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在天刚黑的时候就背着包袱下山,为了不被清心捉回去,她一路轻功运转不停。
待停下的时候,就吐了一口血,滴落在10001化的玉镯上。
10001顿时数据紊乱,一副受惊吓的模样。
华荣不管它的大呼小叫,在路边的长亭中运功歇息。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天边编织的朝霞,绚丽夺目。
流光与山河辉映,早起的鸟儿在霞光中飞舞。
阵阵风拂过,花香四溢。
此种美景,见之终身难忘。
华荣站起身,轻咳两声,望着这生机蓬勃的一幕。
笑了。
接下来两年时间,华荣一路行医,遇到很多人,看过很多风景。
天下很大,无论大秦皇帝是怎样的人。
总之,在他治理下的国家,太平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他至少是一个好皇帝。
虽也见过害群之马,但她看过更多的父慈子孝、家宅和睦。
华荣曾经苍白的面色,在经过两年长途跋涉后,变得略黑,却依旧细腻秀气。
她多次深入深山,寻找那些常人难以寻到的药材,封闭内力,亲自尝药。
多次尝到有毒的药草,若非及时让内力流入肺腑,恐怕她已经去找佛祖论经了。
索性虽有大险,却使她见识增广,对各类药材毒草更加的熟悉。
医经的“药材篇”与“毒草篇”,也在这些年更加完善。
曾到过繁华富贵的宣京,锦绣堆砌的江南与有名的大夫探讨医术,去糟粕,留精华,使医术精进。
更观阅过多本世家医典,结合记下所得。
去到乡土,替无银钱请医之人免费看诊。
替深山之中受伤的动物包扎,验证所得。
因人制宜,因地制宜,在实践中有所得。
也曾下到穷乡僻壤,与乡野大夫论医,谈古今传说。
得知多副已经失传的药方,修改增补,完善医经“药方”一卷。
这些年,她行走于大秦各个角落,在这个过程中,她仿佛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只沉浸在观众生百态,沉浸在解决疑难杂症的行途中。
恍然回神之际,宛如大梦一场。
更让她无奈的是,这些年,她的名号“清风”二字,也随她的足迹,在大秦国土上流传开来。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担心过清心师兄会来捉她回去,后来却一次也没有见过他,便也放心下来。
也偶尔听到景阳寺清心住持的名字,旁人眼中,他德高望重,慈悲为怀。
华荣知晓他平安,便也不再担心。
也明白为何当初归元主教清心佛理,主教她医术。
或许他真是人间真佛,料到了他们各自的归属。
真相是何,随着他的逝去而消逝,她便不再多想。
两年时间,大秦处处遍布她的足迹,她便将目光放在了望斯草原。
又花了一年时间,她再次踏入了大秦的国土。
这一年她也不曾浪费,免费看诊,与草原的郎中们相互探讨医理,医术更为的精进。
甚至找到过那传说中灭绝的药材,记得彼时欣喜,让她像个孩子一般大笑大哭。
见识到医术的魅力,体会到医术的神奇,明白了医术的伟大。
让她对自己成为一个医者,更加不悔。
“听说了吗?陛下下令,要处死景阳寺那些和尚!”
华荣在官道一处茶肆休息,听到令一桌人的话,猛地抬起头。
说话的是两个普通平民,根本没注意到华荣的注视。
“当然听说了,恐怕大秦没有人不知道了吧,御林军已经围了景阳山半月了吧,听说半月之后就要把他们活活烧死。”
“是呀,前朝笃信佛教,让佛教昌盛不已,当今这般,恐怕会引起大乱,也不知为何如此……”
“不要命了?!这话你怎么敢说?大人物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寻常百姓能够议论的……”
华荣离开茶肆,身后的议论声越来越小。
她一身青灰色僧衣,略黑细腻的脸颊,睫毛弯弯,唇瓣淡粉。
虽长得秀气,但只要人看到她,就不会怀疑她是女子。
只因为她身上的气度包容,眉目温润柔和,看向她时,只觉得如清风拂面,舒适不已。
她仿佛走得很慢,却又在人眨眼之间,行出百步距离。
周围行人,却并没有惊奇望去,似是只当一阵风拂过,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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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公子脉象虚浮,肺气损伤日久,病及于肾,肾不纳气。肾虚失于摄钠,气浮于上,呼吸异常,气短、喘促、呼多吸少、动则尤甚……”
“清风大师呀!那我儿子还有的治吗?”
华荣收回把脉的手,看了一眼焦急忧愁的涂丞相,走到桌前,书写药方。
“小僧不敢妄言,令公子救治太迟,就算好了,恐怕余生也咳嗽不停,咳咳。”
华荣咳嗽两声,将药方递给涂丞相,涂丞相苦着脸接过。
“清风大师,你医术独步天下,如果你都治不了,就没人能够救这孽子了!大师慈悲为怀,还请帮帮我这个孽子!”
华荣道了一句法号:“阿弥陀佛。”
“此药方是小僧多年行医后自创的,如果涂丞相信得过,就给令公子用吧。”
涂丞相大喜:“多谢大师!多谢大师!还请大师移步厢房休憩。”
华荣本想推辞,但是目光注意到床上之人时,微微一动,便接受道谢:“多谢丞相款待。”
涂丞相将药方给丞相府管家,管家便亲自去药房抓药。
“银花五钱,连翘、黄芩各三钱,七叶一枝花、大力子、杏仁各两钱,生石膏、虎杖根、野荞麦根、鲜芦根各六钱,麻黄、生甘草各一钱。每日一剂,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早晚各一次。另加元胡、瓜篓、枯梗、桑皮。”
宣京名医任远之念着手上的药方,目光越来越亮,最后直接拍腿:“妙呀!妙呀!”
他惊喜的抓住管家的手:“这药方是哪位神医所写?!”
管家大惊,挣脱任远之的手:“任大夫请自重!”
后退一步,又恢复了丞相府管家的矜持:“此方是清风大师替我们公子开的,还请任大夫快点儿抓药!”
任远之闻言,面上露出一丝恍然,随即又有敬佩与复杂之色。
“是他呀,怪不得,怪不得,当初来拜访的后辈,如今医术竟已如此高深?我不如他,我不如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