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8章 生辰(1 / 1)红星亮闪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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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凉战事终于告一段落了,顾随意干脆待着此处监督城墙修筑,为了加快进度玄武卒也加入了工程,顾随意没事到工地帮忙,倒是搞得干货的工人们怪不好意思。

下午,艳阳高照,杜愈的夫人跟关中其他一些妇人做了绿豆汤,几个士兵帮忙将大锅抬上来,杜夫人见顾随意正帮忙搬墙砖,顾随意穿的随意,简单穿着长裤,上衫的袖子被高高挽起,一根红色布条的腰带随意绑在腰间,粗犷的衣服与那张风神如玉的脸着实有些不搭调,杜夫人摇摇头提裙上前:“殿下,您怎……”

顾随意抬头见来人放下手中的活,将挽起的袖子放下,随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夫人怎么在此?”

杜夫人曰:“我瞧着天气炎热,将士们都在工地帮忙干活,我又无事的很,便差人熬了不少的绿豆汤,最是解暑,倒是没想到殿下也在此。”

“绿豆汤?”

杜夫人点头:“早知您在这儿便让人准备些冰镇的果汁了,这些贱物……”

“无妨,本王挺喜欢绿豆汤的,便宜解暑,我府里也常做来吃的。”顾随意起身去了门口,盛汤的杂役见顾随意来了连忙停下行礼,其他人都站在两侧弯腰,顾随意摆摆手:“行了,都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本王也就过来讨口汤喝。”

杂役见此要人去准备个好碗,顾随意上前端起一个土陶碗吹了吹将碗递给杂役:“不用那么讲究,我渴的很,就拿这个装。”

“是。”杂役双手接过碗很快盛了一大碗递给顾随意。

顾随意真的挺渴的,几口便汤水喝了个干净,旁人收了碗,杜夫人有些无奈:“几年不见,殿下还是老样子。”

顾随意擦干净嘴,笑曰“本王自幼无人管束,自由自在管了,倒是惹得夫人笑话了。”

“臣妇哪敢。”杜夫人见顾随意还要帮忙,拦住顾随意道“离芒种也没几日了,殿下怕是赶不回中城了,不如讲究着,就在玉凉将生辰过了可好?”

顾随意挠挠脸上的痒痒:“现值多事之秋,中城事务繁忙,本王想着过几日便回去处理急事,生辰什么的,就算了,日后的生辰还多着呢,也不差这一次。”

杜夫人摇头道:“那怎能行?常言道: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为惑。二十便是成年之日,哪能随便,殿下虽早在十六便把成年礼办了,但二十岁到底是不一样,只此一次,怎能随便。”顾随意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反驳,杜夫人抿嘴又笑言:“不若这样,殿下且在此多待几日,我命人去准备着,殿下将这生辰提前过了,如何?”

“那便麻烦夫人了。”

杜夫人笑曰:“不麻烦,反正殿下以前也在臣妇家过过生日,多这一次也不算多,这些大老爷们从来做事没个心,想一出是一出的。”

顾随意道:“夫人又取笑本王了,只是如今事多,夫人还请一切从简,莫要铺张。”

“我都省的,殿下放下吧,那臣妇告辞。”

“夫人快快回吧,这天热着呢。”顾随意笑曰。

杜夫人行礼缓步告退。

顾随意又让杂役倒了一碗汤,快速喝完后又去监工了。

九王的身份岁被大兴的王族世家嫌弃,但在泗州却是威名赫赫,堂堂战神跟着苦役和将士们一起劳作修城墙,众人们也不敢偷懒,干活的速度也甚是迅速,当于乎耶的脑袋虽然被人一刀砍去,第戎损失的也不少,但难保他们不会乘着城墙不完善展开报复行动,顾随意很想在这一直待到外城城墙修复完成,外墙破损不多,也要不了多久,不想下午他刚收工回到帐营便收到了罗安的来信。

花容的家事他本是打算回去后让罗安注意些,不想花容心思细腻尽然自个儿推测了大兴城的事情,先找了罗安。但最让他担心的却是雍州大旱,农业时代不似现代科技发达,有各种方法去止损,一旦旱情得不到有效的控制,所引发的连锁反应足以动摇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国本,又思起前段时间下头送上来的各地降雨和土地情况,顾随意烧了信纸叫来了杜愈和李苏。

杜愈和李苏匆匆赶来,顾随意已经让人备好茶水,顾随意坐在主座上忧心忡忡,李苏见此问曰:“殿下,可是出了什么状况。”

“泗州现在倒没什么,主要是……雍州那边。”

“雍州?雍州深处内陆,能出什么事情?”杜愈有些不解。

“雍州大旱,但陛下忙着和北周的人死磕呢,哪管得到雍州,没找雍州要粮食就不错了。但雍州城的百姓饿着哪能干做着等死?有些不要命的亡徒盗匪组织了好几泼人马,正起兵造反呢。”

李苏用茶盖慢慢拂去茶汤上的浮渣,又将茶碗盖上道:“殿下可是担心大兴那边腾不出手去镇压。”

顾随意揉了揉眉心,深感头疼:“若只是这样就好了,只怕……”随后躺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算了,本王也管不了他们,走一步是一步吧,李苏你让将士们收拾一下,咱们后日回去,赶在芒种之前去云浮看看收成。”

“是。”

顾随意又对杜愈道:“今日本王遇见杜夫人熬了绿豆汤劳军,正巧被本王碰上了,夫人原想着让本王在此过了生辰,但如今事发突然,本王怕是要爽约了,白费了夫人一番心意,还望杜将军回去后为本王求个情。”

杜愈大笑两声:“都是小事,末将回去说声就行。”

