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千乙点点头,这会儿她万分相信凤青月是真圣女的话,绝对会毫不犹豫把她的孩子送上祭台。
那会让她得到天下人的爱戴,简直不配为人,拍拍桌上大印:“身为先帝嫔妃,
哀家能做的就是完成他之遗愿,圣旨大印皆在此,
皇帝也已继位,哀家自当秉承隆恩。”
想到什么,冲凤青月邪邪一笑:“再者宸太妃前面可是允诺过若哀家给出下联,就自愿离去的,
宸太妃知哀家一向说话作数,难道你不是?”
没想到好不容易绕开的话题又给她绕回来了,凤青月瞪了娄千乙一眼。
转身来到柏司衍和商晏煜面前,期期艾艾:“两位大人可有什么要说的?”
哼,只要满朝文武站在自己这边,看她凤千乙有什么办法。
娄千乙捏拳,脚丫子想都知道他们不会认同自己。
那么其他以及天下人都会帮着凤青月来声讨她,再闹大点,或许还有整个大陆。
又不想服软向二人证明点什么,搞不好也有可能把小孩儿的皇位给整丢。
活到这么大,连父母去世时都没这般无奈过。
不行,崖不能白跳,伤不能白受,必须死磕到底。
柏司衍哭笑不得地看着凤青月,暗怪着对方刚才太冲动。
好吧,连他都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不得不用眼神询问起对面的伪君子。
商晏煜深吸口气,瞅向龙椅中人,见孩子吓得立马把目光移开又拧眉转向娄千乙。
娄千乙也正观察着他,待男人看过来便立即摆出‘我们从没见过’的平静样。
不服软也不继续挑衅,第一次会把希望寄托到敌人身上。
商晏煜乃小孩儿皇叔,只要他不是真想搞垮大曜,应该会按规章制度办事。
若他都带头反驳先帝遗诏,今后谁还会把皇家当回事?
多日不见,脸上的伤已经痊愈,如今高坐朝堂,威风赫赫的样子依然俊美无俦。
不,比初见时还要夺目,难怪会把凤青月迷得只取一瓢饮。
尼玛,忽然感觉好尴尬有木有?若他俩能成,商晏煜就是她名义上的‘妹夫’。
梅兰竹菊,待会再收拾你们,特别是小竹。
不知女人想到了什么,正窘迫地避着商晏煜的视线,皱皱眉冲柏司衍道:“既然先帝有旨,
身为臣子也不好忤逆,但大曜近年来的确逐渐走向衰败,
百姓食不果腹,苦不堪言,若太后能令百姓今年冬季有所好转,臣等自当信服!”
“晏煜你……”凤青月刚要反驳,就被男人一个警告眼神吓退了。
心不自觉痉挛起来,眼底伤痛蔓延,他从来没有凶过她,从来都没有。
今天却为了凤千乙那个贱人来警告她,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
娄千乙紧绷了半天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并没多感激商晏煜,最好这辈子再也不相见。
光商晏煜这三字都够她喝一壶了。
再者她本来就是先帝钦定的人,若非他授意凤青月可以胡作非为,今天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
哼,奸臣!
而柏司衍竟没注意到扬言今生非娶不可的女人正承受着打击,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侧脑。
眼珠子在娄千乙与商晏煜之间来回游弋,没记错的话,凤千乙现身时商晏煜也似很惊讶。
不对,商晏煜根本就没见过凤千乙,又何来惊讶?最多是不屑一顾。
即使他认得凤千乙,依旧不该是那个表情。
还有凤千乙当时的反应也很奇怪,她应该早料到自己会在朝堂之上……难道不是因为他?
越想越觉得可疑,正想开口驳了商晏煜的决定。
不经意间,竟看到上方一脸镇定的女人竟几不可查地扶了扶心口。
估计已经开始在计划如何帮大曜百姓度过今年寒冬,眸子转来转去,煞是精明灵动,斗志昂扬中不乏希翼。
明明衣冠不整,姿态俗不可耐,为何又觉得如此率性可爱呢?
更难以置信的是,还萌生了点惺惺相惜……
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后,赶紧轻咳着移开目光。
这才发现大殿内已经没了月儿的踪影,立即起身向商玉随意点了下头:“微臣偶感不适,望皇上恕罪!”
撂下话就头也不回的追了出去。
娄千乙猜到他是安慰凤青月去了,啧,真会见缝插针,不过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
这些个男欢女爱她不感兴趣,只想着来日定要和他们讲讲规矩。
发现商晏煜还坐那里便暗竖拇指,不愧是他,多沉得住气啊?
情敌都追出去了他还和没事人一样,也不怕墙角被挖倒。
既然如此那就聊聊正事:“摄政王所言正和哀家心意,不过……”
白中天赶紧向那不懂见好就收的人挤眉弄眼,他觉得今天可以散朝了,先保住太后宝座要紧。
其余大臣也都露出不满的情绪,这会儿她不感恩戴德恭维摄政王,还想得寸进尺吗?
商晏煜倒没啥反应,可与此人同处一室四天四夜的娄千乙知道他越没反应就越代表有事。
那无形警告都特么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本生为人就严肃阴沉。
怪不得小孩儿那么怕他,有他在,至今屁都不敢放,清清嗓子,道:“哀家自认可以做到,
但前提需要众爱卿支持,特别是摄政王与丞相。”
依旧无人吭声。
“你想微臣如何支持?”商晏煜垂头把玩着手中扳指,口吻不温不火。
“简单,想帮百姓谋福利,自然要先让哀家熟悉各地情势,
而身居皇宫又想了解透彻,唯有各地呈上的奏章……”
还没待娄千乙说完,上百位大臣就开始惊呼连连了。
连白中天都不敢相信这小女娃的胃口居然这么大,她也不怕撑着。
哎哟,祖宗诶,咱真的见好就收吧,求你了。
某商终于不再轻慢相待,抬头淡然望去。
娄千乙假装没看到:“你看啊,我若不了解这些,
又怎知如何安排他们温饱问题?还有国库存银、军事粮草储备、各地税收等等,
哀家全都一无所知,如何去分配?摄政王你说是这个理吧?”表情别提多真诚了。
完全没要挑战谁的意思,哼哼,年年压榨百姓的汗水不是都在军粮上吗?
就看她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吐出来一点,冬天自然就能过好了。
“呵!”商晏煜皮笑肉不笑地懒懒靠后,问:“太后就这点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