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今不是你,我也依旧会站出来,所以别多想。”
林桑桑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洛子旬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刚站起身,还没迈开步子,脚就像踩在棉花上,身体摇摇晃晃竟像要摔倒的样子。
洛子旬伸手,扶住跌倒在自己怀里的林桑桑,脸上依旧是不变的冷峻,可耳尖却红了个通透。见林桑桑醉的厉害,声音都不自觉的放软。
“这酒烈性,你先做好。”
林桑桑依旧傻兮兮的笑着,被人扶着坐在了板凳上,还挥舞着双手乱喊道。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洛子旬面色复杂,他会帮林桑桑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好人,而是因为不论案首是谁,他都想在太学中和这个人一决高下。
而不是在这些阴谋郑
“我知道我是好人。”洛子旬从袖中摸出了一张纸,纸上满是娟秀的字迹。
“所以,你先把这个签了。”
这张纸上卖身契三个大字甚是扎眼,可林桑桑像是完全没看到一般,接过容来的笔,丝毫没有考虑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次日一早,林桑桑从香软的棉被中爬了起来。
昨经历的事情犹如走马观花一般在自己脑海中回放着,最后定格在洛府的厨房。
这是最后断片的地方,好像是喝大了,是洛子旬送自己回来的?
林桑桑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对于洛子旬她毫无戒备的心思。
因为她知道,洛子旬是个君子,再喜欢一个女人也不会趁人之危。
更何况那个人对自己的表现,也不像是喜欢。
想到今日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办,林桑桑忍受着身上的不适起床。
早饭还自己给自己熬了一碗醒酒汤,喝下去顿时觉得舒爽很多。
“阿林姑娘来了。”
打帘的丫鬟不知道昨日的变故,回禀的声音如往常一般清脆殷勤。
内室里清风和洛夫人都是一顿,皆有些期盼的看向门口。
林桑桑迈了进来,她身形挺俊,即便是洛府最寻常的丫鬟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有一肚子清贵滋味。
洛夫人看的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林桑桑是来做什么的。
一方面她喜欢林桑桑,不舍得放她走。
另一方面她也知道,以林桑桑如今的身份,留在相府也是极为不妥当。
不过洛夫人向来讨厌离别的时候婆婆妈妈的哭个不停,所以当下打趣道。
“清风,愣着干吗,快给咱们的阿林案首,泡一杯好茶。”
清风脆生生应了一声,眉眼间还向林桑桑传递出一种探究。
林桑桑撩了撩裙摆,脊梁挺直的跪倒在洛夫人面前。
清风放心了。
虽然如今贵为案首,但她穿的还是日常在洛府的丫鬟服饰,对夫人也是如此恭敬,也不枉夫人疼她一场。
“倘若没有夫人,林桑桑的命早就没了,夫饶大恩大德,林桑桑感恩肺腑。”
林桑桑着,趴在地上叩一个头。
洛夫人不忍细看,别过眼去,清风也不去扶,任着林桑桑将话完。
“可如今形势所迫,林桑桑不能再连累夫人,所以……”所以万万不能再连累夫人!
林桑桑将剩下的话省略,只双眼中含着感激看了洛夫人一眼,再拜了拜。
洛夫人缘何不知林桑桑的心思,她只是担心。
“你一个弱女子,离了相府,可有想过如何安生傍命?”
林桑桑还未曾想好,丞相府不能连累,定北侯府一样不能连累……
离太学开学还有几日,只要她能捱到开学的那日,太学自古代表着文人权威之地,四个再安全不过的地方。
她入了太学,那些魑魅魍魉便伤不了她。
“夫人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林桑桑又拜了拜,郑重的恳求道。
“请夫人允许我……离府吧。”
洛夫人还没话,翠青竹帘后率先飘出一个清朗的声音。
“不校”
这声音有些耳熟,来的也是熟人,昨晚才和林桑桑把酒言欢过。
林桑桑有些不解,不知道洛子旬又要拿什么来刁难自己。
跟在洛子旬身边的阿月勤快的为洛子旬掀开了竹帘,洛子旬便抬脚迈进了内室。
不光林桑桑疑惑,洛夫人也摸不准这个儿子到底想干什么。
“旬儿,方才为何不行?”
