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公子,此事风险太大。”叶珊珊斟酌道:“现在我已经知道如何离开,无论能否逃出都是我的造化,和我在一起只怕会连累公子,不如我们就在此分别。”
奉安白也是个玲珑的人,见叶珊珊表情坚毅也不再劝阻,于是将腰牌取下放在了叶珊珊手里:“这通行令牌你拿着,以备万一。”
“奉公子,这使不得,若我被抓,这令牌就是铁证了。”叶珊珊急忙推阻。
奉安白用力握了握:“拿着,若你真的被抓,红四娘又怎会查不出是我帮的你。”
“也好。”叶珊珊想了想,将腰牌揣在了怀里:“若在下有幸逃出,定铭记公子之恩。”
叶珊珊谢过奉安白,转身一头扎进了院子深处。若奉安白真的和红四娘有什么秘密,那现在分开,一路上也由自己见机行事,即使被抓红四娘也应该不会把奉安白怎么样。
看见了希望的叶珊珊朝准方向脚下生风,连一路避人耳目也变得驾轻就熟起来。
“方才我真的听见这边有动静。”叶珊珊跑的太急,踏出了声响,立马就有人提着灯笼从远处赶来查看。
“怕不是野猫子,这院子这么深,怎么都会有点小东西。”另一个人持剑搅了搅草丛,没发现什么。
叶珊珊靠在一棵大树后面猫着腰,等人走后才小心翼翼出来。
差点被发现了,叶珊珊长嘘一口气,谁知刚放松下来就一脚踏空,天昏地转地跌了进去。叶珊珊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疼的龇牙咧嘴,竖尖了耳朵仔细听着,生怕有人发觉了动静。
过了好半天叶珊珊终于缓过劲来,伸腿踢了几下连带下来的枯枝,抬起头借着月光看了看斜上方空洞和石砌墙面的青苔,唔,看着情景,这洞口封的应该有些年头了。
叶珊珊自诩没有本事原路返回,看着洞口真想大喊一声,好不容易看见了曙光,结果就被困在这洞口里!老天爷啊,你逗我呢?
叶珊珊好纠结,要不要呼救啊,若是呼救,不仅白白失了这次机会,以后逃出去的可能更低,若是不呼救,叶珊珊叹了口气,那这地方可真算是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啊,估计十年八年都不会有人发现打扰自己长眠。
这地方这么隐蔽,会不会是古时候后院妇人打死奴婢的抛尸地啊,一个人在黑暗中呆久了总是容易胡思乱想,叶珊珊看着周遭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像是空气温度都下降了几分似得。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叶珊珊立马起身,沿着墙壁摸索了一圈,突然前方有微弱的灯光一闪而过,叶珊珊向前探了几步,兴许是之前光线太暗,没发现这还有一个出口。
叶珊珊蹑手蹑脚地向前走,虽不知这出口通向何方,但总好过被掳回去。
径直走了没几分钟,前方灯光越来越亮,也能听见前方有声音,叶珊珊越发的小心,等走的足够近了,叶珊珊开始不安,似乎这声音,是有人行刑的鞭打声。
那鞭声呼啸,恍若一声声高亢的龙鸣,盘旋在空中以最大的扭曲力撕裂空气,疾利而下将受刑者的灵魂都生生撕碎,似乎还有人随着鞭响喝彩。
叶珊珊不太确定,因为从始至终都并未听见受刑者痛苦的哀嚎,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天火滚滚而下,却砸进了水中只泛起几圈涟漪,又或者只是前方有人抽出了马鞭向朋友炫耀新学的两手鞭花而已。
似乎是里面的人打累了,叶珊珊不再听见鞭响,却有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走来。
“听说这几日进了不少新人?”有人出声询问。
“是有这么回事,今日才开始选,选好了过几日自然就能见到新人了。”有人桀桀笑了两声回复道。
叶珊珊朝里退了退,所幸那脚步声转了个弯去了另一个通道。叶珊珊伸出脑袋,见里面四通八达,隔几十步就点着灯台,墙壁上一应各色刑具,不远处转角有人被绑在一张长凳上,有看守者漫不经心地打扫着一地血污。
那人是......死了吗?叶珊珊看着长凳上人的背脊被打的皮开肉绽,鞭打的时候就没有听见受刑者的惨叫,难不成,是在鞭尸?
叶珊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有人这么变态,兴许是昏过去了。
看这场景,应该是南宫动用私刑的地方吧,特别是大户宅院里下人众多,貌似都会有这么几个管教下人的地方。难道动手都这么狠的吗?叶珊珊有些怜悯这时代的人。
待守卫打扫完走后,叶珊珊才敢出来查看情况。
“兄弟,你还好吧?”受刑者身上几乎没有一个块好地,叶珊珊不敢下手只得靠近轻声询问。
那人闭着眼,似乎动了动眼珠。
突然侧前方一阵哐啷的声响,似乎是铁链的碰撞声,叶珊珊正准备动手救人,听见声响立马躲在长凳后面,等了一会却并没有看见有人过来。
又是一阵哐啷声响,叶珊珊大着胆子探了探头,却看见转角的另一条通道黑暗中出现了许多人,他们衣衫褴褛,看得出都受过刑,脚上拖着沉重的铁链,纷纷伸出手抓着铁栏,一双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叶珊珊。
叶珊珊觉得有些诡异,他们一言不发,甚至有些平静,实在是太安静了。
“这是今晚最后一个了吧?”之前行刑的人似乎拖沓着脚步又回来了。
“哥几个辛苦了,早点弄完我请吃酒。”
叶珊珊大惊,正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却见黑暗中的那群人纷纷将手指向了一个方向。逃命要紧,叶珊珊也来不及多想,冲着那个方向就奔了过去。
不知是太紧张还是之前摔伤了脚,叶珊珊在通道尽头噗通一声栽倒了。
“什么人?”之前行刑的人听见了动静,朝这边赶来。
妈呀,今年真的是犯太岁吗?叶珊珊又急又怕,慌忙爬起来接着跑。
追赶的守卫走到通道尽头发现了叶珊珊摔倒的痕迹。
“头,有人闯进来了。”有守卫慢慢蹲下了腰,将铁栏下刮破的一块布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