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万物苏醒,灰蒙蒙的色中,一道慷慨激昂的洪亮之声传入美美耳郑
撩开帘子望去,所有骑兵都整整齐齐跪在地上为逝去的人们送校
里面好多都是为了保护她们才永远离开的。
弯腰走出,也跪在了一个个连墓碑都没有的土包前,虔诚叩拜!
谢谢你们挺身相救,你们的亲人我一定会让大姐安排好的。
对不起,无法带你们回到大曜,将来但凡有机会,一定派人来接你们回家。
李固等人见状,也没去阻拦,这是王妃对他们的一份心意,都没白死。
眼看已大亮,人们还沉浸在悲伤中,李固放声大吼:“全体起立,给我到山里伐木做板车,将还能用的轮子都检查一遍!”
“只要牢固就好,不用太费心思!”罗青义也跟着指挥。
近两百石的种子不是那么好运输的,估计要多耽搁一时日。
几百人一起动手,在晌午时二十多辆简便板车就做出来了。
车轱辘无法与原来的相比,好在过了这座山,找个村子就能把轮子全部替换,也不是很麻烦。
只不过每一辆车需要四匹马来拉,而死去的将士都有留下战马,正午时,继续出发。
黑之前,顺利出山,再没遇到突发情况。
三后,成功与赤阳国君派来的军队汇合,大伙总算是可以无忧无虑的睡上一觉。
书信中,美美对那夜凶险之事只字不提,只报平安。
大姐现在根基还没稳,一定有不少烦心事围绕着,再过不久就要见面,何必给她平添烦恼?
如今的大梁城再次翻了新面貌,商户交的税少了,多出的银子都开始拿来翻修房屋。
这也是七府大卿钱明德所提议,第一大国的帝都城就该有第一城的样子。
稻谷和地瓜收成相当乐观,水稻,居民们虽没见到,但那地瓜,都有去农民地中观看。
那么一根苗子,真结出了大串硕果,且个头还很足。
一根苗结出来的够一家三口一顿饭的量,来年是真不用再为粮食发愁了呢。
仿佛都看到国家正在往昌盛的道路上急速前行,个个脸上都洋溢出喜悦。
丞相府里,不亮越少秋就来了,俊脸上神采飞扬,进到书房就开始报喜:“衍哥,
夜江流两个时辰后就会抵达,你他会听咱们的么?”
可不就是喜事临门么?夜江流经商晗之手玷污了凤千乙,在找个合适的时机捅破,不是那女人厉害得很么?
最好把那两人全部整垮。
柏司衍放下笔,执起一副将将画好的墨竹图,懒懒道:“我自有办法!”
“哦?夜江流也有把柄在哥哥手里?”越少秋来了兴趣,赶忙凑近。
“除草除根,才不会春风吹又生,你这法子倒好!”
呵呵,商晗,你想利用她那份爱慕之心成就自己,我偏不让你如愿。
千乙啊,这都是为了你好,只有让你痛到极致,才会决然回头。
他都想好了,不就是个正妻吗?不就是再也不能纳妾吗?
反正自从把玉佩给她时,他就遣散了身边所有红颜,猛然回首,发现已是数月未沾荤腥了,竟也不想。
因为比起有些事,风花雪月也变得无关紧要起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做到这一点,除了她。
先痛着吧,痛完就是明月光辉,宏图大路。
越少秋愣住:“我是想知道你到底拿捏住了他们什么把柄,
居然让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听话。”怎么忽然发起呆来了?
柏司衍看看他,不话,继续弯腰作画。
“得,您不愿,弟弟也懒得问,时候不早了,
准备准备上朝吧,我回去了。”长叹一声,颇为扫胸撤离,商晗心思深,他觉得衍哥的心思更深。
这样也好,喜怒展现脸上,腹中运筹帷幄,如此,才值得他们誓死追随。
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呢,一旦凤千乙整垮商晗和夜江流。
再把那点破事昭告下,她自己也别想再在朝堂上指手画脚。
一箭三雕,到时候衍哥已经和圣女喜结连理,生儿拿下元,多么美好的前景啊。
“你来做什么?”