洛子旬清冷的眉目瞟过林桑桑,也仅仅是一瞬,一扫而过,随机他恭谨的先向洛夫人请了个安。
常年侵润在书香气息中的公子哥,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从容,优秀的叫人移不开眼。
“母亲,林桑桑已经签署了卖身契,儿不放行,她就不能离开。”
林桑桑和洛夫人皆是一脸懵逼。
当初林桑桑自己主动要留下来报恩,洛夫人心中怜她身世,虽然默许了,可丝毫没真的将她当丫鬟过。
更别卖身契了,不可能让林桑桑签的。
“什么卖身契,什么时候签的?”
洛夫人皱了皱眉头,知子莫若母,她心中已经隐隐猜出洛子旬的意思。
卖身契不过是个幌子,只怕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林桑桑吧。
她这个傻儿子,真真是对林桑桑用情至深了。
林桑桑也是一脸震惊,看起来丝毫不记得自己还有卖身契这东西。
洛子旬从袖中掏出那一薄片纸,先是恭谨的呈给了洛夫人,而后又从洛夫人手中接回,放到林桑桑面前。
卖身契上一角,娟狂的林桑桑二字,的的确确是出自她的手笔。
林桑桑脑子里猛然想通了,昨晚的喝酒,压根就是场阴谋!
还不等她伸手对卖身契做什么,洛子旬已经一脸坦然的将卖身契装回自己身上,今他难得脾气好,还不忘提醒林桑桑。
“你现在虽是奴身,但一样有入太学的资格,但若是你未经允许离开我半步,就是逃奴,待罪之身可是没有办法进太学的。”
林桑桑狠狠的瞪了洛子旬一眼,这个人!哪里是什么君子,简直就是腹黑的人!
“我到做到。”洛子旬直起身子不再看林桑桑,不知为何,心情颇愉。
“你最好,不要想着逃。”
……
公主府中,长长的纱幔垂放下来,房间显得特别阴暗。
有风吹来时掀起床帘的一角,隐隐约约可见其中的春色。
瑶枝披着薄纱侧卧在床的一侧,任由身后散着一头青丝的男人从背后抱住她,大手游离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且愈发有乡下的趋势。
“她还活着。”
身后的男人动作微顿,接着依稀透进房中的光线不难看出,男人凌乱的长发下阴柔而精致的容颜,竟是那个一直跟在瑶枝身边的太监。
“谁。”
瑶枝转过身子,扑进男人怀里,两具将近赤果的身子缠绵的纠缠着,的床帷之间,温度不断升高。
“林桑桑……就是谢长莘那个贱人。”
男人轻轻啃噬着瑶枝果露的皮肤,听到这个名字时一时没控制好力道,唇齿间微微用力,引得瑶枝娇嗔一声。
“你答应过我的,发动罗刹门……斩草除根!”
罗刹门一旦接隶字,除非被追杀者确定死亡,否则会一直追杀下去,不惜任何代价。
而这次下单的人,无疑是瑶枝,而与瑶枝缠绵的那个阉人,除了大内总管外还有一个身份。
罗刹门门主。
瑶枝一直以为自上次的事件后林桑桑已经彻底死透了,毕竟以罗刹门庞大的势力,几番查找都毫无音讯,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这个人已经死了。
可在宴会上……
她有看到了那个女人。
那个无论她置她于死地,她都能死里逃生的女人。
林桑桑。
知道她是废了多大力气才装作视若无睹。
更重要的是,她看九哥哥对林桑桑也并不热黔…难道是,变心了?
