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冉一直目送着燕子和夏楠她们离开,直至连背影都完全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王瀚北实在受不了他那痴心汉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出言讥讽:“季冉,我真是忍了你很久了!你是有多喜欢她啊,我看你恨不得帮她抱着那个小孩送上楼是不是?”
“呵呵,那小姑娘是挺可爱的啊。”季冉笑嘻嘻的看着手机微信里夏楠的头像,“哎,夏楠怎么不用自拍做头像呢!”
王瀚北觑了一眼他的手机,叫道:“季冉!你够了啊!”
“哈哈哈!我逗你呢!夏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用自拍做头像呢。我猜她的朋友圈里都不会有自拍。”话虽这么说,季冉还是点开了夏楠的朋友圈,呵!不仅没有自拍,压根儿就没有朋友圈的记录,他遗憾却也满足地长叹了一声。遗憾是因为,果然他靠微信是找不到一张夏楠的照片的了;满足是因为,他对她的料想一点儿也没错,她果然就是他意料中的那个夏楠。
“哎!季冉,我问你——你在美国的时候不是有过两个女朋友吗?”王瀚北疑惑地问,“为什么我觉得你的样子像那种情窦初开的高中生呢?”
“所以我之前那两段恋情都很短暂啊!”季冉转过脸看着王瀚北,“……我们中国男人和外国女孩儿谈恋爱,多少还是有文化障碍的啊!我确实也爱过她们。但是那种言有尽意无穷的心意相通,就好像永远都找不到。”
“你谈个恋爱,倒和写诗一样。”王瀚北挖苦道,“你是想找个solemate?”
“当然。”季冉大方承认,“漂洋过海来这里,不就是想做一点儿喜欢的事情;找到一个真正爱的人吗?”
“活得这么简单,可真好!”王瀚北单手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那是。难道要和你们两兄弟一样,斗成乌眼鸡,人生才痛快吗?”季冉紧追不舍,“周二那块地拍到后面你大哥竟然退出了。这是什么情况?太不像他的风格了。我还以为,他肯定会咬住不放的呢!”
“见到血了才咬住不放啊!都是骨头没有肉了,还咬它干嘛!”王瀚北不屑地说,“拍地这种事儿,外行人看着热闹,内行人得有多少算计?昨晚我去爸那里,还听他夸大哥成熟了,说做生意,有时候懂得放手更难。”
季冉听到此处,又是一声长叹:“你家老爷子这智慧,再加上你们两兄弟的能力,如果还能一条心,宏达未来说不定能成为中国的马尔斯家族呢!”
“一条心这件事儿比成为马尔斯还不靠谱。”王瀚北不以为然地一嘻,“还是先指望我们糖果公司能出两个和马尔斯的士力架、彩虹糖那么经典的产品吧。说起来,你等我下,我得给丹麦那个公司打个电话,问问他们设计得怎样了?”
季冉耸耸肩,做个了请便的手势,就窝在座位里,给夏楠发起微信来。
然而,夏楠一回到家,就把手机给调成了静音。从周三开始这四天来,她一直都在抗拒手机,若不是实在要接的电话,实在要回的微信,她统统当作没有看到。
好在她的工作并不要求必须24小时待机,或者必须回复每一条工作的微信群。相比工作,单位的微信群里仿佛八卦消息更多。
周二Z大土地拍卖一结束,微信本地新闻的各个公众号就开始了一轮轮的推送,先是快讯,Z大地价再次刷新记录;紧接着开始一篇篇不同角度的深度报道,让这个原本就备受关注的地块成为了本周热点。
其实夏天在当天晚上就看到了新闻,正源经过近30轮的竞价,最终以最高限价加自持22%竞得原Z大地块。“恭喜你!终于如愿。”夏楠在心中默默的说道。心是痛的,但是眼睛里没有悲伤,她早就料到了。只要是陈锐锋想做的事情,他会不计代价的做到。
夏楠一直记得,那一次陈锐锋陪她一起看迪士尼的《狮子王》。他告诉夏楠:“其实在动物世界里,狮子常常死在鬣狗的嘴里。鬣狗可不像狮子王那样在乎什么王者的尊荣,它走路和奔跑的姿势都不好看,但是它的速度惊人,很有耐力,还拥有锋利的牙齿和惊人的咬合力,所以一旦被它们咬住,即便是狮子也很难幸免于难,因此鬣狗被称为‘碎骨者’。”
“你不觉得‘碎骨者’这个称呼很酷吗?”陈锐锋笑着问她。
夏楠记得,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心中有过一闪而过的“惊骇”之感!
所以她似乎早就知道,这块地一定会落入他的囊中,即便面对的是宏达这样强悍的对手。也就是从知道这个消息的那晚开始,她就有点儿怕看手机里的那些推送,那些微信的聊天记录。她早就能想到,像闪闪这样的人,会在群里怎样把那一条条关于正源的消息转发出来,并且@她,以那种口吻恭喜“她先生”又有了一个怎样巨大的斩获!
而她,至今不知道怎么告诉这些人,她已经和陈锐锋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