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皇帝死的忽然,谁都没想到,一代雄主竟然是以如此忽然的方式离开人世,尚在壮年意气风发,来不及交代后世,太子恩威不足,南昭奕王顾随意正虎视眈眈。
太子心里清楚,论能力,自己不如奕王,召集了所有知道皇帝驾崩的人回京,将消息捂的死死的,生怕顾随意知道什么。
登基的衮服已交缝制完成,北周太子抚摸着上面的龙纹,心中悲喜交加,如今的北周群狼环饲,外面被两面夹击,内部还有个皇后不安分,不,如今应该叫太后了。
太子想着那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太后,心中有些凶狠,蛮族的女人,野心倒是不小。
一个腰间带刀的男人走了进来,是他的亲信,先皇死后,他成了北周皇宫中唯一能带刀上殿的人,今晚太子准备打开杀戒,外族的女人,必须死。
过
雍州是五朝孤独所在,河西一代最大的平原,水草茂盛,雍州每年都会为四面的城镇提供粮食补充,大兴更是有三成的粮食供应来自雍州。这次旱情对大兴打击不小,中央紧急调令要从别处调去粮食。
花容正在练字听此消息放下手中的笔,问曰:“陆秋,陛下打算从何处调粮?”
“听他们说似乎是要从黄淮一带调。”
“诶?可黄淮不本就是皇粮之地吗?黄淮地域我记得每年也要上交不少粮去的,这时候让人家加调,黄淮的百姓还吃的上饭吗。”陆夏有些愤恼。
花容担忧道:“当真是多事之秋,北边的蛮人还没挡住,又来了旱灾,这次虽说是雍州的旱灾只怕雍州周围几家也少不得吃苦头。若是不能处理不好……”想及此处又摇头叹曰:“到底不是我能操心,再怎么担心我也管不着,指望着老天保佑吧。”随后又重新起笔临字。
陆秋将花容身旁冷掉是茶水重新换上不再打扰。
另一头的文轩阁
众人正在为这次雍州大旱商量,他们的消息自然是花容比不得的,比民间所知事情他们还另多知道了一条雍州大乱,百姓造反。
雍州的干旱还伴随着蝗灾,可谓是雪上加霜,偏生大兴此刻还在和伊吾人的北周死磕,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雍正,起义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这次来的消息怎滴如此晚?按理说旱灾之事应该早些日子传到的。”说话的人是章程,顾随意倚重的谋士,章程并未入朝为官,却是顾随意看重的军师,高天原一站便是章程提出,两年征战里,章程和陈闵之的意见也让顾随意免去不少不必要的损失。
罗安回道:“王侍郎被陛下派去了青禾关,伊吾那边通过商人送去的美人行凶未遂,皇城戒严消息自然也就慢了。对了,王侍郎还传了信说让我们准备好,估摸着这青禾关和山海关也是守不住了,他让我们早做准备。”
室内一片安静,众人都有些吃惊,只听得章程叹气道:“这事,很早之前我就和陈大人讨论过,其实我俩都预感到……这青禾和山海是守不住的,如今加上雍州一事的连锁反应这两关一旦被破只怕……”
“大兴不保。”罗安冷冷道,青禾和山海的情况他和顾随意私下里也琢磨过,甚至做过最坏的打算。
“六年未归,不想大昭已经是这般境遇。”易元清叹曰。
“两关一旦失手,大兴城不过是时间问题,加上雍州大旱,之后若有蝗灾接上,若是大兴顾不过来,怕是……”张临砚放下茶碗。
“我们在这琢磨也是无用功,殿下已经开拔返回,待殿下回来我们再行商议吧,子路,今日一事还得有劳你去同忧重说一趟。”张临江开口道。
“本是顺路之事。”章程答曰。
众人又将商讨了一番近日泗州的事物后便回去了,章程告别罗安回到平德街,他与陈闵之住在一个不大但还算精致的小别院里,陈闵之身体不好,一到换季便是咳嗽不止,这会儿正在家修养。
章程刚站在门口便听见陈闵之的咳嗽声,开门的是陈闵之的夫人,章程行过礼进屋坐在陈闵之身旁的凳子上,拍他的背为他顺气:“你呀,明知自个儿身体不好偏生没事就去喝什么酒,你不想想自个也得想想你家夫人啊。”
“我这人,臭毛病,不喝酒就难受,改不了。”陈闵之喝了口床头桌上的温水。
陈夫人见两人有事要谈嘱咐了几声便出去了,等门关上章程才道:“忧重,这次我们的担忧是跑不了。王侍郎传了消息过来,让我们做好准备,另外雍州大旱,底下已经造反,如此下去未来之处境怕是比我们之前想的更糟。”
陈闵之听到消息震惊不已,随后冷静下来,忧心忡忡摇头道:“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雍州可是大兴的重要粮地,在此地讨生活的农民数以千计……偏生此时两关战事在急,大兴正是缺粮食的时候……雪上加霜啊。”陈闵之感觉自己心头一整带不过气来,俯身下去猛烈咳嗽,章程连忙上前抚背为其顺气,陈闵之摆摆手表示自己无事,又拉住章程的手臂道:“陛下打算从淮州调取多少的粮食?”
