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黑之前,成蟜进入了咸阳。
咸阳的守卫比较森严,尤其是天黑之后,一队队士兵巡逻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漠然的目光,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
黑暗之中,有着不少武者潜伏着。
“侯爷,你是要先回府休息,还是入宫见王?”赵高小心地问着成蟜。
天色已不早了,成蟜就是先回自己的府邸也没什么。
“去咸阳宫。”稍一考虑,成蟜就说。
咸阳宫占地极广,宫室林立,亭台楼阁,恢弘威严。
普天之下怕是没地方的守卫比咸阳宫更森严了。
樊於期被送去了大牢,百余骑兵也离去,只有成蟜和赵高二人入宫。
咸阳宫各处已点起了灯笼,灯光使不少地方亮如白昼。
明处,成群结队的禁卫,暗处,一个个武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赵高本打算跟在成蟜身后的,成蟜却让他走在前面,这让他意外。
成蟜也是没办法,这咸阳宫他可不熟,要是迷了路就搞笑了。
“以往成蟜每次入宫都不喜欢别人走在他前面,这次怎么转性了?”赵高心有疑惑,但成蟜让他走在前面,他也只能惶恐地走在成蟜前面了。
这咸阳宫太大了,很多宫室都几乎一模一样,左绕右绕,让成蟜快迷路了。
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宫室外。
“侯爷且稍等一下,小人先通报一下王。”赵高说完就先进入了宫室。
很快,有了嬴政的召见,成蟜才可以进入这宫室。
秦国尚黑,这宫室的主色调为黑色。
一个披散着长发的青年跪坐在首,见到成蟜,不苟言笑的他嘴角也浮现了一抹微笑。
这个比成蟜大不了几岁的青年便是嬴政了。
嬴政面容俊朗,剑眉星目,有一种高贵的位者气质。
“现在的嬴政已有了些许千古一帝的气度了。”成蟜心道。
走近了嬴政,成蟜躬身一礼:“臣弟拜见王兄。”
“你我兄弟,不必多礼。”嬴政微笑着说。
看得出来,嬴政的心情很好,这也难怪,一来,樊於期诬陷他是吕不韦的私生子,让成蟜造反,成蟜却拿下了樊於期,这无疑说明了立场,二来,成蟜一战败李牧,差点就杀了李牧,立下了不小的军功。
“礼不可废。”成蟜说。
“来人,赐长安君坐。”
嬴政让成蟜坐在他身旁,问起了成蟜与李牧那一战。
一开始,成蟜还比较拘谨,不过,渐渐的发现他多虑了。
“看来,前身和嬴政的关系比想象中更好啊!”成蟜心道。
以成蟜和嬴政的关系,就是他有些失礼,嬴政也不怪罪。
说起来,嬴政也算一个好兄长了,毕竟,成蟜对嬴政的王位是有威胁的,换了一个器量小的,肯定千方百计要除掉成蟜。
“王弟,你隐藏的还真深啊!为兄都不知道你会八门金锁阵。”嬴政笑着说。
八门金锁阵是奇门遁甲的皮毛,奇门遁甲又是帝王之学,成蟜会八门金锁阵,嬴政却不知道,这不免会让嬴政多想。
“不瞒王兄,臣弟对奇门遁甲颇感兴趣,曾钻研过,却只得皮毛,也就没告诉你。”成蟜心中也有些忐忑,虽说嬴政的器量大,但万一对他有了猜忌,可就糟了。
“不要紧张,为兄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每个人都有一些小秘密,普天之下,会奇门遁甲的人不在少数,你若学有所成,寡人也只会为你高兴。”嬴政说。
“奇门遁甲被称为帝王之学,臣弟感兴趣就钻研了下,由于担心王兄多想,就没说~”成蟜又解释了下,也算合情合理。
“帝王之学,呵呵,真正的帝王之学在寡人看来是有海纳百川的胸襟,以及知人善任,别人学好奇门遁甲,寡人就用这类人。”嬴政说。
听了嬴政所说,成蟜肃然起敬。
“王兄的器量,臣弟望尘莫及。”成蟜由衷地说。
“些许日子没见,你倒是变了不少,不过,甚好,要是能不再挥霍无度就更好了。”嬴政沉声说。
听了嬴政如此说,成蟜也松了口气。
成蟜知道嬴政说他挥霍无度是用重金向胡商购买雪顶云梭茶之类。
除了买雪顶云梭茶,成蟜的前身在很多方面都大手大脚,一掷千金都是常有的,这让嬴政不止一次说,可却我行我素。
“臣弟以后会节制一些的。”成蟜心中也是无奈,挥霍无度的是前身啊!
“你这话,寡人听了不下十次了。”嬴政也是无奈。
接下来,嬴政和成蟜谈八门金锁阵。
对于差点杀了李牧的阵法,嬴政的兴趣不小。
成蟜都把八门金锁阵教给蒙骜了,对嬴政更是毫无保留,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成蟜的前身和嬴政关系本就极好,如今,关系更好了。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了。
天已蒙蒙亮了。
一宿未睡,嬴政并不困乏,成蟜也是一样。
“快朝会了,走吧!”嬴政对成蟜说。
~
天一亮,一大群文武官员就来到了咸阳宫门外,却是等着朝会。
文官之首是吕不韦,武将之首本该是蒙骜,可蒙骜不在,因此,乃是王翦。
这一大群文武官员中大部分以吕不韦马首是瞻。
说实话,现在的吕不韦绝对有造反的实力,而且,造反成功的可能性还不小,而他之所以不造反,却也是因为各种考虑。
从春秋到如今的战国,有过不少权臣篡夺君位,有失败的,也有成功的,但就是成功也很快身死族灭,付出惨重代价。
田氏代齐都用了接近三百年,几代人的努力,付出了极大代价,还要国君暴虐无道,若是国君仁德爱民,难度更大。
吕不韦是个聪明人,所以,他虽有造反的实力,却轻易不会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