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三十六章:世上人心最难懂(1 / 1)月影寒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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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夏启国最受启皇宠爱的郢王殿下的生辰与其父皇的生辰竟是同一日。这父子俩同一天生辰倒也是世间罕有的父子缘分,也难怪启国皇帝能够独宠这个五皇子。

启皇尊名“玉”字,启玉也。本来,君王的名讳是有所忌讳的,不管是皇子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取名都应避讳与皇的名字同字或重音,即便是在皇未登基前先取的名,到最后也是要改名的。可是唯独这个五皇子却是个例外。

这启皇帝为了表示对这个儿子与众不同的宠爱,竟然特地赐其名为“煜”字。而“玉”与“煜”正好是谐音。如此明目张胆的偏爱,也难怪各怀鬼胎的当朝太子和皇后都对其生出猜忌之心。

鄙人以为,即便寻常百姓人家,父母倘若偏心一子,势必会招致他子嫉妒,致兄弟不睦;更何况是子嗣众多,人员复杂的皇族,自然是兄弟阋墙,手足相轻。为父母者,应兼爱众子,不偏不倚,方能子女和睦,这才是天伦之乐,此是后话。

言归正传,话说半月之后,启国郢都将迎来今年的最大盛事,那便是启皇的寿诞,也是启皇五子的生辰之日。更何况今年乃是启皇六十寿诞,自是比往年更隆重些。虽说还有半月,整个郢都上下,从皇城到皇宫提早被布置得一派喜气之色,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各地的官员还有藩王们也陆续提早进京为启皇和郢王贺寿。

还有陈、魏两国也会派出使节来郢都朝贺......

她在郢王府这几日的日子过得倒也平静。自从那日回王府跟五皇子谈完之后,他既没有唤她去服侍,也未曾来见过她。虽说她仍然住在沁园内,因住的较偏,离他居室也远,并着她也刻意想躲避着,也只在自己居室周围几米处活动,况且日常起居也有先前启煜指派给她的婢女服侍着,算算日子,她也有三、四日未见着他的面,倒也是相安无事。

这日,她闲来无事,实在无趣。便向服侍她的婢女要来笔墨纸砚,想要描绘丹青来排解心中的烦闷之情。想她作为陈国公主,六艺皆精,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更是绘得一手好丹青。手起笔落,一气呵成,不一会儿,便绘得一张美人图。看画中美人,虽着一身素服,装饰全无,且面带郁色,却难掩天香国色,孤傲清冷犹如世外仙姝,明眸善睐更觉顾盼生辉,此女只应天下有,人间难得几回寻。

她望着画中的女子,心中说道:“陈芫芙,许久未见,不知你何时才能人归故里。”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她的身后出现了两位年轻男子,来人正是五皇子启煜,还有七皇子启冲。

只见启冲一边拿起案上那副美人丹青痴痴地望着,一边向身旁的启煜说道:“五哥,你看这画中的美人绝色超脱,栩栩如生,让人见之忘俗,真想不到她不过一介婢子,还有这画艺,倒难得一见。”

五皇子启煜并未搭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倒是她被眼前这两位不速之客着实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没有表情地说道:“七皇子殿下过奖了,奴婢的拙作难登大雅之堂,让二位贵人见笑了。”

七皇子启冲并不介意,而是追问道:“这画中女子是为何人,可有原型。若世间真有这等女子,本王必以正妻之位予之”一边又向启煜说道:“到时,还望五哥不要与为弟争之。”

启煜一脸漠然,说道:“七弟大可放心,本王亦心有所属,必不与你相争。”

倒是她一脸不悦之色,心想,就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也敢如此轻薄本公主,嘴里却说道:“这不过是奴婢一时兴起之作,哪里原型一说,七殿下不要见怪才好。况且七殿下乃皇室贵胄,早已阅尽天下绝色,即便真有画中女子,也未必能入得殿下之眼。”

启冲悻悻地说道:“这样的女子恐怕也只能出现在画中。又一脸坏笑地望着启煜,说道:不过,倘若真有其人,恐怕也只有五哥这样的神仙美男才配吧。”

启煜并未理会。

她听到这话,心中更是不悦,心想:“想我陈国公主,何等尊贵,今日竟被这些个登徒浪子戏谑,真是可气”虽然不悦,却不能发作,只能无奈说道:“两位殿下,想来何等尊贵,今日怎的突然驾临奴婢房中,岂不是有失身份。”

“听你这意思,倒是怪我和五哥不请自来罗。这是五哥的王府,五哥想进哪不行。”启冲故意嚷嚷道。

“皇族子弟尊礼守礼,更何况,殿下为主,奴婢为仆,主进仆房,是为不妥。主人言行有失,奴愿作忠仆,冒死谏言。”

“哈哈哈哈”启冲望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顿觉好笑,望向启煜,说道:“五哥看上的女子果然不同凡响。只是未免太牙尖嘴利了些,五哥应该好好调教一番才是。”

“不劳五弟费心。”

启煜悻悻地说道:“罢罢罢,你们俩着实无趣,此地我还是不久留了”又拿起桌上的那张美人图,对她说道:“这张画我便带走了,作为你冒犯本王的补偿。”说完便快步走了。

她知道此画如果外传,恐怕会引出些事端。本想拦住七皇子要回画作,可无奈对方走得飞快,只得眼睁睁看着画被拿走,又想着:“这画到了七皇子的手上,恐怕是个隐患,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却听得启煜说道:“你们陈国都是这般训练细作的?”

