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壮汉理也不理魏威姐弟,径直转头吆喝着相熟的几个下人,就着从魏威姐弟俩那里,抢夺过来的那两只大碗,重新盛起炖肉来。
而余下的旁人,都一味的只顾看戏,竟是无有一人站出来,阻止壮汉的行为。不但如此,厨房内的众人,还不时,用充满讥讽的眼神,扫向魏威姐弟俩。
魏威见状,面容冷肃,拽过魏艳红的手臂,一阵风似的往厨房外头冲,厨房内,空余下,魏艳红的惊呼声与叫囔声:
“哎呀,威弟,你拽我做甚?我们还没有盛肉呢?”
“哎,你别拽我呀。大家都是下人,谁又比谁强了?他们凭什么这么霸道,不让我们吃炖肉啊?”
“阖府下人今都能分到一大碗炖肉,这是公主殿下的恩典,他们竟敢如此行事,真是太欺负人了!威弟,你别拉着我啊,我要进去跟他们这些不讲道理的粗鲁人,好好评评理去,凭什么不给我们吃炖肉啊。真是太过分了!”
“威弟,你听到了没有?你快放手啊,姐姐我要去盛肉啦,我们一家都好久没有吃到过肉了。就算你不为姐姐我着想,也要替你的外甥考虑考虑啊。他还年幼,需要吃点好的将养身体啊。”
……
厨房中的众人闻言,又是好一通嘲弄与窃笑:
“该!这姓魏的一家,整日里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饶样儿,好像他们有多高贵似的。不也和咱们一样,都是个下人么?清高得成什么样了都,啊呸!”
“不就是他们家的女儿,有那么点子狐媚手段,榜上了几个当官的大爷么?拽什么拽?一群下贱胚子!”
“啧啧,不就是他们家那个,叫什么云英的丫头,被皇帝老爷给带进宫里去了么?这都进宫快一年了,连个名分都没赚着,这一家子就不知四六的,把尾巴都快翘到上去了,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嘿嘿,你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啊?!他们那个老娘,原先就是给过世的老侯爷暖过几床的,当然自以为自己一家都是个人物了。那魏威又会恭维巴结咱家公主殿下,得了公主殿下的亲睐,才如此不将我们这些做下饶,放在眼里呢。”
“呸,什么东西。一屋子的贱种!”
“就是,就是,哈哈哈哈哈哈”
……
不去理会厨房内传来的阵阵哄笑声,魏威拽着魏艳红健步如飞、一路狂奔,只到来到一处人迹罕见的僻静之所,才缓缓停下脚步,松开了魏艳红的手臂。
摆脱了自家弟弟如铁钳一般的桎梏,魏艳红转过身,就欲向下人厨房的方向奔去,魏威见状,再一次一把拽住姐姐的手臂:
“姐,你这是想作甚?”
“我想做什么?我当然是去领咱们家的炖肉啊。他们凭什么抢咱家的肉吃?”
魏艳红使劲的甩着手臂,想要挣开魏威的束缚,眼见得挣脱无望,瞪着一双明媚的杏眼,气愤的望着自家弟弟:
“放开,威弟,你快放开我!姐姐我要去将,咱们被抢走的炖肉抢回来。威弟,你快放手啊。”
“啪”的一声脆响,魏威抬手在魏艳红的脸颊上,大力的扇了一记耳光:
“姐,你清醒点。你现在去那里,除了再次自取其辱、遭人奚落之外,还能得到什么?你是觉得咱们刚才,被那些人奚落得还不够么?姐,你是还想再一次主动送上门去,让他们再狠狠的奚落一番么?如此,姐你才会甘休么?”
魏艳红不敢置信的捂着,被自家弟弟打得红肿的、泛起了血丝的脸颊,心中顿觉有无限委屈无从发泄,不禁歇斯底里的冲着魏威大喊大叫起来:
“你打我?威弟,你居然打我?威弟,你是不是觉得姐姐我,为了一碗炖肉,这么死乞白赖的去讨要,很丢人?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做姐姐的,给你魏威丢脸显眼了?呵呵呵呵呵……可是,姐姐我有什么错?我还不都是为了咱们这个穷困潦倒的家么?”
“我这么做,总比你和云英那般,一个两个,不思本分的,做那些个不该做的梦、妄想不该我们妄想的好事儿,要好吧。呵,若不是你们一心想攀高枝,却又没攀上,咱们这个家,会落得今这般,被人肆意嘲笑欺弄的境地么?”
“如今,竟是连口冬至日的炖肉,都吃不上了。这还不如云英,不去攀那个高枝儿、不进那什么劳什子皇宫呢。至少,咱们全家在今,还能混上一口炖肉吃啊。偏偏你们一个两个,都异想开的想要出人头地、做贵人。唉,那贵人是那么好做的?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呜呜呜……”
一番话落,魏艳红禁不住掩面而泣,一边哭嚎着,一边抬脚向着自家居住的下人房方向奔去。
魏威眼见自家姐姐转身离开,自己却并没有追上去,而是望着魏艳红逐渐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之郑
他独自伫立在原地,脸上不动声色,显得无比平静,只是,被他紧握得“咯咯”作响的拳头,却还是一不心,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艳红姐,连你也不能理解我和云英么?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虽现在身为下贱,但终有一,我必会做得那人上之人,再不被世人鄙夷、耻笑。
在那之前,些许挫折与折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抬头望向府中的东南方向,那里是端宜公主萧淑宁日常起居之所在,略一思索,魏威便抬脚缓步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去那附近转转吧。
公主素来就有饭后散步的习惯,现在这个时辰,想来已是在住所附近散步了。自己若是现在过去,不定还能和公主来个不期而遇,和公主殿下上两句话。
忆起端宜公主,数次对自己投注过的温柔、而又带着些许炙热的目光,和那些温声软语的劝慰话语,魏威眼神一闪,眸中闪过一丝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