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1 / 1)北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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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凝香整理好床铺便退下了,出门时很贴心的帮他们关上了门。

韩祈一直坐在软榻上看文书,唐汣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便走过去,“白叔有没有同你说过,唐府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也活了下来?”

手指一顿,韩祈合上书抬眸看她,脸上一片平静,“当时的火势那么大,他能逃出来已是万幸。”

唐汣抿唇,语气掩不住的急切,“白叔逃出来了,我和母亲也活了下来,说不定二姐,大哥,大娘他们......”

“他只是侥幸。”韩祈打断她。

唐汣震了震,因为映在烛火下有些绯红的脸庞上掩不住的失落,悲伤。

白义很喜欢韩祈,不止是白义,当时整个唐府的人都很喜欢他,说他乖巧懂事,小小年纪做事知道变通,待人温顺知礼,所以白义会相信他,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他,求他想办法找到她,帮她逃出凌安城,一点也不奇怪。

“白叔又是如何得知我与母亲......”说到一半,似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她问,“白叔见到了秀姨?”

眼睛一亮,她急切的又问,“秀姨她还活着?”

唐府是在深夜失的火,当众人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时火势已然很大,浓烟滚滚,呛的人喘不过气,大火是从主院烧起来的,唐汣与母亲一直住在唐府的南苑,多了些逃生的机会,伺候母亲的几个老人拼死护着他们逃出去,秀姨背着被火烧伤脚踝的她,逃出唐府。混乱之中又要避开看守唐府的侍卫,三人走散,她和母亲悄悄找了秀姨三日,一点消息也没有,后来父亲狱中病逝,她与母亲逃出了凌安城。

看着她这反应,韩祈实在不忍心,但是事实如此,他摇头,“她被大火烧伤严重,久治不愈。”

唐汣紧抿着春,眼里朦胧一片,像是要落下眼泪一般,韩祈起身横过她身边,将她整个人罩在自己胸前,薄唇轻启,“往后便有我护着你。”

唐汣身子一僵,下意识后退一步,只是在听见他那句“往后便是我护着你”时,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忽然顿住,好像翻滚的洪水,砰砰砰的乱跳,久久不能平静。

他......护着她?

他不是惯会拿她的身份威胁她,心中装着别的女人的人,是如何开的出口跟她说这个的?

“很难接受吗?”看着她这反应,韩祈嘲弄的扯了扯唇角,“好像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在撒谎,当真这般讨厌我吗?”

定了定神,他从容地转过身,背对着她道,“你喜欢自由,无拘无束,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别忘了这里是家便好。”

一个家,有一个牙尖嘴利,就够了。唐汣,我只要你开心,就够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说完便抬步走了出去。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唐汣,看着他走出房门,心里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方才心里突然一紧的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是因为瞧见他方才眼神里满满的忧伤?还有在他要靠近她,而她下意识避开时,他眼神里的狼狈?

胸口像是被什么抓紧,有些喘不过气。

他还说这里是她的家。

唐汣身子一僵,捂着胸口的手指握紧。

可他是韩祈,打小就看不惯她的人,又怎么会......

深吸一口气,心口的不适渐渐平息,方才那感觉定是她染了心疾了,与他是没有关系的。

第二天一大早,蜷缩在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一角的唐汣,腰酸背痛。

她是被外室的说话给吵醒的,看了眼床上空荡荡的另一边,韩祈已经起了?

伸手往里探了探,一片冰凉,这人不是已经起了,而是昨晚根本就没在这里歇。

麻利的穿衣起床,凝香在这时推门进来,见她已经穿戴整齐,微微朝她屈膝,“夫人,早膳已经备好了。”

见她没回答,凝香又道,“宫里有事,王爷进宫了,让您早膳不必等他。”

这么早?唐汣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问了句,“外面吵什么?”

凝香道,“老爷和夫人的马车要往青山寺去了,一些奴婢和家奴正往马车上搬东西呢。”

这就走了?唐汣反应过来,昨日韩祈说过白义现在在主院做事,今日定是也跟着韩炳一同走的。

想起还有许多话没跟他说,唐汣抬步就往主院走。

“夫人。”凝香在她身后喊道,“先用早膳吧。”

“你先去准备。”唐汣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半个时辰后端来主屋便好。”

还未走出东院,便瞧见有人走了进来。

唐汣掀了眼皮,就看见白义提着一只木桶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家奴。

微微一愣,白义已经放下手中的水桶,走到她跟前,朝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示意让身旁的家奴提着水桶去打水,白义才开口喊了声,“夫人?”

