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顾随意与花容起了一个大早,玄武卒归城,顾随意带着花容站在城头高台上,他们身后是仰首期盼的百姓,李苏霍邱等人在城门外下了马,快步上前屈膝行大礼,顾随意连忙将二人扶起:“快快请起,还得多谢两位将军容得本王任性,先回了家。”
李苏笑曰:“殿下与王妃新婚燕尔,当然是如胶似漆。”
顾随意与几人寒暄,城中百姓被早已备好的士兵拦在大道两侧,顾随意的泗州是诗,不似大兴城的肃穆庄严,泗州的街道种着四季的树,两棵长青树之间种着一颗花树,以此排列,夏日的风袭来时便是满城的满城芬芳,花容听陆夏说过,顾随意亡故的母亲是喜花之人,这泗州花景在高天原战役胜利后就开始布置了。花容不知顾随意对他故去的母亲的真实情感,但站在顾随意身后,带着丝丝热意的夏风抚开身前之人耳旁碎发时飘来的花香让花容有了片刻的心驰神往。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他私下乖张肆意,常常带着戏谑的笑意与她嬉闹,人前却如玉温润,随和潇洒,让众人不知不觉跟着他的影子前行。
花容娇柔的眉眼弯成好看的护弧度,是如水温柔。
霍邱先注意到了花容,玄武卒无王令不可随意挪动,所以霍邱此前一直都在中城窝着,但一直在全是男人的深山老林里带着,虽是顾随意的亲信,却是第一次见着花容真容。
顾随意注意到霍邱偷偷打探的眼神,回身挽起花容的手,将花容拉到身前,对霍邱道:“你看了本王的王妃半天也不见你行个礼。”
霍邱听此连忙上前,躬身道来:“末将霍邱见过王妃。”
花容见霍邱盔甲模样也知霍邱是个重要人物,微微弯腰行下半礼:“将军莫要客气,快快请起。”
顾随意搂过花容的细腰:“霍邱,本王的平寇将军,玄武卒的头头。”
霍邱挺顾随意的介绍无奈道:“殿下,您说的末将跟个土匪似的。”
顾随意笑曰:“你且将这身军装脱下,换上了麻布短衣,粘在土匪窝里怕是也无人认得。”
李苏听着顾随意的损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花容藏在顾随意大袖里的手,反握住顾随意的大手,捏了捏他的大拇指,提醒他在外面注意自己的形象。
几人也不想大热天的在太阳底下站着,做做样子寒暄几句就齐齐上马座车,游荡回了九王府。
王府内除了罗安几人还有张子一家、陈闵之、章程等人也一齐候着了,陈闵之的夫人也难得来了王府,花容这是第一见着陈夫人真容,陈闵之是花容在泗州唯一的老熟人了,异乡真情加之童年记忆和同门之情,陈闵之待花容如亲生妹妹多了不少问候和关心,花容也自然将陈闵之视做亲人了。
自家亲哥哥的妻子花容自是要几番打探的,陈闵之与陈夫人的婚约是顾随意亲自做主定下的。
陈闵之与陈夫人的相遇是现代女孩子最爱的英雄救美的剧情,陈闵之弱不禁风,一碰就倒,但那颗装着整个天下和人心的脑子却能将天下人都算计了去,一场浪漫的老套爱情开端,让两人不太熟络的关系,突飞猛进坠入爱河。顾随意肆意妄为的灵魂里带着几分月老的八卦,带着“童话故事”的陈闵之投入他的麾下后,顾随意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做主为陈闵之请了全泗州最好的媒人,为陈闵之求娶了陈夫人,陈夫人嫁给陈闵之的日子也是个满城花香的日自子,顾随意派人做了祈福香囊和花牌,沿街售卖,并允许百姓挂在花树上,陈闵之骑着白马将陈夫人迎回去时主道上的绿树白花满是喜庆红色,白色的花瓣从红绸中漏出真身,洋洋洒洒飘在两人婚约的道路上。
那是整个泗州中城最浓墨重彩的时刻,顾随意为首的一众骨干不是如罗安一般迟迟不婚配的大龄剩男,就是早于成婚有了家事的中年男人,顾随意身份特殊无人敢随意安拍其婚事,其他豪族也不敢在王城内大肆张扬,中城百姓十几年来第一次见着如此欢喜,满城欢愉,靠着这场盛世婚礼顾随意也算彻底将陈闵之拉入自家阵营。
陈闵之模样俊俏、痴情专一、有高事之才,是顾随意的左膀右臂、未来的无双国事,哪里都好,就是身体不好。陈夫人的身子骨可比陈闵之好太多了,行动如风,都不带喘气的,陈夫人见花容与自家丈夫差不多了惨白脸色颇有无奈:“怎地师兄妹都是一副娇柔身体。”
花容笑曰:“娘胎里待下来的,这会子被殿下带来的大夫养着,倒是没以前那么累了。”
陈夫人摇头倾身言语道:“王妃也莫要一味赖着药理,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只是靠药去调难免不会反复,王妃平日若是无事不如练练五禽操,待哪日能让你身体自我调理了才是根本。”
秋夕听此来了性质:“五禽操?那是何物?”
张之凝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在秋夕身后探出头:“孤陋寡闻。”
秋夕转头怒瞪张之凝:“我们女儿家家的私话你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顾随意听得几人的动静,闻声而来:“怎么了,一会儿不见倒是闹起来了。”
张之凝回笑两声解释道:“妹在问五禽操呢。”
“五禽操?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陈夫人上前道:“起因不过是臣妇劝王妃可练练操,锻炼锻炼,李姑娘好奇便来问起了。”
顾随意摸了摸花容的头:“五禽操,倒是个好东西,到时候让陆夏跟着去学回头来教你,反正她也闲不住,正好给她个热闹的事情做。”
“殿下……我不想学……”
“你倒是跟你那师哥一副样子,这五禽操本是大夫让子忧练的,他脑子倒是转的快,就是身体转不了半圈就废了,陈夫人为此还专门学了来陪着子忧练,夫人倒是练了身好气色,子忧嘛……”顾随意见靠过来的陈闵之,笑问他:“子忧,这五禽操的动作你可还记得三个?”
陈闵之有些尴尬笑了笑,陈夫人上前略待歉意看着陈闵之,陈闵之无奈笑着摇头,微微搂过陈夫人以示安抚。
顾随意又对花容言道:“陈夫人的建议倒是不错,之前大夫也与我说过让你多走动,莫要老在屋里闷着,你不喜出名,索性练练这操也是个办法。”
“那臣妾想多出去走动走动,这五禽操就免了吧。”花容讨价还价道。
顾随意笑容欠揍,回曰:“不行,五禽操必须练,不过出门走动走动倒是可以,本王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