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干嘛？”王瀚北也跟着跳了起来，一把拉住季冉，“你别冲动啊！”

不言不语并不代表漠不关心。这几天，季冉常常想起那晚的陈锐锋，他当然好奇，不止好奇，他直觉这个突然闯来的男人与夏楠的关系还不简单。可是，他打定了主意。如果夏楠不主动和他说，他就不去问。这是他对夏楠起码该有的尊重。

“小北，这次新品上市的投放方向，我会再想一想，然后给你一个完整的方案。”季冉平静地说道，“其他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王瀚北细细看他的脸色，没看出一点情绪的波澜。他这才放下手，坐回到沙发上：“哦。好。”

离开王瀚北办公室的季冉改了主意，既然知道了她为什么难过，就不该继续放任她一个人。

季冉边下楼，边拨通了文艺台马总监的电话：“你好！马总，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有啊。季总您说！”马总监一听他的声音，就用讨好的口吻迎合道。

“宏大食品马上要上一个新产品。我想投文艺台。方便的话，到你们办公室找您可好？”

“哎呀！谢谢谢谢！季总您是现在过来吗？那我就在办公室等您？”

“嗯。另外……您能否帮我约下夏楠。我想与你们俩一起聊聊。”

“夏楠？您说的是《十点离岛》的主持人夏楠，对吗？”马总监质疑了一下，“呃……这个……你想投她那个节目？”

“对！”

“可是……我们台长对这个节目好像有些另外的想法……”马总监在电话里支吾了一下，“那个……等见面了我和您细说吧？”

“好。”季冉已经走到了楼下，他把手机塞进了皮夹克的内兜，戴上头盔，跨上摩托车，便向着广电大楼的方向绝尘而去。

这几天，马总监每天都往茹台长的办公室跑。接到季冉电话的时候，他刚从台长的办公室里出来。季冉的意思，他仿佛能猜到，不过台长的意思，他这几天是终于咂摸出了味儿。

他感觉到了，茹总不太喜欢夏楠，更不喜欢夏楠的节目。最开始，台长挑战这个节目的定位有问题，距离听众太远；接着，他又觉得夏楠的主持姿态过于清高；后面，他甚至觉得《十点离岛》这个节目的名字都有问题——“谁听这个名字，能想象出这是一个电台节目呢？”“你们觉得，一个偶然打开收音机的听众，听了这节目的名字，能明白它是讲什么的吗？”

怎么说呢？马总觉得，茹台长的意见，也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之前他其实也有过类似的感受和疑惑，但是呢，一方面他对自己的“艺术修养”不太有自信，怕说出来会被人耻笑；另一方面，那时掌权的是柳台长，柳台长对夏楠的支持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这季冉和这宏达怎么就看上了《十点离岛》呢？”马总心里嘀咕了一句。

没多久，季冉就大踏步走进了文艺台的办公室。马总虽然升了职，但还一直没有换办公室，仍然蜗居在文艺台大办公室的一个角落。季冉是第一次进这个办公室，他的眼睛快速地扫了一圈，办公室除了一两个实习生模样的人，并没有夏楠。

马总把他领进了隔壁的小会客室，季冉直陈来意：“马总，原本今年我们的投放计划在年初已经全部做完了。但是，我和王总争取到了新品的追加预算，我准备就投在你们文艺台。”

“哎呦呦！谢谢季总，谢谢王总！”马总监双手合十，陈恳地道谢，“我们也肯定给宏达配最好的资源，季总，要不您详细和我说下你们的要求？”

“嗯。我们这次想玩点儿不一样的。”

“当然当然。怎么个不一样法？”马总打开笔记本。

“我们想和节目结合一下。”

“这个想法好！不过，刚才你电话里提到夏楠，难道是想和夏楠那档节目做结合？”

“对。我们想给听音乐的人送糖果。”

“哦。”听到此处，马总放下心来，“季总，其实我们文艺台不仅仅夏楠那个节目是音乐类节目。比如《下班路上》。它事实上也还是个音乐节目，而且，这个节目的收听率很高，两个主持人也是我们的王牌。节目把控能力很好，你们的产品想要植入，这种节目更加合适。”

季冉翘起二郎腿，笑了一笑，也不说话。

马总监见他这个模样，赶紧又补充道：“而且，说实话，季总，《下班路上》即便你们要投放，我这里还得再去协调，现在啊，各个品牌都想要投这个节目，档期还是个问题呢。”

“所以……夏楠那个节目有什么问题？你电话里说，台长对她的节目有想法？你们想怎么弄？”季冉不接他的茬，只问自己关心的问题。

“哦……”马总监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也还没有确定，但台长可能有想法，这个节目要得更接地气一些。”

“嗯？那夏楠怎么办？她做新节目的主持人？还是调整到别的节目里？”季冉赶紧追问道。

马总监忽然觉得，不对啊！怎么比起投放，这季冉好像更关心的是夏楠这个人呢？

“那个……不知道我这么问，会不会太过冒昧——”马总监小心翼翼地看着季冉的脸色，“季总，夏楠主播和您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