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舟自己就是锦衣卫,所以对于丁常胜这种威胁的话,简直不要太清楚。
“怎么,千户大人是想给我扣个帽子?”她靠在门框上,神情冷淡。
丁常胜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道:“咱们都是锦衣卫,知道这差事的重要性,若是办砸了我也要跟着遭殃,你莫逼我!”
艾舟自是知道此事,是叶乘风托了锦衣卫高层的人下的命令。
而她方才只是气不过而已,要是丁常胜道个歉或是服个软,让对方搜一下也没什么,但对方这副盛气凌饶样子,就是让她不痛快。
更何况,这点时间,谁知道周望潮藏没藏好?
艾舟只是看着丁常胜,不话。
楚云清暗暗摇头,他素来知道艾舟的脾气,今晚这锦衣卫要是不服软的话,怕是两让交恶了。
而这时候,丁常胜涨红的一张脸,也是才注意到一旁的楚云清。
“他是何人?”丁常胜问道。
“你有必要知道吗?”艾舟淡淡道。
“本官觉得,他跟那通缉的要犯有些相像。”丁常胜冷笑道。
艾舟脸色一冷,觉得这人真是要找不痛快。
楚云清反倒一笑,随口道:“这位大人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我是通缉要犯,是不是有失妥当?”
丁常胜一愣。
“抓人起码也得把对方的身份调查清楚才校”楚云清道。
丁常胜看他片刻,又看了看站在门口,寸步不让的艾舟。
半晌,他冲两人抱了抱拳,“两位,今夜锦衣卫要拿通缉要犯,还请二位行个方便,丁某在此谢过了。”
“早这样不就行了?”艾舟哼了声,朝一旁侧了侧身子,“要是没搜到人,赶明儿我可非得去指挥使大人面前道道。”
丁常胜点点头,虽然脸色不好看,却未什么,只是朝后一挥手,早就等在街上的十多个锦衣卫便冲进了院里。
这些锦衣卫当然清楚艾舟的身份,所以在搜查的时候都有分寸,像是卧房之类的地方肯定是不进的,只是在窗下细细感知一番,等个片刻,确定没有气息才去别地搜找。
一番忙活,什么都没有发现。
丁常胜也进了院子,脸色有些阴沉。
算起来,虽然之前有人那通缉之人逃向了这边,可方才在门口的确是浪费了不少时间,就算那人真的来了这儿,恐怕也早就跑远了。
“大人,没有发现。”
“这边也没有发现。”
“人没在这。”
四下传来的禀报,让丁常胜心里这股火差点没压住。
“走!”他一挥手,当先离开。
“这就走啊?”艾舟在他经过的时候,故意了句。
丁常胜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带人走了。
艾舟哼了声,关门。
楚云清道:“你这下怕是把他给得罪了。”
“这有什么的。”艾舟浑不在意。
楚云清有些疑惑,“这不像你以前的风格啊。”
艾舟看他一眼,道:“这就是官场里的道道儿了,想不想听我跟你一?”
“洗耳恭听。”楚云清点点头。
两人朝屋里走去。
艾舟道:“锦衣卫衙门里,大权在握的是指挥使,兼领北镇抚司镇抚使一职。其下就是两位指挥同知,再就是指挥佥事和南镇抚司镇抚使。刚才那人叫丁常胜,是指挥同知赵省元的人,也就是乐文治攀上的那位。
而赵省元因前不久醉酒落水,旧伤复发,现在抱病,怕是这指挥同知的位子得动一动了,现在衙门里有不少人在盯着呢。有道消息,千户车象资历深厚,有望接任。
而众所周知,车象跟赵省元的关系并不好,那他跟赵省元这一系的人,关系肯定都不怎么样。”
楚云清明白过来,“所以,你是想提前站队,可万一这消息是假的呢?”
“且不这消息是在指挥使司衙门衙门里传的,就是赵省元必然是要下马的,不管是谁上去,像丁常胜这些拉帮结伙的人,肯定是要被敲打的。”
艾舟笑了笑,“就算到时没我好处,丁常胜也无闲心来计较方才颜面得失,那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楚云清点点头,“原来如此。”
“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还死拿着锦衣卫的规矩事儿?”艾舟着,也是叹了口气,“不过被搜家,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楚云清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是身不由己。”
艾舟瞄他一眼,哼了声,“先看看那老道士走了没,要是没走,那可是个麻烦。”
两人进了主屋,刚坐下,楚云清眼神便是一动,然后笑了笑。
艾舟顿时就明白了。
果然,门口心翼翼地走进一道佝偻的身影,一进来,就有些跌跌撞撞地坐在了椅子上。
周望潮脸色很是苍白,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
“方才,可是吓死老夫了。”他艰难开口。
艾舟见他一身脏污,也没问他刚才藏哪了。
“老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楚云清给他倒了杯茶。
周望潮先是道了声谢,这才接过茶水,哆哆嗦嗦地喝了。
“老道现在居无定所,现在这京城里追杀老夫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唉。”他长叹一声。
楚云清反倒一笑,“那您老就待在我们这儿?”
“这好吗?”周望潮脸上堆笑,“那可就太麻烦了。”
艾舟冷哼一声,“你还真顺杆爬?”
周望潮脸色一窘,“咱们好歹也是老相识了不是”
“可我俩在京城也是势单力薄的,武功也不济,像叶乘风那等人物,平时我们都不敢多瞧几眼,更别是得罪他了。”楚云清一脸为难,“要是因为你而招惹了他,我们恐怕也自身难保了。”
周望潮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能听不出他这话里的意思。
前不久还自己跟叶乘风也试了试,现在就连瞧都不敢多瞧了?
周望潮可还清楚记得,眼前这家伙是个十足的莽汉,莽撞人一个,现在怎么还玩起心思来了呢?
果然,身边一多了个女人,再粗的汉子也得变细。
周望潮伸手入怀,哆嗦半晌,终于摸出了一个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