“三万石。”
“这么多?淮州真交得起这么多粮食?”陈闵之惊讶道。
章程无奈道:“雍州今告急,交不出粮食自是要让淮州填上了,如今前线万难,陛下哪管的了他们难不难过,这大部分怕都是要用在前线,雍州……怕是连三分之一都分不到,加之……这地下的规矩你都是知道的,层层瓜分下来,真的到雍州的……”
“一到灾害之时最酷的都是底下的百姓,贪腐之事乃是历朝历代的通病,我朝也无法幸免。”陈闵之摇头道,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闵之又言:“淮州刺史韦戚,我记得他是韦贵妃的哥哥。”陈闵之慢慢将碗放下有些发愁。
章程应和道:“对,他是韦贵妃的长兄,韦贵妃这些年在后宫是呼风唤雨,陛下被她迷得找不着北,这韦戚在雍州如此重地居然待了整整八年,崔、花两相如此精明尽也说服不了陛下。”
“罗总管可从那边回什么消息?”陈闵之问曰。
“调粮的消息传过来没多久,具体的还不清楚,不过貌似韦戚对此事似乎有些不满,罗总管已经联络淮州一带的线人,过不了多久应该就有消息了。”
“尽量去探一下韦贵妃的反应,皇后那边的也注意下吧。”
章程思索片刻:“忧重是担心韦戚会有动作?”
“淮州是南方重要的屯兵之地,南方这一片的安定全靠淮州坐镇,按理说这淮州刺史本应是陛下亲信担任,还得四年一换,但韦戚在此地一做便是八年,我曾在淮州任职过,淮州的官员对韦戚多是逢迎之态,且此人为人骄傲自满又极端好大喜功,偏生还是个吝啬鬼,陛下想从他手上拿东西怕是不容易,我怕他……造反。”陈闵之将手兜在袖子里,眉头紧皱。
“如今局势虽乱,但要说造反也没什么人敢,所谓枪打出头鸟,韦戚要真敢造次不是成了活靶子?”
陈闵之摇头道:“韦戚手段是有那么若真给他机几分的,他能让淮州官员对他马首是瞻除了在此扎根多年也有自身本事的原因,韦戚对自己人很好,且奖罚分明,不摆架子,但偏偏是个眼瞎的,若给他个摸上那宝座的机会,他定不会做何犹豫的。”
章程点头道:“明日我同罗总管说一声。”
“劳烦子路兄了。”
章程罢手道:“我本就是清闲人,没事跑跑腿,全当打发时间了。”
陈闵之听及此处,摇头叹曰:“当年高天原一战,泗州各路都反对去打,是子路兄亲自作保跟着殿下上了前线,你本应一路高升,偏生要辞官照顾我这半废之人,耽误你大好的前程,实在不该啊,你说……”
章程伸手连忙打住陈闵之的话:“忧重莫要这样,当年我为张州牧效力,起兵反叛,若不是忧重力保我性命,我怕已是刀下亡魂了。”
陈闵之笑曰“子路洞察人心,殿下心胸宽广,又有意招安你,这事儿你本就心里有数,不然也不会半夜独自前来殿下军帐投靠殿下了。”
章程想到那晚惊心动魄的晚上,大笑两声,罢手道:“路重兄也莫要劝了,我章程本是死脑筋,你只我志向,本是不愿与殿下一处的,若不是你深夜冒险来我营帐开导我也不会走到如今。你只当我是急流勇退,现值多事之秋,虽说是危机四伏,但也正是你我用武之时。”
陈闵之还想再说什么又觉喉咙一整发痒,连忙拿起手帕,埋头咳嗽起来。
章程连忙帮其顺气,又倒上一碗热水,再其中加上一勺椴树雪蜜,待到融化小心端给陈闵之:“路总管派人拿来的?看样子是上好的雪蜜,殿下也是担心你的身体,你也是要多注意些,别没事就喝酒,到头来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我这身体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好不了。”陈闵之端过陶碗,慢慢喝下蜂蜜水。
“韦戚不过是刺史,他若要造反可不容易,除非他能让陛下给他升官变成淮州牧。”章程又忽然道
“这就得看贵妃的本事了。”
