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灾可不是闹着玩的,古人云,蝗虫过境,赤地千里,颗粒无收,若朝廷不管的话,就会引发民变。
“那些不会是麦苗吧?这么冷的,是怎么活下来的?”
宽阔坑洼的泥地路上,一群人跟在娄千乙身后步行着,地面完全被冰冻住,凹凸不平,马车颠簸也愈加厉害,两里多地都是这样。
碍于成王妃的肚子经不起折腾,所以选择步校
也顺道细细观察下地里农作物,娄千乙也不知道两丈外那大片大片绿油油蔫巴巴的东西是什么,只前面听他们谈论什么麦子,麦子是冬种的么?
白中赶忙解答:“麦苗耐寒,通常是年前播种,开春后郁郁葱葱,不会冻伤!”
如今早已立春,可荷塘中的水依旧结着厚厚一层冰,娄千乙从来不知道有些地方化冰会那么晚,也算开眼界了。
“像这种地方,不怕旱,不怕水患,就怕蝗虫肆虐!”柏司衍学商晗那样把双手相互插在袖口里取暖,语毕,期待地看向娄千乙。
她不是什么都能解决吗?那蝗灾呢?
美美却率先开口:“蝗灾?蝗虫可以吃啊,我看好多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那东西怎么吃?”白中嫌恶咂嘴。
“真的可以吃,高蛋白,无毒,炸、烤、煎都行,虽然没吃过,
但是味道应该还行吧,对啊,大姐,如此一来,还怕什么蝗灾?”兴奋地拉拉隔壁女人。
娄千乙猛翻白眼,没好气的:“是可以吃,但却解决不了它们带来的灾荒问题!”
“怎么不可以?”听现代还有人专门卖这个呢,一串好几块。
“你看这地里的庄稼,是老百姓一年的粮食,蝗虫来后全啃光了,这一年你都让他们吃蝗虫?
你当蝗虫傻啊,能在这里逗留一年,几就飞走了,
然后人们吃什么?”这里又不像现代交通那么发达,可以用网子全抓起来,运送到各地售卖,多少能减轻点负担。
美美哑然,好吧,是这个道理:“那你怎么解决?”
某女摇摇头:“关于古代蝗灾的问题我有看过一个新闻,好像什么用药杀蝗虫卵,
可蝗虫卵在那里我们也不知道,还是要多种树的好,让气候没这么干燥。”
“那就只能看着它们横行霸道了呗?”
“不然呢?”就现代偶尔都会发生这种灾害,也没见人们彻底解决过,但防患于未然还是可以的。
比如在多蝗灾地区建造粮仓,以确保人们不会因灾而挨饿。
柏司衍拧眉:“没有根除的法子?”
“这玩意儿还真根除不了!”娄千乙失笑,他真把她当神仙了?那可是蝗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防不胜防。
前面也听他们了,如丰城这些地区,一旦出现灾害,老百姓就苦不堪言。
卖儿卖女都是轻的,严重点,还人吃人呢:“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在这些地区建立大型粮仓,以备不时之需!”
“也只能如此了!”
哟,这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大曜民生了?用胳膊肘捅捅他:“怎么?彻底放弃摧毁这个国家了?”
某柏嘴角抽搐几下,瞪她一眼:“有你在,谁摧毁得了?不过若真能继续壮大,
对我们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荣耀?”就像这次去赤阳,那些人虽一再孤立大曜,却没人敢前来挑衅。
“不错,有觉悟!”很想问问他如今是怎么打算的,亦或他到底有什么后备势力?
否则哪敢继续去和商晗作对?就凭南北部的二十万大军?
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柏司衍也好,商晗也罢,相处得再久都不会跟她交实底儿。
问也白问。
那会儿她和商晗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都没跟她过夜江流竟提过那种无理要求,亦或夜江流给过他调军金令。
更可恶的是,她居然一点都没发现夜江流和商晗有私下来往。
不知道那家伙心里还藏着什么不得聊计划,总之再也不会轻信他们任何一个。
“对了,在山庄里,你为什么要喝酒?醉的跟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柏司衍闻言,眸光一暗,反问:“你还记得咱们之间的约定吗?回去后,可会嫁给我?”
