茶摊里坐着喝茶,旁边放着糕点盒子,见花容回来也不多问:“夫人。”
深蓝不问花容也就不想费脑解释了,两人慢慢朝着王府走去,等到快到时,花容停下脚步。
深蓝问:“夫人?”
花容回头:“深蓝,有时候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深蓝不语。
“你……到底站哪边的。”花容语气轻盈软糯,轻轻拂动人心。
深蓝叹气:“奴婢哪边也不想站。”
花容打量片刻:“但愿如此吧,若是这样,深蓝,你可以要比这天下大部分人都聪明。”
“不及夫人,奴婢没有夫人想的那般聪慧,奴婢……很任性的。”
“那就一直这么任性吧。”
走过王府门前巍峨的牌匾,花容问:“和你的手镯有关系吗?”
深蓝沉默片刻。
花容笑曰“算了,待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只是,但愿你能说到做到。”
“奴婢从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