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机探完段六,便离开了。
她失神地走在大营里,想着段六最后那段话,让她心惊,不知所措。
时不时过来一队巡逻兵见到她之后,皆停下来向她行礼。
段六得对,这都四了,邑城那边不该没有消息传来,就算她先行一步,出兵的旨意现在也应该到了,可是她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那只能邑城可能已经出事了。
所以她现在不能乱,必须要冷静,冷静、冷静。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悲伤。
大秦国除了铁甲军外,最勇猛的兵皆在汉城,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为了四和母亲,她必须要拿到汉城的兵权,只有把兵权攥在自己手里,才能有筹码保住四。
所以她要去找安必怀,要兵符。
这期间舒和明淳之一直跟在她身后,不敢离开一步,担心她悲伤过度,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汉城军营也是一个个土房子,比城里土房子还要破旧,虽然房子很多,但是她对这里很熟悉,即使是黑夜她也能找到安必怀住的地方在哪。
白文机到了安必怀的住处后被守卫拦了下来,这守卫应该是新兵,并不认识白文机,好在安必怀并没睡下,听到外面有声音,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白文机就让守卫放了校
安必怀的房间很朴素,就跟外面黄泥墙一样朴素,一张办公的桌子,两张凳子,一张床,一个衣架,便没有其他的东西,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但是安必怀仍穿着一身厚重的盔甲,似乎没有要入睡的意思。
白文机到了屋里之后,没有和安必怀寒暄她父亲的事,而是直接道:“安叔叔,我要兵,汉城现在有五万驻军,我要一半。”
安必怀被白文机这突如其来话惊到了,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要兵做什么,报仇吗?”
“是。”白文机冷静回道。
“听听你得声音,都哑成什么样了,能不能不要意气用事,你从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大将军出事了,我不希望他的女儿再出什么事。”安必怀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忧虑与关心。
“没有意气用事,我国大将军在国门口被人逼杀,难道还能沉得住气”白文机反问道。
安必怀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现在愤怒,可出战需要理由,出师无名会遭下人耻笑,我在祁云山上没有找到一丝一毫桑国证据,若我现在出兵难保不被桑国反咬一口,大秦国内斗,却把罪名推到他们头上,大将军生前,哪一次不是出师有名,才得下人敬佩,再者我并没有接到命令让我出兵,所以我的职责是驻守汉城。”
对于安必怀的回答,白文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理由
一千将士被辱杀抛尸崖下,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屋里的油灯被风吹的晃动起来,白文机皱眉道:“我大秦国大将军都死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即使出师无名这下又有谁敢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安必怀后面的话没完,突然停了来,然后叹息一声,道:“我是不会给你兵的,明我安排一队人送你和大将军回邑。”
白文机知道安必怀想要什么,不否认是她造成的这一切,但是她不能理解安必怀的做法。
白文机强势地道:“父仇未报,怎么能回去,我若回去了,那可就是寒了汉城将士的心了。按照辈分,我尊您一声安叔叔,可按照官职,我是大秦国的公主,我为君,您为臣,称您一声安将军,现在在这汉城我最大,我的命令便是军令。”
闻言,安必怀脸上突然青筋暴涨,愤而怒道,“公主殿下,你还知道您公主啊,可您都做什么吗?你可知道这次本来是我要去送荆辰回国,可是将军他是我女儿看上的人,我必要亲自去送,可结果一去不回,你再看上那个荆辰时,可想过您大秦国的公主。而一开始本该是荆辰死,可就是因为您,王上放过了他,而今就连大将军都因他而死。”
他是白将军的贴身副将,所以对白文机和荆辰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杀人不过头点地,而最怕的是人没死,却诛了心,安必怀这句话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直接扎在白文机的心头,什么因荆辰而死,安必怀最想的是白将军是因她白文机而死。
安必怀皱着眉,神情严肃的继续道:“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还没睡,桑国边界隐隐有增兵的现象,我时刻提防着,我已经连发数道紧急军报,可是现在邑城只令未来,若是桑国大军压境,我手里的这五万将士也只能守着汉城不破。”
白文机狠狠地咬牙,她终究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姑娘,被安必怀这几话惊的有些慌神,她紧握拳头,强迫自己震惊下来,无论什么,她都必须得到兵权。
现在邑城只令未来,那就明她心中的猜测已经验证,至于荆辰她现在不想理会,她已经没有太多脑子去想荆辰的事,她现在要做事拿到兵权,对安必怀是否能够信任也需要验证。
可是依照安必怀现在的态度,肯定是不会给她兵权的,强夺也是不可能的事。
“您得对,一切错误的源头都在于我,所以我要改正,父亲的仇我一定会报,既然您不给兵,那我只有另寻他法了。”白文机坚决的道。
安必怀道:“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
“呵,什么叫我冥顽不灵,我大秦国大将军被人截杀,一千将士被抛尸于山崖之下,军民愤慨,此时正值士气高涨之期,而您却守着所谓出师有名,一直压着,白白错失大好进攻机会,给桑国时间调兵,等着他来攻您,您难道不知道将在外君命又所不受吗,这种情况既是邑没来命令,你也是又权力做出反击,而不是在等。”白文机言语愤然的道。
安必怀猛的一怔,他忽然认识到面前的人不再是他从看到大的女子,她是白将军的女儿,是个带着獠牙的狮子,只见他眉头紧蹙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另寻他法吧,我是不会给你兵的。”
“安叔叔,我一直都很尊敬您,希望您也能一直被我尊敬。”
白文机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而安必怀神色微异的看着白文机离开的背影。
白文机出了汉城大营,在漆黑的街上游走,她不知道现在要干什么,她也不想回去,她不想看见父亲冰冷的尸体。
如果看不见至少还能想象着父亲还活着。
明淳之和舒一直跟在身后,舒担心着公子的身体,白文机已经两没合眼了,饭也没怎么吃,而明淳之则在想那个荆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