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轩等人出来的时候,太子的府兵早已在大门口列队等候。
京都城内的百姓探头探脑,围成一圈即好奇又害怕。这府兵列队森严,配着刀剑守在将军府,是哪个倒霉蛋得罪了什么权贵吗?若是一般的事情,派人押去送官便是,既然动用了府兵,怕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
“嚯!这么大的仗势,是要去拿谁啊?”
“哎哎哎,说听了吗,边境不太平,怕是人不够了,征用京都的府兵呢。”
“吓!别乱猜,好像是当今太子爷请楚将军帮忙操练一下自家府兵。”
有知情者见越说越离谱,连忙出来辟谣。
太子对百姓的反应视而不见,板着脸威严的让人不可直视,大步跨上马带领府兵便朝着南宫行进。
楚明轩悄声给公沉说了些什么才跟上太子,公沉领命,侧身隐在人群中不见了踪迹。
京都百姓跟随太子府兵队浩浩荡荡地一路前行,走了一半就有人觉察出端倪,联想到今日的传闻,不禁大胆的猜测:
“瞧这路线,怕不是要去南宫吧?”
“嘿!还别说,看样子真是。”
“呵,今儿个倒是赶巧了,有热闹看。”
“太子爷这是要去捉那杀千刀的红四娘哩!可不,这丧尽天良的下作胚子,且看她这干的什么勾当,活该!”
太子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声,突然就觉得这就是自己想干的大事,这才是自己作为太子该有的建树,民心所向!
而南宫那边也早早地收到了消息,红四娘命人将门大开,撤去守卫,却派人在四周院墙下巡逻。
奉安白没见过这阵势,下人们按照红四娘的安排各自其职,也有收拾包裹想趁乱逃跑的,整个院子都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而自己却恍若置身事外,一切都无自己无关。
“姑娘,院内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奉安白忍不住,抓住一个落单的丫鬟问话。
“太子带领府兵朝着咱们南宫来了。”小丫鬟见是奉安白,好心多劝了一句:“八成是为了坊间传闻,这下子来势汹汹,奉公子趁乱快走吧”
奉安白在南宫呆久了,又闲来无事,也染了些潇洒风流的性子,时常逗弄院里的丫鬟们,因此也与她们熟络些,遂抓住人家接着问道:“什么坊间传闻?”
那丫鬟挣脱不得,一跺脚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就是传闻咱们南宫有一条地道,红四娘在里面杀人拔舌了吃。”
奉安白一惊,就松开了手,丫鬟得空转身就跑开了。
外面竟然已经传遍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叶兄逃了出去,还找到了太子帮忙?奉安白心潮澎湃,也不枉自己这几日在南宫软禁的委屈,既然叶兄已经安全,那自己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离京回府了。
相比较奉安白而言,叶珊珊可要焦急的多。
叶珊珊在将军府思前想后,实在拉不下脸再要去求楚明瑶帮忙。人家已经将自己救出南宫,还收留在将军府衣食无忧,顺带着也给奉府通风报信告知了奉安白的下落,叶珊珊觉得自己再去求人家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可不能不管不顾吧?明明是自己撞破了南宫的私刑房,才让楚将军和太子也参与其中,而自己却看着他人奔波劳苦什么都不做。
不能这样!叶珊珊敲了敲脑门,与其在这想破脑袋,不如去南宫周围转转,看看有什么法子,自己这几日一直着女装,在南宫也没有呆多久,想必应该是认不出的。
叶珊珊打定主意后,有意趁公沉上如意房的时候避开他,从后门溜出了府。京都城也是够大的,叶珊珊转了许久才摸清了路线,谁知朝着南宫才走了半道就撞见了太子的府兵队。
叶珊珊是见过太子的,隔着远远的一眼就瞧见了。见太子领着府兵就有一种可能是冲着南宫去的预感,又听得周围人的议论,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于是放眼在人群中找楚明轩的身影。
东宫的府兵就是不一样,一看平时就是训练有素,列队行走的时候目不斜视,一张张脸走马观花似得从叶珊珊面前闪过,叶珊珊望了望队伍的长龙,有些眼乏,索性也不找了,就随着群众跟着去南宫。
到了南宫的时候百姓已经把大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一个个地伸长了脖子往里探。这地方向来是达官贵族的专属,平头百姓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今日有机会,怎么都想往里凑瞧个稀罕。看热闹归看热闹,但是见太子的队伍要到了,还是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
红四娘从院内走了出来,目光直视着队伍,待太子到了跟前,恭恭敬敬地跪迎。太子并不理会,下马便直愣愣的走到跟前,脚尖都快贴到红四娘脸上了。
“起来吧。”足足等了一刻钟,太子爷才发话:“红四娘近日可睡得安稳?”
“劳太子挂心,小女子一向睡眠很好。”红四娘也是个狠人,跪了这么久纹丝不动,连起身后腿都不带抖的。
“哦,那便是最好。”太子话里带着刺,冷冷地扫了过去:“不知红四娘对这近日的传闻有何见解?”
“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红四娘眉眼不动,将刺一个个都扔了回去:“所幸太子爷英明神武,不会捕风捉影,听信市井传言,定能为小女子做主。”
“唔。”太子冷笑两声:“本宫见谣言盛起,恐京都城内生了乱,特地来看看。”
“太子多虑了,这青天白日的且在天子脚下,能生什么事?”红四娘内心暗讽,在门口站这么久,想必是没有请到谕令,怕是正在想找什么借口进去吧,连生乱这种理由都能用上,你太子爷就是一位活关公,往我南宫门口这么一站,哪来的贼子还敢往里闯?
可令红四娘没有想到的是,还真有这么几位,不知道是眼瞎还是不怕死,青天白日当着太子爷的面就硬闯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