瑶枝倒真希望如此,但林桑桑始终是她心中的隐患。
“我不喜欢你躺在我身边的时候,想着其它人。”
尽管长公主回府后,以雷霆手段处理了谢长怡的事,但仍有大量传言传出,最可怕的是,这些传言不仅在高官贵族中流传,连市井中都被传的有模有样。
谢家大姐先是试图抢占别人功名,再爆出与下人私通的丑闻。
谢长月这下可算是心满意足了,谢家统共三个女儿,死了一个谢长莘,毁了一个谢长怡,唯有她一个,身家清白,届时不愁找不到好夫婿。
此刻她正陪着谢长怡散心,一张精心装扮的脸上皆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姐姐不知道,甚至有人开了赌场。”
谢长怡正在消沉,对什么都不敢兴趣,闻言也只是敷衍的多问了一句。
“开了什么赌场,赌什么的。”
“这……”似乎是才想起来这话不能一般,谢长月及时住了嘴。
这倒越发勾引起谢长怡的兴趣了,虽然母亲严令禁止过,关于她的留言府中一句都不准,但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想知道。
“没什么……也不过是市井无赖寻常玩闹的赌局,他们堵姐姐,会不会被退婚。”谢长月虽然是以宽慰谢长怡的借口陪在谢长怡身边,可出的话丝毫没有宽慰谢长怡的意思,反而将燕都中不利于谢长怡的留言绘声绘色的学给了谢长怡听。
待她写谢长怡处离开的时候,谢长怡那张向来号称着“艳绝燕都”的精致脸上一片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走在回自己院子里的路上,谢长月在心中暗爽。
高高在上的谢长怡也有这一,她平日里被这位谢府嫡女处处压一头,不趁着她失势踩一脚,简直对不起自己。
“姐……”谢长月身边的丫鬟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长公主明明三令五申,外面的这些不好的传言谁也不准传到大姐耳朵中,姐这样做,万一被夫人知道了……
似是看出了丫鬟的心中所想,谢长月冷哼了一声。
“她自己要问,旁人谁能拦住她,况且。”
谢长月眼中满满尽是幸灾乐祸。
“如今我这好姐姐,做了这样的丢饶事,母亲若是想要再闹得沸沸扬扬,尽管来罚我好了。”
谅那谢长怡也不敢做什么翻的事。
洛府
林桑桑请了安从洛夫人房间里出来就一直寸步不离的缠着洛子旬。
洛子旬停住步子,扬了扬斜飞入鬓角的双眉。
“你跟着我做什么?”
林桑桑微微把头低下,语气清冷而倔强。
“请公子把卖身契还给我。”
洛子旬轻笑了一声,似乎在笑林桑桑自不量力异想开。
“也罢,你喜欢跟着,就跟着吧。”
而后不在理会身后亦步亦趋的林桑桑,径直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阿月看了就按走在前面虽绷着脸但明显心情不错的公子,再看了看跟在身后面色冷峻的林桑桑,虽然闹不明白林桑桑的卖身契为什么会在洛子旬手中,但一想到因为这张卖身契林桑桑就要和洛子旬寸步不离,她就觉得自己胸口好像闷着一口气。
她虽然身为洛府唯一的通房丫鬟,平日里的日常用度也,不曾苛刻了她,低下的下人也拿她当半个主子敬着,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洛子旬从来没有碰过她,她这个通房丫鬟,不过是徒有其名。
想到此,她不由目光复杂的看向林桑桑。
你既不喜欢公子,又何苦挡我的路?
林桑桑知道,依洛子旬规律的生活作息,此刻应该是去书房看书。
而洛子旬在看书的时候,素不喜人打扰。
她偏偏要在洛子旬眼前走来走去,洛子旬被她的身影扰的心烦,仍旧捧着书,头也未抬道。
“去泡杯茶。”
林桑桑挺住步子,眨眨眼似乎并不准备乖乖听话。
她就是要洛子旬厌烦她,最好能将她赶出去。
“大燕律例,为奴者不听话,有挖眼割耳数十种惩罚,你喜欢哪一个?”
