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守抢下村兵手里的皮鞭,冲上前来,一脚把猴崽踹倒,撕开他的破皮袍,死命抽打猴崽。
小奴种哀嚎不断,手脚都被绑着,被打的满地打滚。
“叫得心烦,还是把他嘴堵上吧。”七尺矿长不耐烦地说道。
村兵拿来一块破布硬塞进小奴种嘴里。
猴崽挨了二三十鞭。上身皮开肉绽,一道道血痕传来钻心之痛。
除了石家人,围观者都笑呵呵的看着,仿佛被鞭打的不是一个人。
片刻之后,庭审继续进行,矿长笑呵呵的询问石琅:“小石琅,你不也在现场,你说说怎么回事儿?”
‘呆瓜还不说话!’猴崽想说却发不了声。
小石琅清了清嗓子,先是拱手行礼,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回禀矿长大人,他们撒谎。是我和猴崽练剑,严坦要和猴崽比武,猴崽赢了他,他们就一起追打猴崽,但猴崽把他们都打趴下了。严坦气不过,竟然放出了雪獒咬人。猴崽险些被雪獒咬死的时候,盅雕突然出现,救下猴崽,摔死了雪獒。事情就是这样。”
石琅说的清清楚楚,但矿长听完石琅的话,挠着头质疑道:“这小奴种一打六?石琅小少爷?你这说的也太玄了吧?”
‘我是天选者啊!你们没人信啊!’猴崽心里愤愤不平得想着。
“我也不知道猴崽为什么这么厉害,但我说的句句属实。”石琅一脸坦然。
“猴崽没学过剑术吧?”矿长又质疑道,“石琅小少爷,我知道你和这个小奴种感情好,这小崽子的确挺好玩的,但不可信口胡说啊。咱现在可是祭坛庭审!”
“我没撒谎!我是赤原石氏长房长孙,爷爷从小让我谨记仁义礼智信之五神五德!”石琅红着脸激动的反驳道。
人群一片嬉笑,显然没人相信石琅说的话。
少族长想说话,但老族长对他使了眼色,制止了他。
祭师站了起来,接过了村守递上的灵鹫权杖。全场鸦雀无声,只有权杖上的铁环森然作响。
他傲然扫视整场,发话道:“孩子们的说法虽有矛盾,但此案案情明了,奴种以下犯上,应定为七杀恶逆之罪.......”
立在奴隶群里的黑牛之前一直保持沉默,似乎那条断腿不让他说话,但一听到儿子被判了七杀恶逆之罪,黑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怒吼着叫骂,要不是周围的奴隶死死拉住,他恐怕已经和村兵打起来了。
灵鹫权杖上的铁环再次欣然作响,似乎在恭候猴崽加入!
不远处的乌鸦呱呱地叫着,等不及要饱餐尸身。
‘七杀恶逆之罪?’一时间猴崽面如死灰。
他想骂却开不了口,想逃却被绑着,看着祭师那一对吊角眼,少年恨得咬牙切齿。
他才刚解锁系统啊,不能就这样被处死!
正当猴崽怒视祭师的时候,大王被石琅硬生生推了出来:“你说话啊!”
猴崽惊出了一身冷汗,酒完全醒了,他看到石琅推着一个孩子站了出来,又燃起了希望,但当他看到被推出来的人竟然是欲置他于死地的始作俑者的时候,猴崽满心疑惑。
大王站在几个孩子之前,沉默着。
“贤侄,你有何话讲?”石家少族长终于开口问道,眼神十分殷切。
大王严坦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石琅说的句句属实。是我找猴崽比武的,也是我先放花脸咬猴崽的。盅雕只是为了保护猴崽才摔死了花脸。”
“那村里其他孩子为什么说是猴崽恶意伤人?”七尺矿长追问道。
严坦坦白道:“是我让他们说的,我想给花脸报仇,就让他们一起撒谎。”说完回头看着几个孩子,喝道:“是不是这样!”
几个孩子吓得纷纷点头。
‘大王改口了?怎么回事?良心发现?’猴崽一头雾水。
‘管他呢,总算有救了。’
祭师先是目瞪口呆,然后气得脸色铁青。
围观人群一片哗然,都没想到村里飞扬跋扈的大王竟不顾祭师的颜面,当众认错。
“这么说,这小奴种真的以一敌六?还赢了?”矿长的小眼睛里闪出了亮光,“少族长,你家的小奴种厉害啊,卖给我吧,我用两个床奴跟你换!”
少族长白了矿长一眼,懒得搭理他。
人群中有人议论道:“不愧是黑牛的儿子,真能打!”
“能打又怎样,惹了严祭师一家,总是没好果子吃。”
一直努力袒护祭师父子的村守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沉默的祭师突然勃然大怒,斥道:“严坦你胡闹!”
大王不敢答话,身体吓得直打哆嗦。
老族长打圆场道:“祭师息怒,都是孩子,这事儿我看就别计较了!”
祭师沉默了一会儿,吊脚眼先是瞪了严坦一下,然后死死盯着猴崽,显然不甘心就这样丢了脸面。
猴崽也不畏惧,满不在乎的和祭师对视着,心想:‘看你还能那我怎样!’
祭师咬了咬牙,又站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喊道:“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虽然是贵族子弟发起比武,但一个小奴种胆敢对贵族动手,还伤了六个孩子,此事绝不可姑息!依照《天规铁律,”祭师顿了顿,高声续道:“应当处以剁手之刑!”
“祭师英明啊!”村守狞笑着附和道:“来人,取刀来!”当年是严祭师提拔他当上铁石村村守,他对祭师唯命是从。
一个村兵扛上来了一口大长刀,刀首刻着鬼头。
除了石家祖孙三代,现场的几个贵族都高声附和:“奴隶对贵族动手,应当砍手!”
人群中甚至还有人起哄:“黑牛和白兔,生下小猴崽,老牛一条腿,猴崽一只手!!”在场的平民大笑不止,无人怜悯猴崽,因为按照《天规铁律,如此处置也没错。
奴隶们噤若寒蝉,不敢多言,只有黑牛哀嚎不止:“要砍手就砍我的!砍我的!”
‘砍手?砍手!’猴崽呆若木鸡,被绑住的两手止不住的颤抖。他满怀希望地看向老族长,却发现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再看少族长,只见他急得面红耳赤。而少夫人,则是一脸得意之相。
落雪的天空密布乌云,鬼头大刀阴气逼人。
猴崽颓然叹道:‘算了,事到如今,石家已经尽力了!’
两个村兵走了上来,架起猴崽,拖向祭台。
村守扛着鬼头大刀笑呵呵的跟着。
猴崽拼命挣扎踢打,却无济于事。
祭台是一块长方形的、沾满血污的大石台,是村里执行血祭地方,位于祭坛后方。
在过去的十年间,猴崽曾目睹十几个奴隶在此被剁成碎肉,被乌鸦与秃鹫分食......
一个村兵解开猴崽手腕上的绳索,把他的右手按在祭台上。
另一个村兵一手按着猴崽的脖子,一手紧抓着猴崽的左臂。
猴崽虽然心里害怕,但面上一脸坦然:‘大不了变成独臂杨过!帅到掉渣!’
风雪呼啸,人声鼎沸。
群鸦聒噪,秃鹫遮天。
看着寒光闪闪的鬼头大刀,猴崽抑制不住心脏狂跳,脑中一片空白。
蛤蟆脸村守冷笑着擎起大刀!猴崽怒目圆睁瞪着村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