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后郊外踏青却没去成,林韵染已过几日要跟随母亲回老家探亲为由给拒了,这次出行只能黄了。
然而,秦文君恬不知耻,死皮赖脸,用白文机的名义给林韵染写信,怕人家不收,还让白文机替他送。
秦文君帮她很多次,以后去兰殿还要他帮忙打掩护,于是白文机勉为其难答应了。
可是在白文机看来,林韵染并不喜欢秦文君,一直在躲着他,不过她也能理解林韵染,谁会喜欢一个比自己四岁,关键还是个孩子,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为这白文机还秦文君辩论一番。
秦文君竟然荆之岺比她大五岁,都能看上她,林韵染怎么就不能看上他了。
最后,白文机哼哼两声,我是成年以后认识荆之岺的,我们都俩都成年了,而你还是个娃娃。
完胜。
、、、
荆之岺没法出宫,她又不能在兰殿久待,于是这段时间总是不定时的拎着秦文君到兰殿去闲坐一会儿,时间虽然不定,但是总有一杯已经煮好的热茶等着她去喝。
她没有问荆之岺过往的那些事,她想着等他自己,就好比这几她马上快把自己老底都给完了,而荆之岺总是静静的听着,她的口渴,就给她递一杯茶,凉了就重新续上新茶。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岁月静好,平平淡淡,有一个人总是认真的注视着你。
可是有时候她又总觉得荆之岺看似明朗的眼神中,却带着深不见底的哀伤,让人心疼。
、、、
秦武十八年正月初十四,晴,宜出行,见面。
这一大早,白文机刚吃完饭,就想偷偷溜出去,结果刚到门口,就被她母亲给拦下了。
“你最近几日怎么老是不在家。”白夫人问道:“莫不是看上了那家姑娘”
白文机道“母亲,你怎么又提起姑娘的事了,您不是那只是为了让我向那些姐们相处的吗?”
白夫人平静的道“那不过是搪塞二王子母亲的话,怎么做真呢,你若真是看上哪家姐,可以直接带回家里,不要老是往人家跑,毁了别饶清誉不,反而会给你自己徒惹谣言。”
这话犹如五雷轰顶,怎么母亲就不能放过她呢,总是提这茬的事,一会儿让她留在家,一会儿相姐,阴晴不定,想一出是一出。
白文机嘟囔道“可您那得、、挺像回事的,怎么就不是真的了。”
白夫人看着白文机道“真啊,我了,你娶不嫁就是真的,母亲也不想你娶个高门贵女,你喜欢就好,娶进来母亲一样疼,”
可别了,你都没怎么疼过我
“知道了。”白文机憋闷的回道,“我和四约好了,我先走了。”
“去吧。”白夫人神色有异的回道。
于是白文机给白夫人行了一礼,带着舒便离开了。
白文机瘫在似水阁的护栏上,仰躺着看着雕花的阁楼顶,她今本来想去邀荆之岺明去看辛夷花的。
花匠辛夷花已经含苞欲放,明日便会全开。母亲的话让她一点也不想去,在家里母亲就是神,一不二,现在对她之前殿上的是假话,她还怎么活啊。
白文机埋怨道“怎么办啊,也不知道母亲整在想些什么,我是个女的怎么娶女的,我又不好女色。而且母亲已经猜到我外面有人了,还要我带回去给她看,她要看是个男的,指不定怎么发火呢。”
“姨母思想还真是比较开放啊,竟然不在意女的。”秦文君手里拿着一个铁锤,坐在石凳上,敲着石桌上的核桃,舒坐在一边挑着碎核桃里的肉,放在盘子里。
白文机道“什么意思啊。”
啪的一声,又是一锤。
秦文君道“、、、我的意思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既然姨母觉得你外面有人,想让你把人带回去,还想要个女的,那你就让荆之岺换身女装跟你回家不就得了,反正姨母只要女的,男扮女装也是女嘛。”
闻言白文机一愣,脑海中突然浮现荆之岺穿女装的样子,有点无法想象,老脸一红,立马坐直身体,道“话得有理,但荆之岺怎么可能穿女装。”
秦文君抓了几块核桃肉,塞进了嘴里,道“你都能穿男装,他为什么不能穿女装啊,正好还能看看这个荆之岺是不是对你真心,若是真心为你穿件女装不是事一件吗?”
四怎么老想试探荆之岺。
白文机思索一会儿,道“可我怎么开口呢?总不能我母亲想让我娶个女的,所以只好委屈你一下假扮一下女的?”
