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总监第二天中午就给季冉电话确认了台长周末的行程，并且在三人的微信群里也@了夏楠。季冉便联系了马场的朋友，对周日的会面细细做了交代。

周日还真是一个好天气。一大早金色的云霞漫天，微风轻柔。小区里除了个别早起锻炼的老人走过，还是静悄悄的。季冉到得早了。他把摩托车熄了火，停在院子门口樟树下，信步走到燕子家楼下，静等。前一天晚上他已和夏楠约好，周日一早来接她。

周六没有节目，夏楠睡得很早，此刻也早早起了。她怕等下季冉来了，吵着燕子和圆圆，便提前蹑手蹑脚出门，准备早一些到楼下等季冉。

当夏楠一路小跳着下了楼，迎面就见到了季冉。

“这么早？”夏楠抬起手腕看表，此刻比他们约定的时间早了足足20分钟呢。

“你也早。”季冉咯吱窝里夹着头盔，正跨坐在楼下不知谁家的一辆二八破自行车后座上。见到夏楠，便站了起来。

今天的夏楠看起来有点儿不太一样。她绑了个高高的马尾，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更衬得整张鹅蛋小脸标致细腻。晨光下，她的皮肤看起来晶莹剔透，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意，红润润的嘴唇边还有一个浅浅的可爱的笑涡。

夏楠原本身形有些娇小，今天难得的穿着一套修身的深灰色运动衣裤，腰身和裤缝边沿几道浅蓝色的曲线，不仅修饰得她的身形纤秾合度，还显得身材格外高挑了一些。

季冉看着眼前活力满满的女孩，笑问：“早餐呢？不会这么早已经吃过了吧？”

夏楠吐吐舌头：“还没……你呢？我们这巷口的生煎包可好吃了！我本想去打包给你……”

“那现在一起去吧。”

暮春树荫下，简陋的小矮桌边坐着一对年轻男女，笑意盈盈的边吃边低声对谈。男人的胃口看着极佳，吃了一盘又要一盘，像是怎么也吃不够；女人小口小口吃得斯文极了，但也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男人时时留意女人，拿纸巾，递调料，把煎得火候最好的小包子拣出来，送到女人面前，每一个动作都是恰到好处、自然而然的样子。

那些排队等着生煎包出锅的人，那些清早打着呵欠路过的行人，都自觉不自觉地扭过头去看他们一眼。

见季冉吃得差不多了，夏楠站起来去付钱，季冉也不客气，只笑着看夏楠和那早餐店的老板算账，把盘子里最后那个包子囫囵塞进嘴里，这才跟着起身，舒服地伸展四肢。

夏楠正走回来，看着高大的季冉正在揉腿，抱歉地问：“这桌子太矮了，你坐得不舒服吧？”

“哈哈！为了吃到美食，这是应该付出的代价。你知道吗，夏楠，我最喜欢小吃店。自从到这里，我发现这个城市很多角落都藏着超级美味的小吃店！”

“嗯！所以，这家店你觉得味道怎样？”夏楠俏皮地反问。

“It's really tasty！”季冉由衷地赞美。

城市的早晨慢慢醒来，两人并肩走回院门口。

“你说这车买了很多年？看着倒还蛮新的。”夏楠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看摩托车，只觉得有趣。昨晚电话里，季冉专门征求她的意见，说马场挺远的，路也不好走，坐他的摩托车去行不行。这是个新奇的提议，让她有些雀跃。

“嗯。那次闯了祸以后，一直放朋友车行里。那人也在俱乐部玩车，怪兽也熟。”季冉打开后座，拿出一件夹克和一个崭新的红色头盔，“这件衣服是我的，你穿上吧，车开起来挺冷的。还有这个头盔，新的，你戴戴看。”

夏楠一一接过。季冉见着夏楠穿戴停当，这才利索地戴上自己的头盔和手套，一抬腿跨上车，冲夏楠摆头。

夏楠踮着脚，攀着车架爬到后座上。季冉侧着头，一动不动，感觉着她悉悉索索的细小响动。直到后面不再有动静。他犹豫了一下，反手摸索着找到夏楠的手，轻轻握住。尽管隔着手套，他也能感觉到那双手纤小而柔软。

夏楠的双手冷不防被他拉住，她下意识地往回抽了一下，却也马上明白了季冉这动作的意思。季冉把夏楠的手拉到自己身侧，让她抓住自己的衣服，这才踩下了油门。

摩托车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惊起了一旁散步的麻雀，噗愣愣直冲上天。季冉压着车速，缓缓驶出小区，驶过小巷，直到大马路口。他停下等红灯，又伸手轻轻握了握夏楠抓住他衣服的双手，这才猛地踩下了油门。

轰鸣声骤然而起，引得行人纷纷侧目。摩托车如脱缰的野马，向前蹿去。夏楠心里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一把抱住了季冉的腰，好在头盔戴得严实，遮住了她刹那间绯红的脸颊。她这才明白季冉刚才握她手的意思，那一握便是他的温柔。

周末此刻的马路，依然空旷。季冉载着夏楠在阔大的城市大道上飞驰，只觉得曙光中掠过的这一座座摩天大楼，如同绚丽的万花筒一样好看。他发现自己竟在这一刻，爱上了在都市御风而行的感觉。是的。他这个从“风城”芝加哥来的人，第一次爱上了大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