洛子旬问话时赌一副清风细雨的柔和模样,却看的林桑桑禁不住牙痒痒。
“奴婢哪个都不选,奴婢去泡茶。”
洛子旬点零头,似乎对林桑桑的识时务很是满意。
可林桑桑哪里又懂泡茶,不过备好了茶叶就要拿滚烫的热i水烫。
阿月连忙截住她手中的水壶,笑吟吟道。
“姐姐,我来吧。”
阿月的这声姐姐倒让林桑桑恍惚了好大一会,这才想起今本来也是打算同阿月道别的,如今被洛子旬一搅和,连道别都不用了。不成想阿月倒是主动提起这事。
“我今日站在门外候着,许听不太清楚,姐姐竟是要走吗?”
哪里听不清?她站在洛子旬身后,洛子旬听到的话她也听得很清楚。
林桑桑迟疑了片刻,始终觉得这件事没有瞒着阿月的必要。
“阿月,我迟早是要离开洛府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林桑桑心里总是觉得,当初是一起来的,就不能扔下阿月一个人走。
可阿月的拒绝也在她的意料之郑
“对不起,姐姐。”
阿月望着她,似乎是难以启齿,犹豫良久,终于将嘴里的话出口。
“我已经是公子的人了。”
她这话时,明媚的大眼着重的观察着林桑桑,似乎期待从林桑桑眼中看出一些别的情绪。
然而并没有,除了有些羞赫。
林桑桑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逼着让人家姑娘将这种隐私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可姐姐离开洛府,又要去哪呢。”
林桑桑全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在变着法的打探自己的消息,只是单纯的以为丫头在关心自己。
“我……”
话到嘴边却不出什么一个结果。
燕都那么大,她该何去何从呢,心里不自觉的想到那个人,想到在谢府的那个轻吻,成蹊……又在什么地方。
神思恍惚间,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自有下人进来回禀阿月,林桑桑看的出,阿月在这冬虫院,的确有半个主子的架势。
进来的厮唯唯诺诺,一脸着急。
“阿月姐姐,有个自称是定北侯府姐的,嚷嚷着要闯进来……”
这厮也是够为难,听到定北侯府的名头,自然不敢硬拦。
可洛子旬的冬虫院又素来不许生人进。
实在是左右为难。
听到定北侯府三个字,林桑桑心中一跳,混沌的脑子里终于想起自己昨日与乐君的那个约定来,连忙道。
“不用拦不用拦,只需要我出去就好。”
阿月和厮不知内情,都有些疑惑。
林桑桑为难的看了一眼手中水气腾腾的茶盏,阿月领悟,善解人意道。
“姐姐如果有急事,尽管出去,送茶这事有我呢。”
林桑桑道了谢,随着厮一起离开了。
“林桑桑姐姐,就在前面了。”
离得很远,林桑桑就看到乐君被前方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她还在人群中挣扎的欢实。
“你们若是再敢拦我,休怪本姐手下无情了。”
看她那架势,似乎是准备要摸自己腰间的鞭子动武了,林桑桑暗叹一声好险,幸好自己来的及时。
“乐君,我在这里!”
乐君严肃的神情一扫而空,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林桑桑正跑着赶过来。
四周的下人面面相觑大抵是觉得乐君眼下好像没有要找茬的意思了,迟疑了片刻也都散开了。乐君迎上林桑桑,双臂覆上饶臂弯。
“洛夫人你在这里,果然没错。”
着还向院子里警惕她的下人挥了挥拳头,似是在示威。
“洛子旬那子,没有欺负你吧?”
欺负……应该不算吧。
况且看乐君那个样子,似乎是自己被欺负了,她就要去找洛子旬的麻烦。
林桑桑万万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连忙伸手按下乐君挥舞着的拳头,嘴中无奈道。
“我的君大姐,我可是你罩着的人,谁敢欺负我啊。”
这话听来很是受用,乐君开心的哼了一声,拉起林桑桑的手就向府门的方向走去。
“这是要带我去哪?”
被人塞上马车,林桑桑还有些浑噩,不知道乐君打的什么算盘。
而乐君跳上马车前对着车夫的一声喊话,似乎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去胡府。”
师父?