扶他起身,瞧了眼四周没什么人,唐汣道,“白叔没去青山寺?”

白义笑了笑,“王爷让老奴留下来在东院做事了。”

“韩祈?”唐汣微惊。

点点头,白义道,“原先老奴便是在东院做事的,后来王爷大病一场,医官说要静养,东院的家奴都被差去了主院。”

东院前庭时不时有家奴经过,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唐汣看了眼地上的水桶,“白叔这是要做何用?”

白义道,“王爷差人在后院新种了些玉兰,吩咐了老奴好生照养。”

后院什么时候种了玉兰?

“什么时候的事?”唐汣微微顿了顿,她前几日都在后院遛达,怎么什么也没瞧见啊。

“就在昨日。”白义拎起水桶,“王爷从宫里回来亲自栽上的。”

难怪,昨日,她一整天没在府里,自然是不会瞧见的。

唐汣笑意一顿,正了神色,“我随你同去。”

后院里空无一人,紧挨着主屋屋檐下一排整齐的玉兰傲然而立,上头白色的花骨朵,像极了玉雕的艺术品。

韩祈最喜欢玉兰,幼时便是。

舀出一瓢水浇在玉兰树下,白义淡声道,“王爷当时救了老奴,便让老奴留在了东院。”

依旧不死心的唐汣问他,“唐府可还有人.....活了下来?”

半垂了眼,白义摇摇头。顿了顿问道,“二夫人可好?”

唐汣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母亲不在了。”

白义身子僵了僵。

唐汣安慰的朝他笑了笑,“她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定然高兴。”

白义沉默。

“我们一直在南夷生活。”唐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遇到了贵人相助,日子没比在凌安时差到哪去,眼下我也是陛下钦封的宁远将军,日后没人敢欺负我。”

“你的身份。”四处看了看,白义急道,“会不会......”

他想说若是身份被陛下知道了,定然是要被处斩的。

“不会的。”唐汣道,“眼下只有韩祈一人知晓我的身份,如今我嫁给了他,他自然不会去陛下那里告发。”

松了口气,白义脸上的神色也舒缓了不少,“这就好,这就好,王爷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声音有些小,唐汣没听清,“什么?”

白义微微摇头,“无事,你们已经成亲,他自然会护着你。”

他会护着她吗?韩祈昨日也是这样说的。

唐汣回神,哼笑一声道,“数月前他还曾拿身份一事威胁过我。”

“嗯?”白义颇有些质疑似的低低问了一声,“王爷威胁你?他说了什么?”

他拿什么事威胁她来着?唐汣努力的回想了下当时的韩祈说的话,字字句句过了一遍,竟也没想起他是如何威胁她的了。

于是唐汣就搪塞了句,“反正就是威胁了。”

白义一脸茫然。

“反正他那个人就是典型的道貌岸然。”

是吗?白义茫然的听她说完,眉头紧皱,他道,“二公子找了你们许久。”

这话韩祈也说过,唐汣没信,眼下白义也这般说,她依旧不信,“他找我做什么?”

白义点头,“当时王爷知道你还活着,很欣喜,自己偷偷带着几个家奴偷偷找了你和二夫人很久,直到后来被韩相发现,将他关在了东院。”

唐汣怔了怔。

白义没有理由跟她撒这个谎,他当真找过她?

没注意到她的神色,白义自顾自地道,“后来二公子便开始习武,他说若是他有自卫的能力了,便能离开凌安城到别的地方去寻你。”

韩祈会武功?唐汣心里惊讶。忍不住抬眼看了看白义。

他的身子不可习武,而他偏偏学了,竟是为了寻她?

不敢置信的看着白义,定是白叔搞错了,韩祈那人幼时便讨厌她的,又怎么会为了找她不顾一切。

瞧她脸色不太好,白义放下手中的水瓢,起身皱眉看着她,“怎么了?”

心口一震,唐汣有点没反应过来,犹豫着问他,“他会武功?”

白义点头后又摇头。

唐汣不解的看着他。

白义认真的看了看她,道,“只学了小半年,王爷的体质本就差,后来病倒了,被韩相发现偷偷习武一事,便将师傅赶出了府。”

唐汣沉默,半响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白叔口中所说与韩祈是同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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