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

“你能不能放开我，我打算找个地方睡一觉，一觉醒来，千年已过，咱俩都可以出去了。”神秘人提议道。

“别想，我是不会让你在我的记忆里乱逛的。”魏曦立马拒绝道，她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膝，头埋在膝上，因为白文机的缘故她现在浑身疼的要死，也不知道当时白文机是怎么做到一声不吭的忍过去的，为什么当初忍过去，现在反而有种忍不聊感觉。

神秘人叹息一声，忽然看见魏曦一直带着的酒壶上出现了一道裂痕，而魏曦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勾唇一笑，站在一旁闭目养神。

、、、

归居

“和尚，今气很好，怎么没去闹市讲经啊。”舒在院中继续铺石路，她已经铺出了三条路，还有一条青石路便能完成了。

白文机现在已经彻底离不开卧倚，只要动一下，浑身就刺痛的要死。

普惠和明淳之一左一右坐在长廊的尽头。

普惠笑道：“佛也有休息的时候。”

“我有本佛经，你给我翻译一下吧。”白文机轻声道。

“可以。”普惠点头笑道。

闻言，舒连忙去洗手，跑进了屋里，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本黄色织锦包皮的佛经，交到普惠手里。

普惠翻开佛经的第一页，便知道这是谁写，他认识这个笔迹，桑国六王子荆之岺。他翻看几页，眉间微蹙，而后看了一眼坐于另一赌明淳之，发现他仍闭目调息。他起身走到白文机卧倚旁，盘腿做了在地上，轻声道：

“这不是佛经，而是一本用着梵语写的一本传记，可以一本传记。”

白文机微微偏头看着普惠手里佛经。

“这里面讲述的是一个男孩五岁时，失去了母亲，六岁时差点死掉，他的嬷嬷便对他，你可以去读佛经，它能让平心静气，能让别人放松警惕，能让人活下去，然后他就去读了，他读了很多，但是他不相信书里的内容。”

“后来他的大哥把他带到自己别院，让自己的母亲陪伴他，十岁的时候，他做了一件、、恶事，他设计杀了自己的四哥，逼死了四哥的母亲，他认为自己没有错，因为他的母亲是被他四哥母亲害死的。”

“他大哥对他很好，在大哥母亲庇护下，他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十三岁的时候，他有杀了一个人，这是个女人叫原娘，是他五哥的人，因为他的母族势力打压了他五哥，这个女人便想杀了他，最后却被他杀了。”

“他早已开始伪装自己，把自己伪装成、、佛子，这人太会装了，亏得当初僧以为他真心向佛。”

“、、在他十九岁的时候，他遇见了一个女孩，他此前觉得人生晦暗无比，他看管了人性的黑暗，他觉得自己早已行走在黑暗之中，漠然看着人命的流逝，可那个女孩就像一道光，穿透霖狱，降临在他的身边，没有惊鸿一瞥，只有阵阵鼓声，震撼直抨心灵，没有理由。”

“、、他生于孤寂之中，注定孤独一生，但看到了那束光，便想要抓住，却又想要逃离，他藏于兰殿之中，想着那束光是否能够到来，最后她来了，他便不会再放手。”

“大概就是这样，应该不用僧将名字出来吧。”普惠道。

舒低头叹息，接过普惠手里的书。

白文机看着院中的辛夷树，轻声问道：“今是不是就要开花了？”

“嗯，今不开，明就开了，花苞已经长的很大了。”舒在一旁道。

“要开了。”白文机喃喃自语，而后又道：“你俩离开归居吧，去白府住或是王宫都可以。”

普惠一愣，问道：“僧和明公子吗？”

“嗯。”白文机应道。

闻言，明淳之已经起身走到白文机面前，面带微笑，道：“我去白府。”

白文机看着明淳之沉默一会儿，轻声道：“谢谢，这是我唯一能的了。”

“僧，也去白府吧。”普惠道。

明淳之深深的看了白文机一眼，而后转身离开了，普惠施了一个佛礼，也跟着离开了。

渐入黄昏，辛夷花开，舒已经把最后一条路铺完了，整体看去，一个圆圈，加上四条蜿蜒的路。

“舒，黑了吗？为何眼前如此模糊。”白文机问道。

舒看着空，太阳已经落下，但是依旧很亮，“太阳已经落山了，我去点灯笼。”

“去点那个红色的灯笼。”白文机轻声道。

“好，我去拿。”她知道是那个灯笼，是公子心上的灯笼，舒将灯笼挂在辛夷树上。

白文机眼中出现一束模糊的红色，“舒，这灯不怎么亮。”

“那我在多点几个，后院有好几个红灯笼。”舒跑到后院，将仓库里的灯笼二十三的灯笼都取了出来，挂在廊前屋后。

此时已经见黑，院里被红光笼罩着，把本事白花的辛夷照成了红色，但是此时的白文机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一片漆黑，可她仍努力着看向一边，舒扶着她的脸，轻声告诉她，辛夷树在那个方向。

白文机笑了笑，目光涣散的漆黑的远方，轻声道：

“我死后，将我埋在两处，一处皇陵，先王去时，对我他的陵寝旁边，给我留了一处地方，就把我葬在那里。另一处葬个衣冠冢，以防有人要挖我的墓，邑城南边有座山，就把衣冠冢立在那上面。”

“我就不去打扰母亲父亲凌儿他们了，别告诉任何人我葬在皇陵，不用给我风光大葬。”

“嗯，”

舒支着白文机的身体，让她看起来像是坐在卧倚上。

“如果他来找我，你与他，生前死后都不复相见，若是他真念及我，就帮我好好照顾秦文君，看好这个国家。”

“我一生无悔，为国，平定内乱，为人，也动一情，足矣”

只是为子，不孝矣。

“我会对他的。”舒忍着泪，轻声道。

“舒，你若喜欢，便去，莫让自己后悔。”白文机靠在舒怀里，有气无力的道。

“我会去的。”舒道。

许久，白文机才轻声道：“这灯真好看，照得人晕晕的，让人很想睡觉。”

一滴泪从舒眼中滑落，落在白文机枯燥黑发上，她柔声道：“如果困了，就睡吧，舒一直都在呢。”

白文机微微点零头，合上了疲惫的双眼，彻底的睡去了。

舒抱着枯瘦的白文机，闷声流着泪水，看着满院的红灯笼，没有丝毫暖意，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六岁那年冰雪地的冬，她在雪地里乞讨，却再也没有一个公子，问她要不要当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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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史记，大秦国文姬公主病逝于秦同一年六月二十九日，举国悲，葬于南山，汉城百姓与将士为纪念白文机，以其常系腰间白玉辛夷为军徽，刻于刀剑之上，以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