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内。
韩棋刚端起泡好的茶,手不自然的一抖,茶溢出了一半。
司南看了过来,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来擦吧,你先坐一会儿。”
韩棋嘴唇碰了碰杯壁,茶已经快凉了,他还是坐在那里发呆。
司南擦完桌子,没有打断他的思绪,但还是想不明白。
“襄王殿下待公子如何?”
“还好。”
司南失笑,问道:“什么叫还好?”
韩棋不语,司南转身坐下,也渐渐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微笑。
“襄王为栎国打下了半片江山,先帝在位时就对襄王格外看重,如今也是崇正的心腹。”
韩棋有些迟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却被司南调侃道:“被韩公子这么看着,在下也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他慢慢移开了视线,有些闷气。
司南:“我错了。”
“……”韩棋沉默了片刻,答,“前年从北疆南下时,父亲病了半个月,太医说没什么大碍,我也看过了。”
司南眯起眼,问:“有什么问题?”
“没有皮外伤,看起来萎靡不振,我那时候都快急疯了。”
“那可能是心病了。”司南喝了一口热茶,又问,“襄王王妃近日可还好?”
问到这,韩棋突然愣住了,慢慢道:“王妃二十年前就故去了。”
司南茶杯微顷,眼神似有意的瞟过韩棋的脸,静默无声。
韩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司公子给他的感觉不像坏人,以至于他放下了防备。
司公子很聪明,能够察言观色,一下子就看出了韩棋眼神的不对劲。
“……今日,多谢司公子款待了。”
“举手之劳,其实,我见韩公子仿佛见一位故人,不知……王妃是何人也?”
韩棋摩挲了一下杯壁,道:“姓慕,单名一个洛字。”
“她叫慕洛?”
司南不可置信的拍桌站起来,看得出有些许激动。
“正是。”
韩棋眉头微撇,并没有把他的举动放在心上,随后道:“司公子可是认识家母?”
司南顷头,眼里仿佛饱含了数不尽的泪水。
……
皇城,襄王府内。
韩长熹穿好了铁盔甲,眼神却始终移不开桌上的那一柄小小的黄金匕首。
那是慕洛生前留下来的最重要的遗物,匕首锻造的技术很高超,即便是栎国最高明的铁匠也未必做得出。
韩长熹膝下只有韩棋一个孩子,慕洛不是他的正妻,她没有聘礼,直离世之前也没有一个名号。
韩棋,是她最后的期望。
最终,韩长熹把匕首收回一个小盒子里面,放进了柜子里面。
“襄王殿下,时辰到了。”侍卫敲了敲门,在外面喊到。
韩长熹没有被思绪左右,拿起佩剑,打开房门就径直走了出去。
此次秘密前往北疆,还有很多事情要弄明白,为了保证韩棋的安危,他已经向皇上批准将韩棋送往了临安王府。
此次一别,希望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慕洛,我从来不敢多问你一句话,如今,想来也是藏不住了。
韩棋是你的孩子,我不会让他出现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