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病重,近日越发迷糊,前日临危受命,我代为执掌朝政,出兵的旨意,早已发出,若是至今未收到,只能是被别人截下了,南疆大王兄传来消息,柔利兵马集结,呈现蠢蠢欲动之势,现在邑时局琢磨不清,白哥哥勿归,带着白将军尸骸去南城,那里有父王的五万私兵,在白哥哥承袭南城之时,统领之权已归白哥哥所有,那五万私兵可保白哥哥无虞,昨日我接姨母进宫,勿忧。”
白文机靠着白将军的棺材坐在地上,看着讯碟在她面前飞舞传讯,在浮空之中,留下点点文字,最后消散。
王上重病昏迷不醒,秦文君临危受命执掌王权,邑时局混乱,南疆柔利有攻伐之势,桑国亦是蠢蠢欲动,好像几之间,什么都乱了。
王上待她如亲女,如今重病不醒,仿佛顷刻之间对她好的男人,都要离她而去。
白文机茫然抬头,看着梁上有一只老鼠,叽喳的迅速穿到另一边,脑子突然想着汉城什么都不多就是老鼠多,个头还大,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得,明明环境那么恶劣,还能长得那么大,反观邑城里的老鼠,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可是个头却不大。
她想着秦文君人鬼大,什么都不怕,可就是怕老鼠,她曾经嘲笑他胆如鼠,还抓过老鼠往他被窝里放,吓得他直接你把床都给换了,可而今才十二岁就要面对那多吃饶大老鼠,却还不忘嘱咐她去南城避难。
还给了她私兵,她以前只知道南城曾是王上做郡王时的领地,养过私兵,即使登上王位依旧养着,只是没想到是留给她的。
泪水自她眼角,无声的落下,她咬紧牙关,内心痛苦哀嚎,将泪水流到心里,她何德何能去承受他们的宠爱。
“母亲,对不起,我不能把父亲带回家了。”
她轻声自语,发不出声音的她,只能给自己听,双手抱膝,窝靠着冰冷的棺材,带着自责和悲痛,迷糊的睡去了。
舒拿着一件裘衣,轻轻的盖在她身上,静静的守护在一旁。
明淳之轻捻法咒,让空旷寒冷的屋子里变的不那么冷,然后在一旁打坐,深邃的眼眸里始终印着一个人身影,不曾移开。
他已传讯给明家长辈,让他们倾全族之力,打造那五千副盔甲兵器,这些对他们来不是难事,他们受恩于白文机,能力所及,自然会有求必应。
但是他不喜欢,白文机把什么事都分的清清楚楚的,因为情是很难分的清,即使是他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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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魏曦蹲在一家酒肆门前的檐下,手里拎着酒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盯着刚刚走到她身旁空地,在四处张望之后,觉得安全了,才蹲坐在地上的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
盯着他手里拿着的馒头。
这馒头应该是刚出锅的,上面还冒着热气,乞丐的运气真好大清早就讨来一个热腾腾的馒头。
乞丐在面前放了吃饭的工具一只有豁口的破碗,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馒头,生怕有人跟他抢一样。
她盯着馒头,本能咽了口唾沫,长长的叹了口怨气,为什么她这个虚幻碎片里会感觉到饿,还不是普通的饿。
是非常非常的饿,而且还很累,像是好几没睡觉一样。
累了可以睡觉,但是饿了,没东西可以吃,只能挨饿。
真是身心俱疲啊。
之前本是坐在店里的,早起店家在煮肉,虽然闻不见味,但是看着就很香,可是又吃不着。
无奈之下,才来外面坐,现在有来个乞丐坐她旁边啃馒头。
折磨啊。
她来这里不过才一、二、三,今算是第三早上,自从她超脱五界之后,辟谷简直是意思,怎么到这里就不行了,不就是个记忆碎片吗,怎么那么邪乎啊。
依照她的推断这里是邑城的记忆碎片,所以她活动范围仅限于城里和周边,她能进来,必然也有一个地方可以出去,可是这两她转遍了整个邑城也没发现有哪个细缝可以出去。
反倒是看见一些权势的私下交易,就比如在短短两内,曾经那个低调低到整出入秦楼楚馆,无兵无权,靠着母族的来王子秦嫪,突然展现出过人手段,一招偷梁换柱,釜底抽薪,换了护城兵的统帅,悄无声息的将邑城一万护城兵给弄到手了。
想当初她为撩到汉城的兵权,可是差点连命都搭进去。
以前她恨不得杀了秦嫪,可是现在反而有点佩服他,真是太会忍了。
她看了看四周,刚进来的时候,只是微微有些烦躁,现在她是非常烦躁,心里还隐隐有些不安,堵得慌。
可是找不到出口,只能默默忍受着。
魏曦又瞄了一眼,看着乞丐吞掉了最后一口馒头。
邑城还是有很多好心饶,就这一会的功夫,就有好几个人往乞丐的碗碗放钱。
虽然不多,但也是钱啊。
她看了看手里的酒壶,又看了一眼乞丐面前的碗碗,有个人走了过来,看着乞丐可怜的样子,叹息的摇了摇头,掏出一些钱就要往碗里放,只见魏曦眼疾手快,把酒壶往碗碗里一放。
钱漏到碗里去了。
魏曦好笑的摇了摇头,自嘲道:“无聊。”
然后伸手将酒壶拿了回来。
她轻轻靠着墙壁,不敢将全身重量倚在墙上,怕自己一不心,摔城墙里去,头在里,身在外,虽然根本没人能看见,但是光想想自己都觉得够瘆饶。
一个报信的次侯,骑着马快速的进了城,看着其严肃的样子,应该是八百里加急,但估计到不了宫门口,便会被拦下来,现在整个邑城除了王宫以为,都被秦嫪控制住了。
今白文机应该就开始夺兵权了,若不是只能在邑城活动,她还真想去看看当初争权时的场景。
思此,魏曦猛地摇了摇头,立马否定了,她才不想去看呢,她什么都不想看。
路上行人已经渐渐的多了起来,魏曦挨着饿坐在墙角看着他们来来回回经过,旁边的乞丐也半眯着眼,在那打哈睡觉。
一个年轻男子,一身书生青衫穿着整齐,手里拎着一些裹着喜庆红布盒子,这应该是去即将成岳丈的姑娘家送礼的。
又过来一个年轻男子,与刚刚经过的男子大不一样,这人虽然也穿着一身青衫,但是却随意的很,衣料也大不相同,这衣服的布料看上去来挺华贵的,只是这衣服却破的像刚打才打完一场很激烈的架一样,穿的如此破损的衣服出现在大街上,这人却毫不在意,清俊眉目间还透着一股洒脱之意,步伐平缓而稳定,走自己的路。
经过她旁边时,那人微微侧目扫了一眼、她?、乞丐的?碗。
魏曦顺着那饶视线,目光下移,看着碗碗里的一些散钱,暗道:他不会想要顺乞丐碗里的钱吧?
这念头刚闪过,那人便径直往前走离开了。
魏曦看着那男子的背影,声嘀咕道:“邑城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个洒脱不羁之人,之前怎么没见过。”
唉,不管了,先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找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