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星辰和绽放的烟火在慕谦诚的头顶闪耀，明月的光辉映在她吃惊放大的瞳孔里，倒映在他无限暖意纯净的眸中。

他就一直一直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臂，不曾松懈一分一毫。

“阿姊别怕，我来了。”

床上的女子安静的睡着，房间的烛火很暗，百里元珩看着那张惊为天人脸上的泪痕，眸色如森。

男人起身不动声色地离开，正如他进来时一般的轻声无息，女子翻过身，听着门悄然合严的声音，睁开了眼睛。慕若雪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出自嘲的弧度。她看着窗外面点点星空的夜晚，每一个在眼泪里幻移似曾相识的亮点，都让她心如刀割，扪心自问。

假使，她不曾坠入地狱，不曾手染鲜血，也不曾雪地绝生，更不会无法站立，也许，也许她还是会感激那个弟弟多一点……

文国公府。

一群人挤满了雪城苑，来来往往的府医和小厮丫鬟穿梭在苑子正中心的主卧，房间里的文国公和刘氏已经守着昏迷的少年一整个晚上了，担心焦虑的情绪让慕青云连坐下喝茶的心思都没有，他看着床里静静睡着的少年，眉头深锁。

“老爷，诚儿这里就交给妾身吧，身体要紧，还是快些去休息吧！”

慕青云紧紧握住了刘氏的手，感动之余也多了一份心疼，“我不累，多谢夫人的关心！”他叹了口气，“诚儿这孩子连日从江南回到长安，身体怕是累坏了。”

“我想守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那妾身陪着老爷一起等。”

“世子，您在这里已经待很久了，晚风凉，还是回去吧。”一个小厮站在凝神的白衫少年旁，小声劝道。

少年清澈的眸子望着湖中心上方的明月出神，忽而嘴角轻动，自顾自地痴笑起来。

湖边飞舞的祈福明灯和欢腾的烟火交映于少年头顶的夜空，他眼神温柔，迷离的望着远在千里的长安方向。

“不知道她现在做些什么呢？”他小声低喃着，看着远处的灯火越发笑弯了眼睛，再过一个月，他的江南之行就到期限了，他就可以回到长安复命。

新的一年了，不知道长安城里今年的桃花开的好不好看？阿姊，她过的好不好？少年想得入神，完全忽视了身旁还站着一个平日里喜欢多嘴，满脑子机灵想法的小厮。

和少年差不多年纪的黎辞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世子，好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故意清了清嗓子，得意忘形地笑出声音，“世子莫不是喜欢上了哪家的小姐？”

听了这话，少年忽地僵住，随即脸颊发烧，耳朵发烫，他手里的扇子一个拿不稳，掉在了地上，“黎辞，不可乱说。”

黎辞看到少年弯身捡扇子的动作做了好几遍，扇子还呆在地上，他就知道他家世子不是手抖得有多厉害，是他的心抖得厉害！

“世子，您就跟黎辞说说嘛！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世子传个书信之类的信物呢！”

“黎辞，不可乱说！”少年慌乱地拾起扇子，想打开扇扇风。他的耳朵太烫了，若是不赶紧降降温，恐怕就要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