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城楼,严俞洋看到从城楼上逃窜下来的人纷纷往城里窜,护卫们拦的吃力,也不敢太靠近,怕点着了自己,还有些护卫正忙着用盆端水过来准备泼灭那些逃窜的人身上的火苗,严俞洋厉声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灭这么一星半点的火,身上有火星子的人,若敢往里一步,直接就地杀了。”
他培养的护卫不是浪费来做这些事情的,真是浪费人手。
护卫们领命的同时,也寒了半条心,再怎么大家都是同僚,前一刻还协同对敌,跟着主子卖命,后一刻却被主子这般无情的抛弃了,主子都没想过要救他们,他们的命甚至没有海门的屋舍重要,主子只想着火不要烧着了海门的一草一木,却没半分心疼被烧死的下属们。
平日里主子无情,舍弃几个喽啰在他们看来不痛不痒,只觉得是那些被舍弃的能力不足,咎由自取,便被主子舍弃了,那时候他们不怪主子,只会怪那被舍弃的人,技不如人。
可是面对这种大场面,一下子有那么多的同僚都被舍弃了,而且他们不是技不如人,而是辛劳的为主子卖命的得力属下,明明还能救的,主子却不允许他们救,这可真让他们心寒,他们总算看清了,他们所有人在严俞洋眼里不过是个工具,是个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主子随时都能用,一旦成了绊脚石,没有充分发挥出一个工具该有的有用的价值时,就随时会被舍弃的工具。
虽然早知道做属下的就是这个命,可是在实行和面对的时候,仍旧感觉心冷。
青耀感同身受的看了眼瞬间泄气的护卫,生出些许同情心来,不是对护卫的,不是对着火下属的,而是对他自己的,若是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严俞洋是不是也会没有丝毫不舍的挥挥手便舍弃了自己呢。
正在感怀的青耀被严俞洋的声音打断:“青耀,愣着干什么,跟过来。”
看着已经走出去有些距离的严俞洋,青耀摇摇头,抛开这些感怀,快步跟了上去,他得帮他守着海门,帮他得到所有他想得到的,他还爱着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他的全部,只有守好了他,自己才有归处。
既然是没用了才会被舍弃,那么他就好好的发挥自己的价值,做一个有用的工具,一个能被严俞洋爱护着的工具,这样就好。
海门外面的人,由于严俞洋自己放弃了城墙不守,没有了阻力之后,那些江湖好汉们很快就把城门弄的一团糟了,轻易就进入了海门的内院,白烨辰不屑的道:“哟,很轻松嘛。”
其实也不算轻松了,从到达海门这里,到准备就绪,再到现在破城已经花了差不多6个时辰了,眼下受伤和中毒的人都差不多有一半了,虽然大部分都只是些皮肉伤,不得不一开始真的是海门单方面的压倒性的单方面施虐,他们除林抗以外根本没有突破口,若不是后来的火攻起了作用,扰乱了对方的阵型和军心,还不知道要耗多久。
再看看海门和皇宫差不多的风格的亭台楼阁,白烨辰都惊呆了,瞪大眼道:“这,这乍一看我还以为我闯进了皇宫内院呢,快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御林军来捉拿我们。”
林炫有点嫌弃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冷不热的道:“大惊怪,海门初建城门之时,就有人他们是想当土皇帝了,这些年他们各处打压剥削门派,垄断通往皇城的经商和运输之路,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一直想做最高权者,难道你以为人家只是为了钱所以才跟大家抢地盘的吗?”
瑾瑜点头赞同林炫的话:“看来是蓄谋已久,海门想一统武林,控制商路,大概是真的想当皇帝,一统江湖之后,便有了足够和皇家抗衡的力量,到时候恐怕这江山都要易主了。”
白烨辰:“什么嘛,这么我们这是替那皇帝老儿铲除了一个祸患,这等谋逆之徒难道不该朝廷来清缴吗?为什么是我们在这里干苦力。不划算啊。”
林炫接话:“也不全是苦力,若是海门一统江湖了,我们这些门派肯定是会被他清理干净的,在江山易主之前,我们才是最先遭殃的,就算我们归顺了海门,那么等着朝廷来清缴的时候我们一样讨不到好,这几年海门藏着掖着,真正的野心没暴露,所以朝廷的眼线可能还没注意到,不过经此一闹,怕是海门想造反的消息已经传到皇城了,而我们武林各派先帮朝廷铲除了这一个祸患,也算卖朝廷一份人情了,往后朝廷对我们江湖仍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校”
白烨辰摆着一副慵懒的语气道:“那既然现在朝廷都知道了,我们可以等着朝廷来讨伐就是了,我们可以回家睡大觉了,实话我现在感觉又累又困,可是还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林炫白他一眼:“朝廷是能来讨伐海门,但是从此为了以防类似的事情出现,朝廷一定会大力打压江湖门派,不会允许任何门派过于壮大,甚至直接铲除,你想看到朝廷和武林盟打起来吗?”
白烨辰不像林炫平时关注着武林各派的动向,有他的盟主爹撑着,他平日里不想费什么心神在武林这边,只一心专注于他自己的生意,他不是无脑的看什么销路好,就去做什么生意,他只做自己喜欢的,自己感兴趣的。
就算他平日里不关注江湖上的这些争斗,但是听林炫这么,他也很容易就能明白和理解过来,毕竟他的悟性还是很高的,白烨辰道:“行吧,你的有理,这些复杂的事情我从来不想,既然如此,那我们打吧。打完了向皇帝老儿讨点辛苦费,毕竟他没费一兵一卒就铲除了一个隐患,海门这几年的势力可是壮大的很,各行各业都有涉及到,若是我们袖手旁观,真让朝廷来讨伐,估计他们也打的吃力,还影响我们的生意。”
瑾瑜揶揄道:“白,辛苦费的事情就算了,你指望朝廷能当这次事情没发生过就不错了,若不然朝廷加派人手来盯着武林,各派也都不自在。”
白烨辰想着也是,有些没好气的用手肘用力的拐了瑾瑜一下,微微仰头看着他道:“别叫我白,听着像在叫狗。”
瑾瑜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还顺道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宠溺的道:“嗯嗯,狗狗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