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夜漫长无声,竹林的水潺潺而鸣。月色下,不知相距多么久远的两人同时抬头凝神,一个眼神寂然冰冷,一个满眼想念憧憬。
爱情是一场博弈,在一场预谋重重的棋局里,先认真的人,便是束手就擒。
黑衫男子站在女子身后,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清泠月色下那人的侧颜,便想到了“倾世风华,惑乱天下”八个字。
此刻,月光洒满的戈壁城墙里,女子也是站在男子身后默默停留了很久,月汐很享受这样静静看着百里元珩的身影,即使一生她什么都不曾得到,便也觉得此刻的时光是上天对她最好的恩赏。
她不求他对自己另眼相看,只想每日每时每刻都可以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看着近在眼前的他。
除了她自己,任何靠近王爷的女人,她都绝不会允许!
正当晌午,慕若雪收了剑,正准备擦手回屋子内休息一下,就被突然出现在竹林里的扶桑截住了去路。
“玉儿姑娘,这是先生的药,麻烦你替我送到先生房间,我早上吃多了,肚子不舒服,麻烦你帮我跑一趟,拜托了。”
扶桑把手里的两个瓷瓶塞到慕若雪手里,就快速闪人了,慕若雪抓着两瓶药,在手心里打量了一下,便朝着司马弘住的木屋去了。
慕若雪本想直接进去,但看了一眼合着的木门,听到房间里没什么动静,就缓缓抬手,敲了敲。
“进来”
一声低沉的男音,慕若雪抬脚走入。入眼的景象却让她傻在原地。
男人的上身赤裸,精瘦的肌肉裸露在阳光下,还沾染着晶莹的水珠。
屋子内弥漫着浓浓的药酒味道,熏的她有点睁不开眼睛,她慌乱之中避过身,“先生怎的不穿衣服就让人进门?”
慕若雪有点气恼,大声质问。
不过她刚才在转过身之前,好像看到他的背上满是伤痕,伤口好似并不浅。
司马弘也没想到是她进来送药,不觉脸颊和耳朵都发起了烫。
往日这些事都是扶桑做的,他一边想着,一边顺手拉起手旁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听到身后穿衣服的声音,慕若雪胸口的气才渐渐平息下来,可听到冰坨子云淡风轻地说,“转过来吧”,她就像又被点着火一样,内心十分生气的转过身,把药放在了司马弘身旁,一刻钟都不想停留,慕若雪铁了心思想快些离开,就根本没想过问司马弘身上的伤,也没想过伤口在后背他要怎么上药。
“等等,你我师徒之约在前,师傅有伤在身,做徒弟的怎么能说走就走?”
慕若雪不为所动,转过身看着司马弘,冷冷道“所以,师傅要徒弟做点什么呢?”
难不成留在这里帮他擦药?
慕若雪忍不住在心里哼哼,明明所谓的师徒,就是他强迫她的,他若是让她帮着擦药,难道就不怕她早就起了歹心,趁其不备,偷袭离开?
“过来帮我擦药。”
司马弘看了一眼微愣的女子,假装冷静的侧过身,退掉上衣。
目光瞥到女子的脚步渐近,他嘴角偷偷弯起了一个弧度,然后又惶恐地藏好不安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