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北京，晴空万里，气候宜人。

白天的工作安排得满满的。了解市场行情和同类型公司情况，联系中介看公司地址，基本可以说是马不停蹄。一天下来，整个人都虚脱了。

谢羽的精神状态非常好。第一次，就自己和羊旭两个人单独合作，机会非常难得，她极力表现着自己的工作能力。

酒店的自助餐不太好吃。连续几天吃下来，他们俩都表示绝不能再忍受了。

“上次你帮了我的忙，见了我父母，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羊旭说，“今天我们出去吃大餐吧。你挑地方。”

谢羽说我绝不会客气。

没有想到的是，谢羽说要吃火锅。火锅店热闹的氛围和蒸腾的热气，让羊旭恍惚一下回到了跟董理一块吃火锅的时候。她爱吃火锅，特别爱吃金针菇，她说看到火锅就流口水，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锅里，偶尔会抬头温柔地看着他，好像他就是烫好的金针菇。

她还爱吃烤玉米，高兴的时候，她还会装模作样地说要喝酒，她的酒量啊，一杯啤酒就让她脸红得啊，像那什么，不能说像猴子屁股，不好听，像那个红苹果。最红的苹果。

让人想一口咬下去的那种。

她说要分手，她说不要纠缠。她不要当他的苹果了。

羊旭一杯接一杯的喝，一会儿就喝了三瓶啤酒。谢羽也倒了酒，但是很少喝。她的酒量是不错的，但是她要保持清醒。

没有猎人是喝醉后打倒猎物的。猎物可以醉，猎人不行。

回到酒店，两人道了晚安。羊旭说自己头有点晕，明天早上，请谢羽一定要记得敲门喊他起床。他担心自己睡过头了。

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小时后，谢羽就敲开了他的房门。

在这一个小时里，谢羽洗了澡，换上了性感内衣和连衣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用香水。到北京的第一天晚上，她就去商场买了一支香水。

香水是女人的另外一件衣服，总是要备着的。

但是，她突然想起，董理是不用香水的。那么，自己也还是不用吧。万一，羊旭是不喜欢香水味道的男人呢。

谢羽出门去酒店旁边的水果店买了苹果。挑了几个最大最漂亮的红苹果。她总要找个理由，才能去敲羊旭的门。

羊旭看到站在门口的谢羽，明显吃了一惊。现在已经将近晚上11点了。

“我睡不着，出去转了一下。”谢羽举起手中装苹果的袋子，“苹果解酒。吃一个吧。”

她不将袋子递给他，也不拿一个出来给她，她站在门口，等着他的邀请。

羊旭说那好啊，苹果好。他侧身让谢羽走进房间。他的房间格局跟她的一模一样，房间里有很浓的烟味。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原来，他抽烟啊。以前倒是没有发现他抽烟。也许，是因为心情不佳才抽的烟吧。

羊旭打开了窗，说不好意思，烟味太大了。谢羽说没事没事，我爸爸是个老烟民，我早就习惯了。酒店的房间里面没有水果刀，羊旭去洗了苹果。

刚刚还想到董理来着，她喝了酒后的脸就像红苹果啊。羊旭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很甜，像极了她，再咬一口，再一口。他要将她吞下肚，藏起来。

谢羽手里拿着苹果没有吃。她坐在小沙发上，看着羊旭吃。他是特别爱吃苹果，还是跟这个苹果有仇啊。她笑了起来。

“谢谢你。很好吃。”羊旭将苹果核丢入垃圾桶。

谢羽说是那个水果店的老板强烈推荐的，果然没有骗人。那个老板听口音好像是湖南人。

没话找话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谢羽微笑着，想着怎么继续话题。

“噢。湖南老乡。”羊旭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有个朋友也是湖南人，真的很能吃辣。”谢羽决定主动出击。

谢羽说上次就是他们一家人先去深圳大梅沙玩了，说很不错，我才推荐团建活动也去海边的。“羊部，你是湖南哪里人，没准跟董理她是一个地方的。”她特意说了董理的名字，注意观察着羊旭的表情。

羊旭愣了一下。从谢羽的嘴里听到“董理”这两个字不是第一次了，但他从来没有跟谢羽谈过董理。除了楚萌萌，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和董理的关系。

他说我是湖南岳阳的。

谢羽说董理是长沙的。正宗的湖南妹子，特能吃辣，性格也辣。

“性格也辣？”羊旭问。他很吃惊谢羽会这么评价董理。他认为董理一点也不辣，柔软得就像一团棉花。

“是啊，辣妹子。她的老公就是被她这个性格吸引的。听说当时追得可猛了。”谢羽一脸羡慕的表情，“她的老公，高大帅气又很有能力，两个人可恩爱了，我们几个朋友都羡慕她。”

吃下去的苹果开始作妖，羊旭觉得自己的胃开始疼起来。

看羊旭迟迟不接话，谢羽看了一眼手表，说哎呀这么晚了，该回去睡觉了。

道了晚安，关上门，羊旭将自己丢在床上，用枕头挡着自己的眼睛。房间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就算有，也不会有人看见自己的眼泪。

回到房间，谢羽打开香水，喷了自己一身。味道真好闻，他会喜欢的。不用多长时间，他就会告诉她，说他很喜欢她这种味道。她相信。

江明亮回到家的时候，董理还坐在电脑前，她盯着电脑，什么也没有写，好像在神游。

他从背后抱住了她，用胳膊圈住了她的肩膀。

她沐浴过了，头发的味道很好闻。他在她的耳边说很晚了，该睡觉了。

董理说自己还不困。她想站起来。他箍着她，让她有点紧张。最近，他的动作越来越亲密了，若说是丈夫对妻子的亲密，倒不算过分。

只不过，对于这突然的变化，董理一时之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曾经，他们那样亲密，如今，却觉得很不自然了。

江明亮不勉强她，洗澡去了。他表面上看来是波澜不惊，但其实内心正经受着惊涛骇浪。刚刚在周聪家，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那么美，身上的味道那么好闻，她微闭着眼，一点点靠近他。她问好看吗。

傻瓜都知道好看。手机屏幕上白色吊带睡裙里风情万种的女人，可以打动所有的男人。

他忘了自己有没有说好看。她的唇靠上来，也许将他的话堵了回去。她比任何一次都主动，都热烈。他回应着她。她紧挨着他，真丝长裙里，是滚烫灵动的身体。

一切都会自然而然发生。周聪微笑着，等待着。

江明亮猛地推开了她。

他什么都没有说，打开门走了。

周聪想，这个男人真是不正常啊。但是，这样多有意思啊。生活多么无聊，有挑战才更有趣。她抚摸着嘴唇。这上面，还有他的温度。

他哪里就能真的跑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