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招房客也如同相亲一样,找个大家都能看到眼的也真是不容易。
第二天,天依旧阴沉的象要来一场暴风雨似的,委实让人的心情很难好起来。我在家里简单的用过早餐,多亏昨晚在超市采购了一些方便食品。不然,这样的天气,出去吃早饭可真不算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一边冲着麦片,一边等着面包机里的面包片自己跳出来;另外还有一个煎蛋在等着我。这顿早饭,至少营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吧?我一边捣鼓着早饭,一边想着安妮婆婆妈妈的叮嘱:“一个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噢。记住!一日三餐一定不可以马虎得噢。”我不由得心里范起阵阵暖意,曾几何时,我们之间似乎比别人更加亲近了。朋友大约就是这样一种关系:即使远隔天涯,我们依然会相互牵挂。
窗外的风带着树叶的脆响呼啸而过,好似在提醒着我该再添件衣服了。
可能是因为是周天的早上吧,街上的行人算不得很多。也许不少人还在补眠吧,现代人超负荷的工作真的是经常会让人睡眠不足呢。
街上的落叶已经被早起的清洁工人打扫得一干二净。不过,依然会有树叶不断的落下,悉悉索索的,风吹过时,便打着旋儿,在空中挽出一朵花来。然后再徐徐的落下。有一两人处种着枫树的地方,已经红得耀眼。盛开的花已经不多,不过各处摆放着的菊花却开得正好。我不由得有些想念巴黎安妮的住处。人与自然,大约就该和睦相处的吧。
有爱美的女孩子依然裸露着双腿,还不怕冷的穿着超短裙。只是瑟缩的表情却未免有点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不过,还是得为女孩子们的勇敢行为点赞。古往今来,为了美,女人也可谓是前扑后继了吧。
有坚持晨跑的人依旧是短袖、短裤,却大汗淋漓。自律的人,同样值得我尊敬和学习。虽然我往往做不到。
可能是因为天冷让我在无形中加快了速度吧。我感觉今天好象很迅速的就到了咖啡馆。
笑着脱下大衣,对着迎上来的阿良道:“还是咖啡馆暖和呢,外边这两天好象是要降温的样子。”阿良一边接过我手中的大衣,一边笑着应是。
我依旧上了二楼,打算在老座位上坐下。可是,居然有人已经捷足先登?
我有些不可置信。这可是一件罕见的事呢。这个位子,咖啡馆里的伙计们都知道是我的专座。基本上是绝对不会把客人引到这个地方来的。
我一时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上前质问一番还是重新换个地方。质问?似乎没有立场。毕竟打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我又没有在那里立上一个有人或包座的牌子,那么,我凭什么去质问人家呢?可是,这又是哪个倒霉的孩子干的这不靠谱的事情呢?
我正思量间,阿良已经端着一杯咖啡走了上来,看到我站在那里。才小声上前解释道:“是第一次到店里来的客人,坚持要坐那个位子,实在是没什么理由拒绝人家,又想着可能也坐不了多久,便由着他去了。抱歉啊,要不我给他说说去?”阿良显然有些过意不去。
“不用,刚好换个地方。”人家是客人,是我的衣食父母,怎么能得罪人家呢。行吧,就这么着吧。我接过阿良手中的咖啡,四周打量了一下,重新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
这个角落的位置自然不及刚才的那个。首先,是个阳光不容易照到的地方;不过,这个地方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刚刚好能很清楚地看到那个位置的一切,而那个位置却并不容易看到我。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占了姑奶奶我的位置!
