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后娘娘,奴才的确是四处打听陛下的踪迹,才会回来得如此之晚的。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安子闻言,忙又一叩首道。
“哦?照你这么,莫非陛下昨日,竟是不曾回返璋华殿么?”
顾毓嬅闻言,不禁挑眉,追问道。
“娘娘所言正是。昨晚,奴才前去璋华殿后,见陛下还没回返璋华殿,奴才想着慈国宴,陛下必不会置一众贵人们于不顾,迟早必是会回返璋华殿来的。遂一直在阁内,耐心等候陛下回返,想着待陛下回席之后,再行向陛下禀报喜讯。”
“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奴才一直等到宴席散场,都终是未见到陛下的身影……”
安子细细的将他此去的经历,一一道来:
“奴才见色已晚,想着奴才自己也出来了好些时辰,恐皇后娘娘您担心,本想先行回来,向娘娘您禀告一声。可是转念一想,奴才又觉得自己出去了这么一趟,耗费了诸多时间,竟连娘娘您交代的些许事儿,都没能完成,着实有些太过无能。”
“就算皇后娘娘您心善,不会责怪奴才,奴才自己也觉得自己个无用得很。遂奴才便打定注意,一定要寻得陛下,向陛下禀报了喜讯,完成了皇后娘娘您交代给奴才的差事之后,再回来向皇后娘娘您复命。”
“哦?难道陛下昨晚没有回寝宫么?”
啧啧,看不出来啊。
这安子还是个实心眼儿。
以后有什么凝香和荔香她们这些女子,不方便办的事儿,倒不妨使他去办。
嗯,应该是个靠谱之人。
“娘娘真是明察秋毫、料事如神啊。”
安子闻言,忙腆着脸奉承顾毓嬅道:
“可不就是嘛。奴才想着陛下不曾回返璋华殿,恐是酒醉,提前回寝宫歇息去了。于是,夜宴刚一散场,奴才就颠颠儿的奔去陛下的寝宫。谁知,守门的宫人竟陛下还不曾回宫……”
着,安子又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顾毓嬅的脸色,见并无什么异样,这才壮着胆子继续道:
“哎,没得奈何,奴才只得四处打听陛下去向。后来,奴才又去了近来颇为受宠的几位,已被陛下授予了位份的嫔妃处、乃至秀女们的群居之所,却都没有找到陛下的半点踪迹,就连……”
“就连咱们椒房殿配殿厢房里,那几位姐姐那儿,奴才也都一一打听过了。可,还是遍寻陛下不着。”
安子话语中,提到过的那几位椒房殿配殿厢房里的姐姐,不是别人,正是顾毓嬅之前,为萧宸另行挑选的数名美貌宫人。
因着她们虽受过宠幸,却和那些有妊宫人一样,始终没有获得位份,身份还是与普通宫女无异。只是因着受过帝宠,而提高了些许生活上的福利待遇,遂其他宫人,皆称呼他们一声“姐姐”。
到这里,安子不禁满脸委屈、又可怜巴巴的瞅了一眼顾毓嬅。
顾毓嬅被他这副苦兮兮的呆萌模样,给逗乐了,忍不住噗嗤一笑,摆摆手,不甚在意的道:
“行了,行了,你也辛苦了,起身回话吧。”
“奴才谢娘娘体恤。”
安子闻言,咧嘴而笑,露出一排雪白而又整齐的白牙,一骨碌的从地上麻溜地爬起,狗腿的来到顾毓嬅身侧不远处,躬身侍立。
顾毓嬅见状,又是一阵好笑,暗叹一声:
这个安子啊,还真真是个讨人喜欢的人精。
挑了挑眉,顾毓嬅又道:
“安子,那你寻了那么久,到底寻到了陛下没有?”
“奴才自然是寻到了。不然,哪儿好意思回来,向娘娘您复命啊?”
闻言,安子眉梢带笑,难掩得意的道。
笑话。
他可是为此,东奔西走了大半个晚上呢。
阖宫山西,都快被他给跑遍咯。
他的腿,都快要累断了,才好不容易找到皇帝陛下的呐。
他可得好好在自家娘娘面前,讨讨巧、卖卖乖才校
“哦?那你倒是看,陛下他究竟是去了何处?”
闻言,顾毓嬅不无好奇的出声问道。
她还真是对萧宸那啬去向,有些好奇呢。
能叫机灵的安子,遍寻不着的去处,究竟会是哪儿呢?
“呃……”
安子闻言,不由有些瑟缩,吞吞吐吐的“呃”了好半,都没“呃”出个下文来。
顾毓嬅见状,不由皱眉,不耐烦的轻斥道:
“你呃个什么劲儿啊?安子,你倒是给本宫啊。嗯哼,你倒是看,陛下究竟是去了何处?”
“太……太……太掖池,陛下,他……他在太掖池畔……”
安子闻言。顿时吓得腿脚发抖,“扑通”一下,又结结实实的跪倒在地。
“哦?”
顾毓嬅闻言,却很是狐疑。
萧宸这厮,没事大半夜的,去什么劳什子太掖池啊?这也太不对劲儿了吧、
顾毓嬅遂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安子,你倒是,陛下深夜,怎么会去太掖池畔,还在那儿逗留了大半宿?”
“这……”
安子闻言,又是一副欲言又止、如同受惊动物般的无辜惶恐模样。
“快!”
顾毓嬅的耐心告罄,没好气的对安子低喝道。
“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啊。奴才这就,这就!那个啥,据闻,陛下……陛下他在太掖池畔散步时,无意间邂逅了汝定侯周平的庶女,江…叫什么周绮月的。”
“此女虽为庶出,但却素来颇受汝定侯疼爱,遂才得以破例,与汝定侯府内的女眷,一同参加除夕夜的国宴……”
“你给本宫介绍这个周氏女子做甚?她与陛下在太掖池畔,逗留至今,有关系么?”
见安子,大有那滔滔不绝,向着自己介绍那周氏女的迹象,顾毓嬅遂不甚耐烦的打断安子的絮叨。
拜托,她要听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她管那个汝定侯周平的庶女,姓甚名谁,是受汝定侯周平的疼爱,还是不受疼爱啊?
她想知道的是萧宸这厮,滞留在太掖池迟迟未归的原因,好吧。
等等……
刚刚,安子之前的,是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