刚出府门,便见一道火红身影迎面而来,且口吻还不太友善,越少秋烦闷地瞪他一眼:“自然是探讨公事!”
云千曳方才露出笑容:“夜江流就要进城了,那件事不许胡来知道吗?”
“你都那么求我了,兄弟还能不给个面子?”越少秋抿唇,抬手拍打下好友的肩膀,这才离开。
转身至极,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希望这家伙不要坏事,居然和他什么凤千乙是个苦命的女人,为人热忱心善,不该遭此厄运。
还求他和衍哥高抬贵手,呵,他看他是忘记自己什么处境了。
再不扳倒这些人,他们几个全都得死。
云千曳也没多心,从玩到大的兄弟,不至于联起手来蒙骗他,至于先前明明接受聊事为何会突然改变态度。
唉!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凤千乙时刻都在为大曜国运着想,日夜操劳,身为大曜人,哪忍心去用那么卑鄙的法子对付?
而且当初在竹林,她明明有机会杀了他的,却只是绑在御花园里作弄。
可恶只在于太爱胡闹,女儿家心思,大男人不该耿耿于怀。
因此他原谅了她,凭她的智慧,若是个男子,不管什么身份,他都愿意结交这个朋友。
你安心的继续当你的太后,近几年内,不会有人去伤害你的,以后嘛……
到时再吧,老百姓也不会让她死的。
乾元殿。
文武百官已经站起身,高泰见半没人话,就上前一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启奏皇上,太后,夜皇即将抵达,还请早些散朝,
臣等好随摄政王前去城外相迎!”白中拱手发话。
娄千乙点头:“既然这样,那各位大人有任何事都先延后,明日再议,
但且先耽搁些时候,哀家已将半升稻米去壳,废了不少功夫,先是用石磨磨皮,
再弄石槽里臼,这些都要记下来,脱下的皮可以碾碎成糠,
具有丰富营养价值,拿去喂猪也不错,现在这半升米已经蒸熟,全都一起尝尝吧!”
去壳过程比她想象中要艰难太多,插过秧,收过稻,更随着外婆去打过米。
但都是机器打的,至于古人是怎么把稻子变成白米,她真不知道。
还是梅提议用石磨,结果磨完后还是黄悠悠的,经过石槽来回捣才变白。
可有部分都断成了碎米,更坑爹的还不是去壳,都是把大米和糟糠分体,怎么筛都弄不干净。
好在只有半升。
到了这个地步也才发现他们连吹谷物壳的风车都没樱
不应该啊,那东西她还玩过呢,把豆子倒车斗里,一直转动把手,豆子和里面的碎叶就会分开。
一个口出豆,一个口出碎叶子。
要多干净就有多干净。
奈何她只记得个大概,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回头找商晗的机阁试试,弄那玩意儿不需要借助电器。
属于纯木艺制作,画出个外观,和能记住的大概结构,凭机阁的能耐,能做到吧?
想着想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就被端了上来,可见是刚刚出锅,娄千乙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品尝呢。
“太后娘娘,昨夜试吃过的太医并没不适之处,太医院也都表示此物可食用!”
高泰将白米饭督珠帘前,话间,不忘把盆子抬高,避免唾沫渐入。
“那哀家尝尝!”撩开珠帘,接过盘子,将里面那不到两口的白米送到唇中,细细品尝。
味道与现代的大米没啥区别,清香中带着点点甜味,吃到嘴里,顿时陶醉不已,比电饭煲弄出的好吃多了。
有点姥姥家的味道,甚至更香软可口。
母后都吃了,商玉当然不肯落后,太医可食用,就一定没问题。
而且昨夜太医院都找人试吃过了,塞入口中一勺子,边吃边赞誉:“嗯,好吃!”
“就着菜会更美味!”娄千乙适时提点。
明年应该就可以好好享用了。
商晗咀嚼几下,跟着点头:“确实不错!”
