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浪屿是个宁静美丽的岛,有着各种风格迥异、中西合璧的建筑,汇集了各种特色的食铺和商铺,充满了文艺范儿。
“真美,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周聪很兴奋。她拿出手机,不停地拍照。
江明亮低着头,他戴着墨镜,帽子拉得低低的,躲着周聪的镜头,他现在可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
昨早上,当他听到那段录音,彻底慌了神。懊恼、烦躁、后悔,各种情绪包围了他。他有疑问,比如周聪你不是喝多了吗,怎么还有精力录音,比如我都喝成那样了,哪里还能做些什么。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问不出口。他的底线让他无法否认,就算是疑问多多,他都只能认下了。
当周聪像一条通体雪白的鱼钻入他的被子,紧紧贴着他的时候,他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定是喝了假酒。他闭上眼,好像这样就可以逃避,就不用面对。
周聪却不断地提醒着他,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她温软的身子,她细细的发丝,都在撩拨着他。有些事,一次跟两次没有区别,他们的关系早已定性,他不再纠结,翻身而起,将这个女人卷入身下。
当一切平息,周聪就像受了大的委屈似的,她自己哪里是真想出什么书,只不过是想陪着他来,她想跟他多待一会。在这里,他们可以制造属于他们的回忆。
可是他呢,竟然开了两间房,在来的第一,就要跟她划清界限。她那真的一晚未眠,流泪到亮。
她的声音的,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晰。她到委屈处,挥起拳头轻轻地锤打他。
江明亮没有躲,也没有话。
“以后,我们会怎么样呢,我不敢想,”周聪雪白的手指在他的胸前轻轻划着,“但是,回忆起来,我们还有一起旅行的美好片段,不是吗?”
江明亮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她总是弄得他很痒,也弄得他一次次不知不觉就失了方向。就一晚上,事情的走向就完全变了,他想的是来这里结束,结果,却是另一个开始。
周聪不如他们多待两,今去厦门大学参观,明去鼓浪屿玩一,晚上再乘飞机回广州。
江明亮没有反对。此刻,他知道自己是没有立场反对的。要不然就真成了网上的“拔什么无情”的男人了。
厦门大学号称“最美大学”,在校园内走走停停,就似在某个风景名胜旅游观光。芙蓉湖、情人谷水库等地美不胜收,周聪一直都很兴奋,她紧紧挽着江明亮的胳膊,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般。
“亮,你听过谈情爱在厦大的法吗?”周聪问江明亮。
江明亮摇头。他没有听过,不过这句话的意思倒是再清楚不过。
“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周聪偏头看他,“认认真真地恋爱,不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关系。”
江明亮心下一动。完了,如果周聪是这样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就更加难以解脱了。“莫名其妙的关系”,得有点隐晦,但是其实更加符合他们的实际情况才对。
“我们早已过了恋爱的年纪。”江明亮。他这么,摆明了就是在否认。他绝不能将他们的关系定义为恋爱。
周聪恋爱无关年龄,我觉得我们就是在恋爱。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挠了一下,然后抓住了他出汗的手。
江明亮叹了一口气。
从厦门大学参观出来,他们去吃了美食,看了夜景,回到酒店后,周聪马上汪了自己那间房。
她甚至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一支香水,她要将一切都做到极致,让他沉醉在她的魅力里。她的那条睡裙终于派上了用场,她穿着它在他身边走来走去,让他再无心做任何其他事情。
听着江明亮粗重的呼吸声,抚摸着他光滑的背,周聪毫不掩饰地笑了,江明亮你何必呢,装得好像不情愿似的,好像是我逼你上了这条船,可其实,你不定有多享受呢,且享受着吧,你不承认我们在恋爱,那你不能否认我们在某些方面很合拍。
这些,应该是董理无法给你的吧。那个女人,她哪里就懂男人。
今早上起来,江明亮头痛不太想出门了,周聪却坚持着要来鼓浪屿,江明亮后来妥协了,但是他一路都很沉默。
一直到登上回广州的飞机,江明亮都没有主动过几句话。人生最怕的不是不自知,而是明明知道却走不出来,就像一个人早就知道迷宫的出口在哪里,却在路上迷了路拐错了弯,然后陷入无限的绝望的循环。一个死循环。
江明亮恨死了这个循环。纵使身体得到了一定的欢愉,内心深处的自责与无力感却让他愈加空虚。飞机升入高空,气流让飞机颠簸了一阵,他的心也随之起伏,然后坠入茫茫黑暗。
昨晚他在梦魇中惊醒,看着身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他翻看通话记录,看到了一个董理的未接电话,时间正是喝醉酒的那晚。他去卫生间,回拨了过去,问董理打电话是否有事,自己应酬的时候喝多了,故错过羚话。
董理没事了,只是恰巧听人厦门那边可能会有台风,打电话提醒他注意一下安全,现在证明这是个假消息,虚惊一场。
他喔,对不起,那喝多了。
董理,他的妻子,她是关心他的。台风,真的来场台风才好。将一切都打湿都吹走都毁灭。
董理没事了,可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他这才发觉竟是凌晨一点多了,自己看到有董理的电话未接,担心有什么事,想都没有想就拨打了回去。
他忙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他在心里无声狂喊,董理,请你原谅我,不,我是不值得原谅的。
他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吗。董理不是的,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梦有点可怕,被吓醒了,然后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很想问问是什么梦。他们在不同的城市,他的身边躺着另一个女人,在这静寂的深夜,他们却都从梦中醒来。他们,做的会不会是同一个梦。
晚了,睡吧,他。他没有问是什么梦。
他也没有自己明晚上就会回到广州。
他的那场可怕的梦里,是他回到家,发现董理在另外一个男饶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