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宴会上,郢王妃候选人们一个接一个,你方唱罢我登场,纷纷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献于人前,谁不想成为这夏启国的郢王妃呢,别说这尊贵的郢王身份,就是冲着郢王这举世无双的爆表颜值,谁人不憧憬,不向往呢。只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梦,郢王爷全程黑脸,面无表情,好像在说:任凭你再美的风景也入不了本王的眼。
三十多位贵女们都献艺完毕了,这时舞姬们上场,继续歌舞.......
令狐皇后笑吟吟地朝着坐在邻桌的郢王殿下说道:“在这大殿之上,不知我儿可有合意的女子?”
启煜起身说道:
“启禀皇后娘娘,有”
“噢,何人,我儿快快说来”皇后饶有兴趣地说。
启煜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眼和手落在了身后的怜心身上,说道:“她”
众人顿时觉得很诧异,纷纷将眼光望向这个女子。
远处有人在小声议论着:
“她是谁”
“看这打扮,像个奴婢”
“是郢王爷带来的奴婢”
“长相平平,殿下该不是在开玩笑吧”
皇后又大声问了一遍:“莫不是母后老了耳背,煜王刚才说的是谁”
“启禀皇后,儿臣的心爱之人是她”启煜指着一旁的怜心说道。
“煜儿,母后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位姑娘应是你带来的婢女,母后今天是让你选一位王妃,可不是侍妾呀”
“启禀皇后,她的确是我的婢女,但她也是我的心中所爱,无人能及,至于王妃,本王无意,不选也罢。”
“可是煜儿,母后今天设宴,宴请众位世家小姐,皆因为儿选妃,儿却这般行事,倒叫母后为难”
“启禀皇后,儿臣今日当着众人之面表态,便是为了向天下人表态,儿臣已心有所属,今生只爱一人,虽碍于身份悬殊不能聘她为正妻,但也绝不委屈于她,让她为妾,屈居人下,仰人鼻息,我虽不能娶之,亦不会娶她人,愿为她空悬正妃之位。”
“煜儿,这选妃之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也不急于一时,今日宴会已毕。本宫也乏了。大家都各自散去吧”皇后说道。
众人皆因郢王爷现场认爱婢女感到不解而窃窃私语,却听得皇后这么说了,便纷纷起身拜别皇后。
皇后在众宫婢的簇拥下姗姗离去
众贵女们也在宫女们的引导下,缓缓离开.......
七皇子启冲也起身,朝启煜说道:
“皇兄这是演的哪一出呀,倒叫弟弟有点摸不着头脑”说完,又意味深长地望了望怜心。
启煜并未回答,只是朝着怜心和暮影低沉地说道:
“走”
主仆三人前后离去,只剩下一头雾水的七皇子在那里,嘴里还喊着:“皇兄.....皇兄.....”
..........
郢王府内,启煜正在案上看书,一旁的怜心端着一杯茶水缓缓地放在案上,小声说道:
“王爷今日当众表态,恐怕奴婢今后的处境堪忧”
“主意是你出的,现在后悔恐怕也来不及了”
“奴婢自然不会后悔,只是奴婢以为我为解殿下之忧竟得罪了这么多的权贵,甚至还得罪了当今的皇后娘娘,今后恐有性命之忧,区区这一千两黄金是否太少”
“怎么,你还想坐地起价。”
“不敢,奴婢只是觉得这笔买卖是否划算”
“划不划算,都晚了,不过,本王可以承诺你,必保你性命,让你有命享用那笔钱。”
说完,他抬头望了望怜心,当碰到她那双眼睛时,看到了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繁星点点,不由地心头紧了一下,便急忙垂下头,故作镇静地看书。
怜心平静地说道:“既有殿下这句话,我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此时已是入秋时节,窗外满园的桂花已竞相开放,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一轮明月高悬空中,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芳香......
此时,怜心早已离开了房间,走到这院子中来,看着那满树的金桂,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她望着上方的那轮明月,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竟丝毫未发现下一刻身边已多了一人,
“月影浮动,丹桂飘香,世间美景,莫过于此”只听得启煜在旁边轻声说道。
怜心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却发现郢王殿下正站在她的身旁。
不由地自语道:
“见月伤怀,闻香知味,人间百态,冷暖自知”
又向着启煜欠了欠身子,说道:
“奴婢告退”
便慢慢走远,直到消失在这无尽的暗夜之中,
启煜望着远去的丽影,久久伫立......