“这样也没问题啊,你要是不好意对他,你就再让舒去呗。”秦文君看着白文机,挑一乐下眉道:“舒一去保证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行啊,我都可以。”舒笑道。
“可别了,还是我自己去吧。”白文机挠了挠了下巴,悠悠的道:“突然好奇荆之岺穿女装是什么样子。”
忽然似水阁陷入沉默,秦文君也不砸核桃了,而是用着某种异样的神情,似笑非笑,特别像淫贼的眼神,看着白文机,道:
“我也很好奇,衣服就交给我了。”
而白文机看着秦文君的样子,没有反感,反而又一种想笑的冲动,但是最后还是给压制了,道
“行,弄件好看的,不要太艳聊,太艳了有些扎眼。”
“行,得令,”秦文君哈哈一笑,一锤敲在核桃上,而后又问道:“哎,白哥哥我前给你的那些事,你去问荆之岺了吗?”
白文机往后一仰,摊倚在护栏上,道:“没问,万一问了,他万一以为我在查他,不信任他怎么办,你之前不是对那个林晕染,喜欢一个人就要信任他的一切吗?”
秦文君一愣,眉头一皱,跳了起来,拿着锤子指着白文机大喊道:“你竟然拆我信,无耻。”
“礼尚往来,你不也拆过我的吗?”白文机斜眼道。
秦文君自知理亏,撇嘴道:“我那是了给你把关,再了我对林韵染那样的话,是知根知底情况下好不好,我和她就在一个城里,你俩可是夸着国呢,你恐怕就被人家查底朝了。”
白文机道:“我自有分寸,你还是想想你那个林韵染吧,用不着你在这瞎操心,搞得我跟傻子一样。”
秦文君坐了回去,不满的哼哼道:“可不一样吗,本来智商五百,突然变二百五。果然啊,动了情的女人智商就会下降。”
白文机起身挑眉,看着秦文君,道:“二百五什么啊,怎么听着这么难听呢,要是照你这么,那林韵染对你智商还在啊。”
秦文君道:“哎,哥,咱能不能不要这么互相伤害啊。我还没成年,有的是时间细水长流,和你可不一样,你都十八了,他呢二十三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你还得遮遮掩掩,他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国了。”
白文机道:“你这话对我伤害可是一点也不啊,不过你的是个问题,我和他已经互通心意,按照俗礼已经可以下聘,可我该怎么下聘呢?”
闻言,秦文君一顿,问道:“你还真想娶啊?荆之岺虽是儿子,可是很受桑王喜爱的,不定他以后就是桑国储君了。”
白文机不以为然,道:“什么喜不喜爱的,若是喜爱的话,怎么会舍得让他来我大秦国做质子。”
秦文君问道:“万一是他自己想来的呢?”
白文机盯着秦文君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这话中有话啊,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没告诉我。”
秦文君翻着白眼,没好气道:“怎么对我,你这阴谋智商就回来了呢,不公平。”
白文机死盯着秦文君。
“好吧,我投降,你那眼神像把刀子一样,恨不得把我脑袋抛开,这只是我的猜测啊,据探子回报,桑国现在夺嫡夺的厉害,其程度丝毫不亚于我国,我猜他是为了躲避夺嫡才跑到这来的,以他的心机,肯定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秦文君胡诌道。
“夺嫡、、”白文机脸色沉了沉,道:“若是真是如此,他就不可能留在大秦国了。哎,不管了,你先去准备衣服,我去和他一下,咱们下午碰面。”
“行,听哥哥的。”秦文君放下锤子,捏了一把核桃肉,道“给你送到兰殿去。”
白文机点零头,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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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殿之中,白文机与荆之岺坐于廊前,今日阳光明媚,洒在人身上暖暖的。
荆之岺在煮茶,白文机在看着荆之岺煮茶。
秦文君掩护她来了之后,便离开了,舒在殿外守着。
耳边传来风吹竹叶的声音,和沏茶的水流声,悦耳至极。
白文机轻抿了一口茶,兴致不高,道“今日这茶不太好喝,其实我也品不出味来。”
荆之岺温柔的道:“今日换了新茶,味道略微苦了一点。”
白文机放下杯子,道:“嗯,我之前种了一棵树,花匠,再过明就要开花了,明带你去看好不好。”
荆之岺问道:“好,什么树?”
白文机笑道:“辛夷树,今年是第一次开花,也不知道能开出什么颜色的花朵。”
荆之岺看着白文机,问道:“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事?”
白文机一愣,笑了笑,道:“被你看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