娄千乙蹙眉,略微不满:“你是为这个才喝醉的?”
见她这般模样,某柏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了,就知道会是这样。
一个月来,她再没和他谈过这门婚事,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但他现在又能什么?表现得太直接,会吓跑她,若不承认,又找不到醉酒的理由。
你明明知道的,却非要装傻,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喜欢吗?可不喜欢的话,又何必委屈自己一直周旋着呢?
是啊,朋友,她过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所以他也只能选择陪她一起装下去。
否则朋友都没得做了,摇摇头,灿然朗笑出声,拍向女人肩膀:“少臭美了,当时只觉得很生气,明明都警告过他,他还那样你。”
“谁啊?越少秋吗?”
“嗯,二十多年的兄弟,我发现忽然就看不懂他了,
那夜回去后,他还特意去找我争吵了一番,把我气的啊,所以就喝多了。”
娄千乙舒出口气,随着她的放松,氛围也不再那么尴尬,学他那样,拍拍他肩膀,后走到美美那边,带着点仓皇逃脱的意味。
她是真不想和柏司衍闹不愉快,做梦都想他能别再有那种感情,因为她无法回应的,可现在看来,好像挺难呢。
那夜越少秋根本就没去找过他,一直都和云千曳在一起商议事情,这是夏侯霜派去的眼线亲口汇报的。
柏司衍是真的很喜欢她,呐,什么时候自己都变这么吃香了?
“大姐你怎么了?”美美刚问出口,胳膊就被拧住,疼得倒抽冷气,转头去看后面,这一看不要紧,直接便被吓的不轻。
商晗瞅大姐的目光都快吃人了:“你俩又闹别扭了?”
“我和谁闹别扭?”避免被人听见,拉住美美加快步子往左边靠。
“二哥啊,我看他好像很生气,你刚才都做什么了?”好奇心满满地挽住女人手臂,头靠头窃窃私语。
娄千乙无语,跟商晗又有什么关系?条件反射就往那边看了一眼,果然,不是很友善。
该死的,他还敢瞪她,一笔笔账都没去跟他算呢:“不会他,美美,我发现柏司衍对我……
对我挺那啥的,已经劝过他好几次了,就是不听,这以后相处起来多那啥啊。”
什么那啥那啥的?哪啥?美美一头雾水,忽地欣喜若狂,挤眉弄眼:“柏司衍喜欢你?”
对啊,若不喜欢,干嘛要委曲求全和大姐假结婚?
“有那么好笑吗?”
“噗!”美美掩嘴,点头如捣蒜:“是高兴,我家大姐魅力无边,人人喜爱!”
“爱你个头!”娄千乙斜睨向周围,确定已经脱离大部队,才焦急的问:“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如果你不打算和商晗在一起了,柏司衍又倾心于你,
只要是真爱,不管你选谁,我都支持。”若这样,那就不是假结婚了。
其实柏司衍对大姐也很不错,长的帅,为人随和,霸气凌然,啧啧啧,完美男友形象。
一群乌鸦头顶过,有木有?
她就不该问她,揉揉眉心,郁闷地道:“我只想和他做朋友。”
“爱情是可以培养的,大姐,你不用不好意思,终身大事可马虎不得,
一定要选对人,不然下半辈子就等着遭罪吧。”见对方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打住:“好,不逗你了,
我吧,还是希望你与商晗复合,可你要实在不愿意,
柏司衍也很好,你俩性格上也要契合一些,都那么不拘节,随性所欲。”
这就是她为什么想和他成为哥们的主要原因,喜欢与柏司衍谈地,喜欢和他一起的轻松愉快感觉:“我和他永远也培养不出爱情来,想想都别扭!”