章程心惊,但又想起皇帝平日作风,言:“你瞧人一向很准,若是这州牧的圣令下了,韦戚造反估计是十之八九了,陛下虽然领不清楚,但两位丞相还是没老糊涂,这事儿还说不好,看他们谁先磨不住吧,我会跟罗总管吱一声,让他注意下。”章程拿过碗放回桌上。
“倘若淮州牧能成,未来局势怕是难料,如今各地早不满之声四起,如今就差个起头的。北周的压力也是日益剧增,倘若真到那时……”陈闵之眉心紧皱,有些害怕,拉住章程的手:“待殿下回来一定要让他做好准备。”
“我知道,你且好生休息,待过了这阵子,你的咳嗽好了,殿下也就回来了,到时候你自个和殿下说去。”
陈闵之曰:“你啊,什么事情都让别人来。”
“我这是聪明。”
被陈闵之和章程讨论的韦家美人正在自家花柔宫里享受着春日留下的桃花酿。
“娘娘。”
“何事?”韦贵妃懒懒转头,她的眼睛似妖精,只是那般轻轻一挑就要勾人一般。韦贵妃已经二十五岁的年纪,比不得宫里的豆蔻新人,但韦贵妃不似宫里其他的嫔妃一般,千方百计伪装成青春年纪,她天生拥有着别的美人没有的妩媚与大胆,岁月让她的身姿愈加成熟,她如同一朵妖娆的彼岸花,只需要勾一勾手指便能带皇帝进入极致的死亡。
“陛下来了。”
韦贵妃没有起身,她的身姿慵懒,身若无骨,她微微将身子抬起,手撑在贵妃椅的扶手上,下巴低着香肩,媚态横生。德康帝看着美人横卧不禁心猿意马,皇帝颤颤的轻换了句“爱妃。”便走上前去,挤进韦贵妃的怀里,头埋在韦贵妃柔软的浑圆里闻着美人的香气。朝廷的臣子都说韦贵妃是个祸国的妖妃,韦贵妃从不否认,她就是天生的妖物,只要她愿意,没有人不会沉迷她的妩媚,她从来不会同宫里其他的蠢货一般惶恐着青春逝去,她迎接岁月,拥抱成熟,岁月不会让她枯萎,她越来越像一个妖精牵动着皇帝的色心,为韦家带来顶天的权势。
“陛下”韦贵妃的声音婉转,带着娇媚的色情,让皇帝苏的移不开腿,皇帝将贵妃的轻衫半脱,说着令人脸红的荤话,韦贵妃娇声应和着,双手将皇帝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胸膛,闭眼感受着男人呼吸的温度,轻喘出声,身后的贴身丫鬟听着两人的床第之声脸红心跳,她看见皇帝的背脊在贵妃依靠上偶尔抬起,贵妃的柔颈枕在贵妃椅的扶手上,额头的一滴香汗顺着脸颊挂在完美的下颚骨上,婢女能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她不敢退出去,上个私自出去的婢女已经被处死了,没有贵妃的命令,哪怕她与皇帝云雨也不允许她们退出去,婢女只能暗自叫苦的站着。
“陛下有人看着呢”
“那就让她看着,爱妃不就喜欢这样吗?爱妃,给那贱婢叫来听听。”皇帝被韦贵妃的软语苏的不行,得知有人看着更感刺激,拼了命的让韦贵妃娇喘出声。
韦贵妃是大胆的,什么世间规矩全不在她的眼里,旁人越说她不知羞耻她越爱如此,皇帝偏生爱她的大胆,没有宫妃在床事上如她一般肆意张狂,明明是世家之女,偏生有着浪荡性子。也让皇帝爱不释手。
云雨之后,韦贵妃将手臂懒懒挂在皇帝肩上,撒娇道:
“陛下这淮州遭了旱,臣妾这儿也不好受了。”
皇帝听此想到韦戚的态度,有些生气,起身冷语道:“若时你哥哥没找事惹事哪里会饿着他的这个妹妹。”
韦贵妃笑的妩媚,云雨之后又让她的媚眼别添诱惑,她双臂揽上皇帝,刚刚放下的长腿抬起,放在皇帝两腿之间,膝盖由有意无意的擦过皇帝并不算精壮的胸膛:“陛下臣妾那哥哥的性子您还不知道?臣妾哪里是管得住的陛下又干什么?偏要与臣妾这柔弱女子置气。”
“我的贵妃倒的确是个柔弱女子,这身啊柔的都了没骨头。”皇帝被贵妃的挑逗勾回来,抚上她的腿根。
婢女看着一室春光闭上眼睛,默默念着刚学来的道家清净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