她正因为刚才之事而绞尽脑汁想着应对之策,却冷不丁地听他来这么一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见她一脸茫然,说道:“不知殿下为何有此一问。”

五皇子不紧不慢地说道:“罢了,本王不与你计较。既然你画技不错,不如也给本王描绘一张画像可好。”

她有些吃惊地望着他,轻声说道:“殿下要我画你?”

“你可愿意”他试探地问她。

她心想:“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嘴上却说:“殿下旨意,奴婢岂敢悖逆,只是画技不精,恐怕到时会辱没了殿下的仙容,还望您不要怪罪。”

“倘若你尽力而为之,本王自然不会怪罪。勿须再多言,你画便是。”

“既如此,还请殿下移步交椅入座,奴婢画便是。”

等到启煜在那把交椅上坐定,她理了理案上的笔墨纸砚,准备作画。

她开始端详起眼前的这位神仙般的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仔细地去打量这位启国的郢王殿下,面如白玉无暇,肤若凝脂可破;眸似繁星璀璨,唇类桃心娇艳;自古都道红颜是祸水,岂知祸水亦有男儿身。美色当前,她如何能淡定自若,不由得有些面红耳赤,急急地将脸低下,不再向他望去。幸好有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凭着心中记忆快速在纸上作起画来。不一会儿,一位仙姿灼灼、清波皎皎的绝世美男跃然纸上。

启煜见她作画之始,还向他就坐的方位看了一会,之后就一直埋头作画,再也没看他一眼,于是便早早的离开了位置,来到了她身边,站立了片刻,又见她半盏茶未到的时间便完成了作画,心中不免叹道:“这丫头果然有过人之处。”又将桌案上已画好的图拿起仔细端详起来,心中又惊叹不已:“果然技艺超群,人物栩栩如生,画中之人不但与我相似十分,最难能可贵的是她竟将本王的神韵气质以及心境都能描绘出八九分,也实属难得。”

她见五皇子只是看着画不言语,也不知他是否满意,便试探地说道:“奴婢技艺浅薄,无法将殿下的仙容神韵如实还原,还望殿下恕罪。”

他冷笑一声,平静地说道:“适才见你作画之初只看了本王一眼,便一直埋头作画,再不看我。我当时便想,你这般无视本王,又如何能画的像,可谁知你画得竟这般像我。可是你心中早已将本王的容颜烂熟于心?可是心中有我?倾慕本王?”

她一听这话,心中大骂:“好一个登徒子,这般恬不知耻,大言不惭。本公主不过是有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况且画技卓然,如何到了你的嘴里便成了倾慕于你。便是那全天下的女子都倾慕于你,本公主也绝不会倾慕于你。”可是碍于眼下的身份,只能隐忍不发。便笑着说道:“殿下如此美若天仙,便是那天下的男子都会倾慕于你,更何况奴婢,只一个卑贱之人,便是倾慕于你又有何大惊小怪。倒是殿下神仙般的人物,竟也这般眼低浅薄,与我这般人物打情骂俏,成何体统。”

启煜静静地听着,并不动怒,听完她的话,反而更觉有趣,笑道:“你这般有趣之人,又何必拘泥于尘俗偏见而妄自菲薄。你知我并非世俗之人,也绝无世俗之见。天下苍生,众生平等。英雄从不问出身,何以贫贱论高低,交人只愿交心,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她有点震惊,心想,他身为皇族之人,竟有这种超凡脱俗的想法,倒也难得。便是她这个学道之人也免不了尘世俗见,她从小出身于等级森严的皇族,早已习惯于人分三六九等。也时常生出高高在上的优越之感,今日听他这么一说,竟有点自愧不如。

他见她不言语,又说道:“皇族子弟也并非天生高贵。倘若他日王朝更迭,成王败寇,自然是唏嘘不已;而平民百姓也并非是永生低贱,怎知他日不会因一时因缘际会而一飞冲天呢?我看你也是冰雪聪明的人物,也并非似那屈服命运之徒,又何必说这些违心之论?”

她听着这些话,竟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他,心里胡思乱想着:这位五皇子的想法还真是与常人不同,竟有我师傅丘矶道人的境界。嘴上只说道:“殿下的众生平等论,境界之高,我真是自愧不如。自可惜我与殿下也不仅仅是身份悬殊,这其中还隔着国家大义,又如何做得了知己。”

“这也并非难事,倘若启国与陈国百年间不起纷争,相安无事,你我之间也并无利益冲突?况且我夏启国有仁君治世,又崇尚和平,从未有侵略他国之心。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陈国国主也有此心,你我便不会成为对立方,更不用为国家大义做甚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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