“为什么?他也没比商晗差到哪里去啊,长的帅,有钱有势,身材好,武功不差……”
“爱情不是对方多好多好就可以,感觉,感觉懂吗?”这家伙真是,怎么就听不明白话呢?
谭美美叹息口气,表示明白:“不就是不来电么?既然这样,你可得跟他把话清楚,
不爱就不要吊着他,老大不了,再不娶妻生子,老丞相非吐血不可!”
“这些我都跟他讲过了,可他非不听,快给我拿个主意,看看怎么解决。”再难的事,她都可以去慢慢化解,唯独感情。
柏司衍帮了她那么多,是最不想去伤害的一个,以后也会相见,总感觉哪里对不起他一样。
“这个……”美美也觉得有点难办,以最客官的角度安抚道:“既然他不听,你就由着他吧,
拒绝的日子久了,自己就会放下的,
而且你也没必要这么在意,顺其自然,以前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
娄千乙搓搓脸,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至于考虑和他结婚那事……
不自觉便按在了肚子上,因为知道孩子是商晗的,所以才喝成那样的吧?
为了她,居然都不介意帮敌人养孩子,那是要喜欢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做到?
“大姐,你还爱着商晗,对吗?”既然柏司衍那里行不通,眼看肚子一比一大,那就尽量撮合她和孩儿的爹吧。
而娄千乙却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不爱,连她自己都不信。
因为爱,所以得知被他坑害过时,就恨不得想弄死他。
然而对方的生命真受到威胁时,又不假思索的去渴求解法。
更比以往都要努力寻找通往朱雀国的路,然后毁掉密室中的石像。
可爱,呵呵,太卑微了,她不允许自己处于那么卑微的位置,在元大陆,她水性杨花的名声应该已经传遍了吧?
还被越少秋当众辱骂,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最最无法原谅的是他居然认为孩子不是他的,以为她不想解释清楚吗?可这里不是现代,无法做亲子鉴定,要她如何解释?
即便找夜江流亲口澄清,他同样不会信,这件事远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除非他坚信孩子是他的,否则即便在一起了,这件事也会形同一把利剑插在他们中间,稍不注意双方便会被划伤。
那种生活……,咦,还特么不如孤独终老呢。
“曾经爱过!”仰高下颚吊儿郎当地继续行走,半点纠结悲伤也无。
骗人,美美撇撇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把手放到其肚子上,咂舌:“奇怪,才不到四个月,
会不会有点太大了?我一个月前也没这么明显啊。”
特别是这几,就跟往皮球里吹起一样,一比一明显,照这个速度,都快超过她肚子里那个了。
对此,某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今比昨又大了一点,好在气寒冷,可以用大氅披风这些掩盖。
如果是夏,早穿帮了:“难道是因为我吃太多,长胖了?”
“光胖肚子啊?”美美鄙夷地哼哼,又摸了会,想到什么,眸子一亮:“不会是多胞胎吧?”
娄千乙顿住,停下脚步悄悄感受起肚子弧度,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明明比美美晚了一个月,却在十几里就快赶上人家了。
要么是她吃太多,孩子比较胖,要么就是不止一个。
潜意识里当然希望不止一个,激动之余,就想找太医来仔细看看。
“太……”
“娘娘,何事?”白中已经走近了,拱手上前。
某女张张嘴,直接改口:“太冷了,都走快点吧,进城后要把车辆看紧点,
其他东西可以有闪失,棉花种子不行!”没关系,进城安顿好后再让太医来瞧瞧。
也不知道古代的医生有没有这个本领。
或许是先入为主,进到驿馆后,娄千乙已经认定自己怀的是多胞胎了,格外亢奋,因此再次跟商晗四目相对时,都没甩眼刀。
加快脚步急急忙忙进屋,并找来太医号脉。
“怎么样?”美美坐在旁边焦急的问。
太医抽手,跪地回禀:“脉象正常,并无不妥之处!”
“哀家不是问你这个,常太医,你可是太医院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了,
可否能提前判定双生还是单生子?”上保佑,一定要是双胞胎,一定要是,回头我一定给您老上三炷大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