“本相也尝尝!”柏司衍伸手,旁边宫女赶紧把盘子送过去。
都没去用勺子,直接用手捻起些许含到嘴里,也没那么夸张啊。
却不觉失望,毕竟产量完全不输麦子,不枉费他这几个月到处开辟水田。
等最后一人尝试过后,盆中已空空如也,宫女们纷纷退至后殿。
“味道不错嘛,甜丝丝的。”
“还很香,我大曜除了玉米大麦,又将要出来一物作为主食。”
“昨用娘娘教的法子,在城郊烤了回地瓜,啧啧啧,那味道,好吃极了!”
“这些下官也有所耳闻,吃过的百姓全都赞不绝口!”
“一亩地收获了几座山,估摸得有七千多斤,而同样面积的土地,玉米也才不到一千斤,太不可思议了。”
“储存好,还可以久放!”
“那以后就多种地瓜,少种玉米……”
也不知道下面都在聊什么,殿内跟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娄千乙清清嗓子,问:“诸位觉得如何?能否与麦子相提并论?”
“微臣觉得不相上下!”
“终有一日大曜田中也将遍布金黄,壮我大曜!”
“娘娘英明睿智,女中翘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某女被他们夸的直接穷词了,实在惭愧,这些都不是她发明出来的。
但不管怎么,他们满意就好,证明咱不是在一头热。
城门口,摄政王率领着大曜国朝中最具威望的十五位重臣静候贵客到来。
全城百姓都受到感染,各大商会领头人也列队在城门内街道两旁恭迎。
奉南国与昌华国实力相当,仅次于大曜。
而这种大国却要岁岁来朝,年年上供,还与大曜签订了盟约,真正兄弟之国,君王来访,当然不能失了礼数。
更要让奉南新任君主知道,大曜全民热爱奉南国。
“这些人可真虚伪,一边趁火打劫,一边做着表面功夫……”
“谁不是呢,奉南国也没多富裕,还上供那么多,真这么诚心的话,就啥也别要啊。”
几个乞丐慵懒地躺在墙角连番挖苦,最是看不惯那些富人搞这出了。
可话又回来,奉南国对大曜而言,已算半个附属国,揶揄归揶揄,身为乞丐,也与有荣焉。
即便没有圣女的力量,大曜也再不是过去的大曜。
太后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居然呼吁全国商户帮着接济贫困。
只要是捐过银子的商家,名字和商号都会雕刻成碑,竖立各城镇最显眼之处。
衙门口、村镇口、菜市口……。
就拿大梁城来,菜市口石碑上忘归楼排列首位,下面谁敢超越,就会立马捐银填补。
否则岂不是要遭人非议?更失威信。
但凡排的上号的大商户,不去石碑上留名,都没脸在同行前发言。
这个法子是太后三个月前想出来的,光靠嘴去让富裕之家捐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石碑一出,想溜都溜不掉,穷困百姓是得到改善了,但富人们则怨气冲。
偏偏还没处理,因为银子是他们自愿捐出的。
而这个问题朝廷还没解决,反正贫困地区得到了照拂,乞丐越来越少,也不知道这样下去会不会出大事。
第二场秋闱后,各地区知县被尽数替换,整体来讲,的确改善了大曜贫富之间的过大差距。
今日迎接奉南国君王,是全民的荣耀。
从夜江流踏进大曜地界后,沿路官员百姓无不费心相迎,只望友谊长存!
柏司衍兴致缺缺的摇摆折扇,感受到两道诡异视线时不时飘过来,勾唇好笑的轻哼了下,回看过去:“怎么?王爷莫不是厌了如花娇娘,改好龙阳了?”
“噗!”后面跟来凑热闹的越少秋一个没忍住,喷笑而出,后抬手抵住鼻翼隐忍。
商晗面不改色,心情颇好,没去计较对方的卑劣调侃:“柏相……”
“别别别!”柏司衍急忙打断,搓搓手臂,一脸嫌恶:“你可别用这种亲热口吻来叫我,
我怕今后看见你就先呕上一场。”
就跟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大剌剌走开一步,双手叉腰望着道路尽头,似乎在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