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白天还有几分仙境意味的诡域变得热闹。府邸没有门匾,除了门口的镇气石,只夜晚在大门上方插一面黑色大旗,旗面金线滚边,中间是血红的“诡域”二字。
此时大旗在夜色中无风自扬,府邸内也能看见。这些人大多是正派的子弟,看见这样场景,即使在这待了许久,还是觉得心底泛起冷森寒意。
曾有人问小童休止为什么要挂那样的旗,搞得这儿跟魔教一样。休止只说这地儿夜里脏东西多,那旗是庇佑咱们的。
也没有人敢去问域主,毕竟域主对他们两拨人可不太一样,她对那群自己救下的半大孩子比对他们这些人好一些。
宁欠瑾的小院在府邸最深处,之前没什么大事没有人会去那边找她,后来发现有大事也找不到,他们就放弃了。
府邸灯火通明,府门大开,休止和莺鹊在门外守着门,许多人来来往往。
宁欠瑾从她屋后头的围墙翻出去,直奔离此地不远的神医谷。
这片地区有三个组织,神医谷,晏鬼教,还有刚建立不久的诡域。
但这里地势很奇怪,除了宁欠瑾没人知道神医谷和晏鬼教离得这么近,因为从外界到神医谷和晏鬼教根本不是一条路,看起来没有任何关联。
而诡域,只有诡域里面的人才到的了,因为那个地方是江湖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禁地,十分危险。
宁欠瑾知道许安晴第一个下手的大门派是神医谷,现在她记忆里的那些人都已经全部遭过许安晴的毒手,不出意外,神医谷遭贼就是这几日了。
她很好奇,没有十涧帮助的许安晴,到底是怎么偷到神医谷的宝贝的。
原剧情里,十涧跟随许安晴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神医谷的烂摊子,随后是那群在许安晴看来上不得台面的人,之后就一直助纣为虐帮助许安晴。
许安晴这人惯会装,把自己的形象塑造的极好,只是前期技术跟不上落了些话柄。
她很快到了神医谷,神医谷地势低,她寻了个好位置,跃到山头的某棵树上,开始蹲点观察。
神医谷的防卫还是挺好的,但十涧活了近千年,也不是简单人物。
宁欠瑾有十成把握不被发现。
直到天亮神医谷也没有异动,她没离开,继续守在那里。
神医谷的人本就不多,而且修炼也不算厉害,他们靠什么防身?
——地位和毒。
神医谷本来分为两系,医系和毒系,那时候神医谷还不叫神医谷,亦正亦邪。到现任谷主的师傅那一辈,当时的谷主只收了她一个徒弟,两系就合并了,改名神医谷,并修改门规,往后毒只用来防身。
现任谷主叫流忱,本来是个很好的大夫,医术抛开不说,品德也很好,被许安晴一闹,神医谷和流忱的地位都一落千丈,流忱消失。后来他重现江湖,一身毒术走天下,偏和许安晴过不去,受尽辱骂也没有回头的意思。
宁欠瑾在这守了三天,许安晴没见到,倒是常看到传说中的神医流忱。
流忱是个很温文尔雅的人,但是再温文尔雅的人,也不可能受到那等变故还保持本心。
她坐在树枝上,摆了一个大佬上树的专属姿势,一点也不走心地提前为流忱点根蜡。
但她不会阻止这次事情的发生,许安晴做的妖越多,到时候揭发起来就越快乐。
第四天,深夜,她终于看到了许安晴。
许安晴是从神医谷后山出来的,宁欠瑾凝眸一看,那好像是个地道口。
厉害了,人家神医谷的地道口都能找到。
许安晴人不算聪明,但她金手指特别多,比如现在——
只见许安晴拿着大哥大,时不时低头看一眼。
宁欠瑾不太明白,难道这大哥大还有地图功能?十涧的记忆里没有关于这个的。
她抬起胳膊,掌心向上,手心里浮现出一颗晶莹剔透的青色球体,那球旋转着飞起来,朝许安晴那边而去。
除了宁欠瑾,没人看得到这颗球。
她待在原地,直到许安晴再次回到地道口,宁欠瑾抬手一招,一直跟着许安晴的球回到宁欠瑾手心。
修长漂亮的手轻轻握起,再张开已没有了小球的踪影。
见背着包袱的许安晴进了地道,宁欠瑾也跳下树,离开了神医谷。
回到诡域时天际都开始泛明了,府邸的大门已经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一切。虽然听不到,但宁欠瑾知道里面的人现在还在忙。
她借力上了镇气石,站在上面望向天边。
这里是看不到太阳的,上空缭绕的雾气太重,层层叠叠地包裹着这个地方,形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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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原剧情那般,神医谷失窃在大陆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江湖上和朝廷都义正言辞地说定帮神医谷找出窃贼,给神医谷一个交代。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卖给神医谷一个人情好求神医出手救人罢了。
虽然流忱医德很好,但神医谷有规矩,他不是什么人都救治的。
宁欠瑾又去了一次神医谷,流忱显然知道贼是怎么进来的,地道口已经被他封了。
封印那种封。
许安晴技术还是太差,留下的蛛丝马迹暴露了自己,不过三日,流忱整理出来的证据直至许安晴。
那群被许安晴坑过的人也跳出来,但依旧有一部分人维护她,还说她也会医术,而且她的医术比流忱的好,根本没必要去觊觎神医谷的东西。
当然这部分人到底势弱,掀不起什么大浪。
许安晴在这里自称晴笙,每次出现都是一身神神秘秘的打扮,使得她的逼格刷地就上去了。
此时,神医谷前聚集了许多人,乌泱泱的一片随意在山谷下扎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讨伐神医谷的。
许安晴站在山坡顶,身后就是神医谷的上空,她头戴帷帽,轻纱遮面,一身白衣很是清雅,而她也努力地塑造一个无辜的小白花的形象。
许安晴长相只是清秀,不然她肯定不会遮着脸。
听着许安晴包含委屈的争论辩解,宁欠瑾不厚道地笑了。
没有人帮助,许安晴的话里漏洞一个接一个,后来她索性不说了,只是一个劲的哭。
外面闹了快一天,流忱终于出来了。
他路过许安晴旁边的时候,只稍稍偏头看了她一眼,便走了过去。念力把声音扩散开来,下面乌泱泱的人群也能听清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