顾随意点点头又安排了下防守事宜,待到天黑两日方才离去。

顾随意草草收拾一番,寻了本农书却左右看不进去,索性将书甩在桌上,左脚一弯,踩在板凳上甚是随便,右手在扶手上躁动的敲打着看上去有些心烦意乱。

他在抱怨自己这位便宜叔叔的无能,如若他只是一个将军文官什么的或者还能一旁看着笑话,但他却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若是他那便宜叔叔两腿一登被人砍去了脑袋,自己也得跟着玩儿完,顾随意有一种为佛祖烧香祈祷皇帝长点智商的冲动。

越想越是郁闷,差人备马一个人跑了出去。

顾随意躺在无人之处放空脑袋,边关荒原的星空美丽异常,抬头望去便能看见璀璨繁星,壮阔浩瀚令人目眩,千百年,多少英魂埋葬此处,再无归去,也许是他们的热血与厮杀造就了此处的壮阔,不愿归去的灵魂都在此处化作明星永不熄灭。

微风扶起,吹动顾随意额前的碎发,让顾随意心思渐渐静了下来,细细琢磨这几年的局势动荡和变化,似有疑惑但又不知从何入手,叹气一声只好放弃思考,希望能早日回去。

杜愈将事情大致告诉杜夫人,杜夫人无奈,只好作罢,又让杜愈明日将顾随意和李苏等人请来,准备一桌好菜招待一番,也算是为顾随意祝寿二来当做告别告辞众人。

第二天一早杜愈便将杜夫人的请求告诉了顾随意,顾随意从十二岁能上马奔驰后就没少往边关跑,杜愈一家也算是看着顾随意长大,对于杜夫人的热情顾随意也不好再做推辞,答应了杜家的招待,待到时辰,几番收拾,又叫上了霍邱一同前去。

等顾随意和霍邱到了杜府,李苏等人已经聊了好一会儿,除了杜家人和李苏还有杨寂和王之明,顾随意上前笑道:“这么热闹?倒是本王来晚了。”

众人见顾随意来了纷纷行礼,顾随意轻轻抬手:“免礼。”

侍女们将饭菜呈了上来,众人缓缓就坐,杜夫人知道顾随意的脾性,也不多做什么奢华菜肴,菜式丰盛但不复杂,多是顾随意前世也常吃的,摆了一个大圆桌子,看上去倒是温馨十足。

顾随意喝了一口老鸭汤,笑曰:“这味道一尝便知道是夫人的手艺。”

杜夫人笑道:“我知殿下爱喝这个,一早便让人去集市选了上好的老鸭子炖的。”

待顾随意喝完汤,一个侍女又呈上一碗小面,顾随意看向杜夫人,杜夫人解释道:“虽不是什么正紧宴席,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明日殿下一早便要启程,这来去匆匆这生辰寿宴估摸着也没戏了,便从繁就简让府里的老福做了一碗长寿面,愿殿下安康永寿。”

面不多,只几口,寿面不似一般面条,只有一根,不将其咬断吃下也有祝福之意,顾随意也不讲究,用筷子挑起面条几口将面解决掉,向杜夫人道了一声谢。

杜愈和李苏一样,都是从基层提拔,杜夫人也不是能够识文断字的大家闺秀,但唯有一样特长让玉凉甚至整个泗州都为之称道,那就是酿酒,顾随意并不忌酒,但古人酿的酒实在说不上多好,偏偏杜夫人的酒,十里飘香,回味悠长,若不是碍于官家身份不好和那些酒肆们抢生意,杜家光凭杜夫人这一手酿酒之技也能富甲天下了,以往顾随意嘴馋但年纪尚小,众人也不敢让他多喝,以免伤身,如今终于是满了二十的年纪,以后事务多起来,这一香美酒怕是很难再喝了,大家也不多阻止坏性。

顾随意一向不摆架子,坐下的都是其亲近老臣,美酒伴英雄,几轮下来,众人也就聊开了,欢声笑语,好不快活。顾随意喝了不少酒,散席过后感觉双脚有些漂浮,摇头懊恼不该明日需要早起之时如此放肆。

霍邱扶着顾随意准备坐马车回去,李苏有些担心问道:“殿下,不如明日晚些再走。”

顾随意拜拜手:“定好的时辰切莫随意更改,该什么时候出发便什么时候出发”

“是。”

霍邱有些担心顾随意,回了大营让人熬了醒酒汤,顾随意有些厌烦醒酒汤的味道,霍邱又将碗在顾随意面前凑了凑:“殿下,喝了吧,免得明日头疼。”

顾随意无奈接过碗又对霍邱道:“你也早些睡吧,等到了云浮,我还得让你们做些苦役呢。”

霍邱有些不好的预感眼皮跳了跳:“殿下,您不是又要让我们去帮忙收粮食吧。”

顾随意挑眉:“怎么?不愿意?”

霍邱连忙摇头称不敢,又忍不住小声抱怨:“照这样来,殿下还不如同普通士兵一样将我们放回去,待到收完再回来。”

顾随意喝完汤听见霍邱的抱怨,放下碗,冷眼抬头道:“能一样吗?你们跟那些士兵能一样吗?要跟其他兵卒那样放假回家种地,本王给你们那么多军饷干嘛?真当本王钱多了没地儿花?再说了你个无母亲依仗被赶出来的庶子,没田没地的,种个屁的地。”

“……”

服侍顾随意的小兵为顾随意端来了洗漱的水,顾随意将霍邱赶走,忍着困意洗漱,祈祷第二天早上反应不会太大。

第二天一早军营古朴而高亢的号角声响起,顾随意起身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稍坐一会儿,听见帐外士兵们的响动,认命起身。

玄武卒效率自是比一般士兵快上不少,不过须臾众人准备动身,告别了玉凉的众将士,顾随意动身前往云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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