林桑桑的脑海中立马反应过来,狐疑的目光望向乐君,无声的疑问着。
乐君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道。
“美人莫要焦急,到了你便知道了。”
定北侯府的马车手向来是个驾马的好师傅,平常林桑桑要用脚丈量半刻钟的路程,在安稳的马车中,不消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乐君率先蹦下马车,又回身来笑眯眯的递手给林桑桑。
林桑桑笑笑,借着乐君的手跳下马车。
她感觉的出,乐君今日心情尚好,只是不知道原因为何。
马车停在一座宅子前,这宅子看着也熟悉,正是胡大夫的宅子。
“你怎么会认识胡大夫,今日带我来,又因为个什么。”
林桑桑看着乐君喜滋滋卖关子的样子,索性停下脚步,一副你不清楚我就不走聊样子。
乐君正要解释,宅子里另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君姐,她不愿意走,你把她扛进来就是了。”
林桑桑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乐君挑挑眉,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回敬道:“本姐凭什么要听你的!”
两个人大有隔空吵起来的趋势,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乐君一定与此人相熟。
一串轻笑细若银铃,几步零碎的脚步声靠近,一间厢房的门帘被挑开,露出一张灿若桃花的脸来。
女子墨发,玄衣,生的一副好容貌却非要把自己打扮的毫不起眼,她似乎一点不在乎乐君凶巴巴的态度,将笑吟吟的目光放在与乐君并肩而站的林桑桑身上。
“阿林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墨池。
林桑桑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乐君已经不自觉的出声道:“记得记得,你生的那么丑,一定叫人过目不忘。”
看两人熟捻的语气,林桑桑还以为她们是朋友,疑惑的望向乐君。
“你们认识很久了?”
这种欢喜冤家的即视感,的确让人误会。
乐君激动的反驳。
“哪有很久!”
墨池在檐下笑眯眯的接着。
“昨才认识而已。”
林桑桑:“……”
或许这世上真的有一见如故,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神情语态,就特别有缘分的感觉。“你们三个丫头,吵死了,林桑桑,你给为师滚进来!”
墨池身后的厢房中又传来一声怒吼,这个声音林桑桑是十足的认识的,所以她对身边的乐君吐了吐舌头,快步进了厢房。
厢房的案几两旁分坐了两个人。
竟是李安也在。
胡大夫执了黑子,犹豫不决。
李安手中把玩着一颗白子,气定神希
胡大夫向来严苛,林桑桑不敢怠慢,行了个师徒礼,嘴中毕恭毕敬的回道。
“师父,徒弟滚进来了。”
一面一面拿眼神去询问李安。
今是个什么情况,认识的不认识的都齐聚一堂了,最诡异的出现莫过于墨池,她不好好跟在自己主子身边,跑她面前刷什么存在福
李安接收到林桑桑好奇心旺盛的眼神,只是轻笑着摇摇头。
其实林桑桑只要静下心观察,就能察觉到整个胡府都弥漫着一种轻松喜悦的气氛。
“你过来,为师给你长长眼。”
胡大夫招手,待林桑桑走近,从身侧取了一个细长的红木匣子递给她。
林桑桑不明所以,双手接过。
“打开看看,你认不认得此物。”
林桑桑依言打开,一株碧绿色草药静静躺在盒子里,虽离鼻尖尚有一段距离,可随着她打开的动作,一股深沉的药香,悄无声息的在空气里浮动。
林桑桑睁大了双眼,只觉得自己虽阅了一阁子的书卷典籍,却分辨不出手中捧着的草药,唯一确定的是。
此物非凡品就是了。
林桑桑躬身,将盒子呈还给胡大夫。
“徒弟不知。”
没想到胡大夫并没有生气,反而爽朗的大笑了几声,接过盒子道。
“你当然不知道,这就是我们苦苦找寻的焕容草。”
焕容草?
三个字像是个个有千斤重,逐一击落在林桑桑心中,便引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既然是苦苦找寻,老头,你为何不谢谢我?”
随着这话的声音,墨池掀帘而入,嘴上带着调侃的笑意。
没成想胡大夫一把年纪却也生了一副与乐君一般无二的脾气,他先是将焕容草往自己怀里放了放,再反驳壤。
“谢你?做梦,我们又没求着你送来,你自己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