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回娘娘该不难受了。”
长长宫道中,韵茯独自一人踏着小碎步笑嘻嘻的喃喃自语着。
一路上但凡经过的人都站立两旁恭敬行礼,可见即便身为宫女,也是娘娘般的待遇。
“我不是妖怪……你们放我出去吧……
我真的不是妖怪……这到底是哪里啊?
大姐……小杨哥,你们再不来救我,
下半辈子就只能到精神病院去探望了……”
“砰砰砰!”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神经病……X你大爷,
这是非法拘禁知不知道?要特么坐牢的……”
来到一座辉煌大殿前,韵茯停住脚,嫌恶地瞅向隔壁破落小院。
正好一位年迈的老宫女从殿内出来,斥责:“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让人把她锁起来了吗?
为什么能拍门?还一直鬼吼鬼叫,吵到成王爷怎么办?”
老宫女见是韵茯,没向其他人那样去行礼,面容慈祥,语气温和:“本来是锁在堂屋里的,
后来不知怎么她自己竟把锁给打开了。”
“什么?那怎么行,万一跑出来吓到成王爷怎么办?”一想到殿内男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就阵阵揪心。
“无碍,虽然解开了铁链,但身上枷锁无法挣脱,
不过经过老奴这些天观察,那女子不像是个妖怪,倒像个疯傻平凡人。”
老人不带歧义地看看那紧锁的小木门,上面符咒五花八门。
连越过墙头延伸出来的枯树上也是符咒条条。
别的倒没啥,就是太吵了,没一天消停过。
韵茯冷哼:“什么平凡人,平凡人能长成那样?分明就是个女妖怪,
当初老祖宗干嘛把镇压邪魔的地方建在这里,真晦气。”
不想继续探讨这个,收起怒意,不大好意思的低头小声问:“成王爷最近可还好?”
“嗯,还是老样子。”说到主人,老人家的笑颜内夹杂着些许苦涩。
住的宫殿虽大,里面却只能有她一人服侍,那么空旷。
其实自从那女妖怪被关押过来后,倒多了丝人气儿。
王爷也不再只闷在屋中不见天,她可是多次看到他偷偷扔食物到隔壁小院。
可依旧没与对方说过只言片语,这辈子怕是就要在深宫角落默默而终了。
不过这件事她没要透露出去的意思,特别是这个韵茯,否则那‘女妖怪’别想安生了。
宫门口。
主仆二人面对面僵持着,燕宵头低得下巴都贴到肉了。
那自知理亏的模样想来已经知道宫内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说跳崖身亡了?”
燕宵的嘴唇动动,啥都没说,还维持着一脸懵逼的表情。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能活着就够不可思议了,还成为了太后。
如果早知道她是凤千乙,当时绝对会带人去深谷搜寻尸体。
商晏煜又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属下今夜就进宫取其首级……”
“本王自会解决她!”
燕宵抬抬眼皮,自己解决?不是说和人家达成了什么约定吗?想不通便不想,垂头无表情的跟上。
朝阳宫。
院中二十多宫奴各司其职,偶尔偏头试图往里面看,就会立马被守门的两个女人瞪得浑身发凉。
正是身着紫色绣花纹宫女裙的小梅小菊。
如今应该叫谭梅谭菊,因当时竹不愿太后非要在各自名字前加个‘小’字,又都没姓。
而太后也不喜欢只用一个字来称呼他们,于是赐了大伙一个谭姓,说是和她认的一个妹妹同姓。
此乃天大殊荣,自然都愿意接受。
刚被派到朝阳宫时,这里的宫女太监个个不服。
几番挑衅下忍无可忍就露了几手,因此人们此时都很怕她们。
太后那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慢慢的她还要把这里的人全部更换。
从香云殿清扫宫女一跃成天子贴身侍婢,跨度不是一般的大,也难怪他们不服气。
空荡荡正殿里,仅母子二人,娄千乙四仰八叉坐在贵妃椅上,手持茶杯闲散品茗。
而身着龙袍的小孩儿也学她躺旁边小榻上拍肚皮,再不讲究什么规矩礼仪。
反倒也觉得这样随性所欲挺舒坦的。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
“母后,你真奇怪,一点都不像个大家闺秀!”小手捻起一颗葡萄扔嘴里。
娄千乙嘬口香茶……好吧,涩茶。
没办法,这里的人貌似还不会炒茶,种类也少,就手里的还是他国贡品,太落后了:“本来也不是,
你娘我在凤家过得连丫鬟都不如,再说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及时行乐懂不懂?
怎么开心怎么来。”
商玉摇晃起小脑袋:“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此句甚妙,
不知出自哪位大能?”太傅已经遇害,他还是需要个师傅来传授学问与治国之道的。
“一位流传千古……是哦,你得需要个师傅。”
“嗯,百里大人推举的刘太傅已经被害,那要找谁?
目前朝中能用的只有白大人,可是他并非大智者,
空有一腔赤诚,如果百里大人在就好了。”
某女立马坐正,已经不止一次从小孩儿嘴里听到这个百里大人了。
“你前面说百里雄失踪了,究竟怎么回事?”
而且先帝遗诏商玉也只听百里雄的意见,先帝更信任此人保举之太傅,更命其为辅政大臣……
她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人给忽略了?
“就是失踪了啊!”某宝宝又拍拍肚皮。
说了等于没说,娄千乙揉揉眉心:“他很厉害吗?”
“那当然!”察觉到女人在和他谈正事,也跟着坐起来,认真解说:“不是和你说过六大家族对大曜国的重要性么?
他们都是被允许养兵囤武的,几乎家家都有两千多兵马,
唯独百里大人将统领这些精兵的兵符交由了父皇,如今在我手中。”
“继续!”完全忠于天子就行。
“至于失踪一事,我也不清楚,
当初父皇离世那几日他曾来找过我,当时看他面黄肌瘦,
脖子上还有伤痕,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他也没细说,只让我和母后保重身体,在那之前他就失踪了好久,
这次又失踪了,不过你放心,他的侄子后来有进宫探望我,说不必为百里大人担心。”
娄千乙感觉自己的眼角狂抽起来,又躺了回去:“傻小子,我看他啊,八成是凶多吉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