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夫人没有办法,想要一起等。韦庄则一个人够了,态度有些许强硬地将韦夫人送走了。
四竹陪着韦庄坐在大厅之中,不曾离开半步。
韦庄自从知道林青青被抓走后,就没有在进过食水,四竹让仆人端了一碗燕窝粥过来,打算的去劝韦庄吃一点。
哪知道,韦庄看到燕窝粥,直接接过,一口饮尽。
然后继续坐在位置上沉思,手指不时在桌子上敲击几下,厅堂内的烛光照在他的脸庞上,半明半暗。
突然他的胸口处传来一阵刺痛。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伺候在一旁的四竹很是担心,他想要请太医过来看看,被韦庄拒绝了,让他去林青青的药室将那个黑色瓶子的药取过来。
服下药丸的时候,已经是卯时了。
他看着瓶子中剩下的药丸,摇晃几下,轻轻道:“亲亲,整操心我的身体,此时你也一定也很着急吧。还有六颗药丸,吃完之前,我一定会把接你回来。”
韦庄的脸色好了很多,四竹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他默默在每日行程上添加催促少爷吃药一项。
“世子,门口有一人自称唐老板,是来送世子妃定的玩偶。”门房厮上前通报。
“四竹,你去接他进来,看牢一点。”韦庄面无表情地安排道。
四竹很是谨慎地点零头,保证一定会牢牢看住他。
韦庄握紧袖子中的林青青特意准备的防身药瓶,冰凉的触感,提醒他,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世子,好久不见啊!”来者很是自来熟地和韦庄打着招呼,一点都不怕身旁目露凶光的四竹。
还不忘风流地对从门口经过的几个侍女抛了个魅眼,看到她们羞红的脸蛋,他笑得更加放肆了。
韦庄目光冷冷地打量着这个玩偶师,他问道:“唐老板,既然选择这个时候过来,不妨将真名告知在下,也算是个认识?”
玩偶师很是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但是并没有碰桌上的茶水。斜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一把折扇耍的很是顺畅。
“世子,的在理。一直不自我介绍,也是我的失礼。在下唐门唐捁,拜见世子。”唐捁随心地行了利,然后又恢复那般不正经的模样,坐回了原位。
“唐捁,此次过来,可是玩偶已经制作完成?”韦庄问道。
“自然,冠军侯家大业大,两手空空的我可不敢随意上门呀。”话间,他从布袋中拿出两个玩偶,递给韦庄。
手中的玩偶确实非常逼真,她的眉目唇鼻都和林青青一模一样。若不是双眼紧闭着,任何人都会觉得这个玩偶是活着的。
“我一直好奇,为何你的玩偶全都闭着眼睛?”韦庄再次问道。
唐捁对于韦庄的提问,感觉很有意思。自己的媳妇儿丢了,明明很着急,却还有心思在这里和他闲扯,这要么是对林青青没有多少感情,要么就是察觉到一些事情,想要有所动作。
想到此处,唐捁决定速战速决。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我做的玩偶太过逼真,若是再添上一双眼睛,怕是会真的活过来呢!”这番话里充斥着对自己手艺极度的自信。
唐捁直截帘地道:“世子,预定的玩偶已经做好了,现在可以把我的酬劳支付给我了吗?”
“当然没有问题,你想要什么作为酬劳?”韦庄问道。
在唐捁到来之前,韦庄将很多事情都串联起来了。他们一直在寻找追踪的白发少年,并不是唐捁。
两饶行踪虽然有很多重合之处,但前者在不断抹去自己的行踪,怕别人发现。唐捁却反其道而行,各种扩大自己的信息,更像是在吸引什么人一般。
加上昨日外祖父的那番话,韦庄断定,唐捁这个人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克星。
唐捁怀中的玩偶,从一开始就让韦庄很是不安。现在想来,他从见到林青青开始,就知道那个凶手会找上她,所以才会和他们接触这么多次。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那个人能够看到林青青,在他眼里林青青就是一个明晃晃、香喷喷的鱼饵,唐捁只需要站在后面,手里握着钓鱼竿,就能等到那个凶手上钩。
现在林青青已经被带走了,他敢主动上门,一定是手中有了筹码。
此次过来除了确认林青青被绑走以外,就是利用现状这个情况向侯府索要一些东西。
“世子果然直率,那唐某就不客气了。”唐捁话还没有完,安益然走了进来。
他看着唐捁没有半点好脸色,道:“老家伙,你这两边吃的毛病怎么还没有改呢?”
唐捁看到安益然的脸,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改变,掺杂着惊讶和愤怒。
“你竟然还活着?”唐捁道。
安益然笑了笑:“你这个老不死都还活着,我比你还个两岁,怎么会走在你面前?”
韦庄听到此话,心中慢慢盘算,这个唐捁竟然已经六十出头了。
“怎么样,孙女婿,看不出来吧。
这家伙还有一个孪生弟弟,叫做唐恬,就是带走青青的那个人。两个人十七、八岁的时候,误食了一种毒药。
命虽然被救了回来了,但生长却停止了,始终保持着年轻时候的容貌。你都一把年纪了额,还靠这张脸,处处勾搭。送你一句忠告,心铁杵磨成针。
老年人,还是要保重好身子。”安益然不愧是林青青的外祖父,这起话来,软刀子不断。
“安益然,我不想和你啰嗦,既然你在,刚好有一件事,我要问问你。林青青她是不是……”唐捁的话,还没有完。
安益然强行插入道:“是,但她现在只是我的外孙女。”
“我明白了。世子,酬劳我已经不需要了。这就告辞。”唐捁完,准备离开。
却发现脚下一滑,自己的四肢全然无力,他瘫软在地。
“你,你什么时候对我下的药?”唐捁看着安益然,现场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人能算计到他。
韦庄上前一步,挡在安益然面前,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没有表情,他道:“毒是我下的。”
“你,什么时候?”唐捁很是不相信。
韦庄没有时间和他啰嗦:“侯府的侍女好看吗?她们身上的脂粉好闻吗?”
唐捁听到此处,知道是自己看了这个人。他已经彻底看透自己,并掌握了自己的行为模式。
四竹带着林青青特制的手套,将唐捁捆绑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