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婧顺着二号和三号病人同乘电梯的情况，想道：“或者，1号病人与他们其中一个在哪个区域正好相遇呢？”

除了电梯，还是哪些区域有可能这两人相遇？

从大年三十起，疫区封城，防控形势越来越严峻，疫情的防治成了民众主要关注热点，政府以及相关部门告诫防控病毒最好的办法是居家隔离，各地展开联防联动机制，坚守检查各城乡道路，开店的很多都是外地人，春节返家因疫情影响卡着出不来。虽然没有强制商铺不开业，电视网络都有大量把疫情报导宣传都起了作用，市民都怕被传染，所以自觉宅家，除非急需之用都不逛商场，商场人少，排查就简单了。

据1号病人说述，2月2日至3号，两天蹲摊也卖不出什么东西，少量顾客经过看看就走了。看视频确实来的人也很少，尤其卖服装的二楼商场非常冷清，除远远隔着几个摊主，就很久才有零丁的顾客。

全婧再仔细看了1号病人这2日这天活动记录。

1号病人早晨九点半来商场，她没乘电梯，是从一楼走楼梯上了二楼，到二楼就到自己的商铺，一直到下午四点半收拾摊位，也是从一楼走楼梯离开的，中饭是自己从家带来，但中途去过两次卫生间，一次是刚到商场，一次是午饭过后。

商场的卫生间设在一楼，那么1号病人就有可能在午间这段时间在女厕所里遇到2号病人。

顺这个思路，又分别通过电话联系这两个病人，果真都是这个时间段上了女厕所。据一号病人回忆，她中午刚从小厕间出来，就正好看到一个老女人从外面进来。因为人少，她还记得那六七十岁老女人的样子，背着装着满满东西一大红袋子，并进了她刚上过的厕间。

这就对上了！2号病人说自己在三楼买了杂货，背着是大红袋子！2号病人却没记得住对方，只是说当时卫生间里确时有一个人，自己大急，所以进去匆匆，在里也呆了约摸有近二十分钟。

全婧问得很仔细，不放过一丝细节，如问1号在里面蹲多长时间，其中又做什么等等。

1号病人说自己是大蹲，时间太长，觉得有点臭，所以脱下口罩吐了几泡口水吐偏在地上，又觉得显得地面太脏，心里过不去，然后她就戴回口罩，还用了厕所提供的卫生纸擦干净地面，再丢进便池。

如此说来，1号病人呆过的空间狭小时间长，空气被严重污染，2号病人在这种环境下被感染的几率很大，且还反复触摸过1号病人开关门的把手，无疑是被1号病人传染了。

2号病人自述是，她从厕所出来洗手，后想到红袋子挂在厕所没有拿，又去摸门把手，开门拿自己的袋子。这么一来，带着2号病人的病毒，上电梯时又遇到了3号病人，更绝的是3号病人用触摸过病毒的手来摸抠牙齿，结果病毒就直接从口而入了。

这案算是破解了，虽然这个案例一开始就怀疑是1号传染了2号3号，但还得有根有据，才能真正做到追根溯源，不漏一人。

一天的时间把案子告破，姜立华非常满意，当着莫少聪的面夸赞。

“莫副，我说小全行吧？她这回当你助手，你做事都事半功倍。”

莫少聪笑道：“可不是，还是年轻人脑子灵！大有前途啊！小全，往后我们科里就看你的啦！”

他年纪也四十有三了，当了好多年的副科长，是科里最老资格的科员，只是他原本所学的专业是公共事业管理，跟疾控工作不太对口，对他的晋升有所影响。但按说等姜立华一退休，他便是当然顶上姜立华的位置。

姜立华意识到莫少聪这话带有点自嘲且失落情绪，便说：“你以为你很老啊？你离退休还远着呢！别摆老资格撂担子，中年人正是干事业的鼎盛期，要给年轻人树立榜样。”

“是是是，科长金口玉言，我老莫就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