我装模作样地拿出笔记本电脑来,实则趁此机会暗暗的打量着那个大神。
咦?长得还不赖嘛!但姐也不能因为你长得不赖就原谅你吧?还是先观察观察吧。
于是,我故作沉思的样子,暗自把那个男人打量了一番:首先肯定不是小鲜肉,年纪嘛,至少应该超过三十岁了,看上去似乎有个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头似乎很高,虽然是坐在那里,却也看得出比普通人高出有半个头左右的样子来,目测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以上;身材嘛,因为是坐着的,所以不太好判断,但绝对不臃肿,一身利落的休闲服,咖色系,嗯,是我喜欢的颜色。胡子应该是早上刚刚刮过,有青色的痕迹,面容干净,面部线条柔和,整体给人一种,嗯,对!应该是儒雅的感觉。职业应该是学者一类的比较相符。面前也是一台笔记本电脑,看样子也是打算在咖啡馆里耗上一天的时间。
我正胡乱推测着,突然对面似乎有一道探寻的目光投射过来。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假装敲打着键盘,忙乎了起来。
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对面的人微微的笑了,如春风拂过。不过,我想这应该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觉。
就这样一直到了午饭时刻,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是啊,该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呢?我自嘲的想着。然后卷起几根意面放进嘴里。
“给我来一份和那位女士一样的午餐吧。”突然有一道浑厚的男中音响起。竟撩拨的我的小心脏一阵突突乱跳。无意间抬头,是男子高深莫测的浅笑。而旁边点餐的女孩儿,早羞红了脸。
“噢!真是个祸害人的妖孽!”我暗自腹诽,然后默默地再咽下一口意面。
这次那位女士如约而来,再没有迟到。我收拾好东西,打算看完房子就不再过来了。有这么一个妖孽,怕是没有办法认真的工作。
经过他的桌子的时候,抬头礼貌的朝着我们笑了笑。出于礼节,我也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只是在走过他面前之后,似乎刻意地挺直了腰背,一时之间,竟也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今天的房客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女士。听中介的意思,据说是搞公关策划的。好象是一个知名设计公司的中层。其实对于房客的职业或者是年龄等我并没有太多的考虑。不过,完全不故虑显然也有些自欺欺人之嫌。
不过,显然年纪略大些的人更合我心意一些。至少她们会带给我更多的安全感,而且,也不会在你面前喋喋不休,而毫不顾忌你的感受。
就比如眼前的这位,会非常明智的并不对你问东问西,但也绝不是沉默不语。而是礼节性的问及一些生活设施等必须选项的问题。这位女士看上去非常的干练,一头利落的短发,打理得一丝儿不乱;休闲的运动服,显示有着良好的运动习惯;脚上的应该是一双跑步鞋,纯白的,难得的一尘不染;这可是我无法做到的。也是我坚决不会选择白色的一条很充分的理由,简直是太难打理了。相貌属于清秀的一种吧,皮肤略有些黑。不过,整体却很耐看,应该是属于那种邻家大姐的那种类型。
客套但是绝不冷场的说着话。不多久我们就进了小区,我大概的把小区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她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四处的看了看;不过倒并没有露出满意或者是不满意的神色来。年纪给予我们的,好象还有一项功能:那就是不动声色。
我也没有刻意的去问及她对于小区的感受,毕竟能不能成为这里的一员还未可知呢,现在顾及似乎有些为时过早。有相熟的人经过时热情的打着招呼,我也一一的回应着。这个小区我上小学的时候便住在这里了,基本上小区的人应该没有我不认识的了。
照样的看过房间,照样的一一做了介绍。在房间里认认真真地转了几个来回。又问清楚能不能在家里做饭。便果断地拍了板:“房子我很满意,你的条件也很合我心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正式签约?”干脆利落的一如那一头短发。不过,这样不拖泥带水的性格倒是很合我心意。
于是,我们便一拍即合,干脆当下就联系中介公司签了合约。直到这时,我才知道我的新房客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丁香。我不由得赞叹了一声:这个名字可真特别!真好听。
我的赞叹是由衷的,因为丁香也是我最喜爱的花卉之一。
依然是礼节性的微笑:“是爸爸取得。据说是我出生的时候,刚好院子里有一株丁香花开了。爸爸说他整夜都能闻到丁香花的味道。而我爸爸刚好姓丁。所以,我就有了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丁香的笑容里有了一些暖意。她一定有一位非常爱她的爸爸。想起一句诗: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不记得是谁的诗句了,只记得当时读时觉得这首诗分外的凄楚而又有着一种声色动人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