自从那日宫宴,郢王殿下当着皇后娘娘和众位前来应选郢王妃的世家千金们的面前,认爱自己的婢女,还表明立场:此生不再另娶他人。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京都的上层圈子,甚至连市井小民也有风闻。那些个原本想把女儿嫁给郢王的世家们都觉得一时难以接受。想不到这尊贵的郢王殿下竟是如此没有眼光的人,为了个卑贱寻常的婢女,而放弃高贵貌美的世家千金。这简直不是常人的思维,实在匪夷所思。
这件事情也很快传到了夏启皇帝的耳中,这日,老皇帝传召郢王殿下进宫就是为了过问此事。
嘉元殿内(夏启皇的偏殿)老皇帝正在向自己最爱的儿子秘密询问此事:
“煜儿,朕听闻那日宫宴,你拒绝选妃,可有此事”
“启禀父皇,确有此事。”
“煜儿,你可是孤最宠爱、也是最看重的儿子,孤一直希望你能早日成家生子,也好对你九泉之下的母后有所交代。另外,你可知道身为王族,娶妻娶的就是妻族背后的势力,你虽然是朕亲封的郢王,其地位身份之尊贵也是仅此于太子的,但是倘若你还想更上一层就必须不断壮大自己身后的势力,而令狐世家可是我们夏启王朝的第一世家,其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他们既有意将嫡女嫁于你,对你来说,有利无害,吾儿何不顺水推舟,成全好事呢。”
“父皇,儿臣自然知道父皇疼我,为我筹谋,只是这令狐世家也绝非善类,他们作为太子的母族,本应是太子那边的人,可现在又算计着将嫡女嫁我,可见其心叵测,儿臣可不想身边安插个眼线。”
“就算不选令狐世家之女,也可选其他世家的,煜儿又为何谁也不选?”
“儿臣听闻,当年先令狐皇后去世,朝臣们建议父皇迎娶并册立令狐世家的小女儿为继后,可是父皇却执意要立我生母为后,而当时我母后可是身份成谜的外邦女子,不知父皇看中了什么”
一听郢王说起魏皇后,老皇帝的眼里充满了悲凉,他停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你母后可是我此生挚爱,想当年,她为逃婚,化身平民女子,藏身启国,那日,孤正巧在民间微服私访,在一家客栈里,邂逅了阿萱,并对她一见倾心,当时她自称是北齐人,因家中贫困,被哥嫂卖给一商人做妾,她不愿,便在过门的前一夜逃跑,一直逃到了我夏启国都,还在这里安顿下来。那时,阿萱虽然自称贫家女,也衣着朴素,可是却难掩其绝世的容颜,高贵的气质,满腹的学识,她的出现让朕乏味的人生多了许多的惊喜,后来她随我进宫,可是当时我已有皇后,只能封她为贵妃,但是在朕心中,早已认定她是此生唯一的妻子,后来皇后去世,朕不顾众臣反对,执意立她为后。朕这一生,娶诸多女子,皆为权谋算计,唯有你母后一人例外。”
“问天下痴情谁人,唯父皇也”
“可惜阿萱终是离我而去,朕情愿她瞒我一世,倘若她不将身份据实以告,朕就不会带她回北齐参加你外祖寿辰,而你外祖就不会因为突然见到你母后过于激动而去世,而阿萱她也不会因为自责而忧虑成疾,难产而亡。有时候,朕真希望,阿萱她不是北齐的公主,而只是一介贫家女,那么我们便会一直相守到老........”
这时,皇帝哽咽起来,而他的眼里早已泛起了泪花。这位两鬓已斑白的老者,这位拥有至高权利的王者,原来内心也有柔软的一面,只要一触即便像那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莫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只是未到情浓时。
启煜望着陷入悲伤的皇帝,说道:
“父皇,莫要悲痛,保重龙体要紧,想来母后在九泉之下也不愿见此情景。”
“煜儿,你是朕与阿萱唯一的骨血,朕待你自与其他皇子不同,朕恨不得把这一切都给你,可是碍于形势,还需从长计议,你可明白孤王的苦心。”
“父皇,我都明白,可是儿臣或许不想,也不愿。”
“煜儿,你要谨记,身为皇族人,必须要争、要夺,倘若不争、不夺,就意味着被动,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只有当你成为权力的最高掌握者,才能支配自己的人生。”
“父皇,儿臣告退。”
“去吧,那个婢女很特别吧”
“哦”
“能让煜儿看中的女子必有过人之处”
“嗯”
“煜儿,等你足够强大,便可随心所欲,父皇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