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情为段归行立了一个很小的碑。
她跪下,重重地磕下了三个头,起身,离去。
司南看着那简陋的墓碑,没有任何情绪,随后也径直下了山。
顾长情走得很快,大概不是沿着下山的小路走的,所以韩棋和司容二人完全没有碰上她。
见司南出来了,司容就准备走上去,然而却被韩棋无故来了一掌。
“啊……”司容摸了摸自己的腰,一脸委屈的看着司南,“你看……我怎么就惹他了?”
司南也毫不留情的捏了司容的腰,道:“你肯定没少戏弄他吧?活该。”
司容被他这么一通说教了一番,也不知是悔过了还是怎么,好半晌没出声。
“韩棋,段阁主出事了,顾长情那边我不好劝她,你和她看起来还挺亲近的,找时间去开导她一下吧。”司南叹了一声,立马和其他二人继续赶路,“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应该很大。”
韩棋看了司南一眼,总觉得他的心情很平静,但是让人感觉很奇怪。
段归行的突然离去,对司南而言难道不重要么?为什么他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样?
思考之际,司容轻轻蹭了蹭韩棋的肩,韩棋本来就很烦,刚准备伸手去打他,司容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段阁主活了很久。在我们东川,能够位列神阁就已经能够被万人尊崇和供奉了,而每一任神阁的阁主除了管理神格以外,还是这之中的调解者。段氏一族,历历代代都在做着这一件事。”司容不紧不慢的说着,但好像有点不是很情愿聊起这些,“段阁主随母,是那一代里最有资格位列神阁的年轻翘楚,神阁阁主百年一换,甚至几百年一换,你猜,原因是什么?”
韩棋知道司容这是在卖关子,但还是轻轻回答他:“他们找不到新的人选?”
司容摇头,早就知道他会猜错了,于是继续道:“他们用了秘法。”
“秘法?什么秘法?”
“……长生之术,一种禁术。”司容掐指算了算,又道,“容貌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他遇见圣女的时候是五十左右,今年应该也有七十了,所以死亡对他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
韩棋有点难受,心里很闷,完全不能理解。
这对段归行来说,更像是心灵上的禁锢。
“为什么东川会有这么毫无人性的秘术和……冷血的氏族呢?”韩棋很快就脱口而出,问。
走在前面的司南脸微微抽搐了一下,好像有很多话,但又不能够说出口。
司容也注意到了司南细微的表情,身为他的兄长,他也知道司南的苦楚。
“不知道,但是大多数人感觉到快乐和幸福,苦了那么几个人,也未尝不可。”
司容是东川的大将军,他所经历的要比韩棋多得多,所以他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那那些极少部分痛苦的人……还真是不幸。司容公子,你们家族呢?在东川,你们属于哪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