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上官景瑞没说,却也没人敢问。
大厅内人满为患,却是落针可闻。
他们人多,那又如何!
在大楚,上官景瑞和上官奕宸联手相护的人,谁还敢动。
“我听说,若心郡主医术高明,不如给麒王殿下看看?”上官嘉佑打破一室沉寂,“我想麒王府定会有重谢。”
后半句话,上官嘉佑是对着欧阳宇琛所说。
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如果有人能治好父王,麒王府定然亏待不了她。”
欧阳宇琛说。
垂在身侧的拳头却是捏得死紧。
这个女人毒害了父王,要她治,居然还要给她重谢?!
这口气,他欧阳宇琛和麒王府,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安若心侧头,一脸天真地问上官奕宸,“咱家缺钱吗?”
咱家?!
上官奕宸唇角的笑意明媚得如十月暖阳。
“不缺。”
“那咱家缺珠宝吗?”
“不缺。”
“那咱家缺啥?”
“啥也不缺……”
欧阳宇琛脸色瞬间铁青。
“如果非要说缺点啥……”上官奕宸望着身边的女子,目光柔得似能滴出水儿来,“就缺心儿你的自在安宁。”
“嗯。”
安若心从善如流地点头。
上官奕宸这话,言外之意:咱不差你麒王府那点重谢,咱就想闲着。
欧阳宇琛垂在身侧的拳头又紧了紧,他要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将那拳头捏出“咯咯”声。
欧阳可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人命关天,求三皇子殿下、若心郡主行行好,救救我父皇,今生今世,可岚就算为牛做马,也定报答殿下和郡主。”
这话……
上官奕宸眸色蓦地一寒,“怎么,心儿若是不出手,就是我二人不好?”
“不是不是……”欧阳可岚连忙摆手,“可岚不是这个意思啊,殿下误会可岚了。”
“误会?”在场的人可都听着呢。
“……”
上官奕宸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被安若心拉了拉,“可岚小姐,不是我不救你父王,实在是……”
话及此处,女子抬手,抹了一把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切!
不就是装么!
谁不会啊!
“心儿不敢轻易出手,麒王殿下这病,似乎来得很急,如果宫中的御医都没法……”
“心儿的医术,就算再好,又哪里能比得过御医。你们若是认定心儿能治好麒王殿下,倘若心儿一旦治不好麒王殿下,岂不是落了个不尽心的恶名。倘若心儿有幸救了麒王殿下,方才,琛郡王可是说麒王殿下是中毒,又说是心儿去了你麒王府之后,麒王殿下才中的毒!如此,心儿就算是有心,也是不敢啊!”
女子话落,厅内低低的议论声再起,风头瞬间就是一转,纷纷理解甚至同情安若心的处境。
欧阳宇琛拳头里的“咯咯”声最终还是没忍住。
欧阳可岚跪在上官奕宸和安若心面前,差点一个气血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我倒是有个主意。”
上官景瑞再次开口。180xs180
众人纷纷侧目。
安若心撇嘴。
上官景瑞倒是谦虚,竟然说自己有个主意!
他的主意,和决断又有什么差别。
“麒王府既然想求心儿救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心儿如今要去秘密训练基地,然后出发去四国圣域,不如就让麒王殿下随着队伍同去。同时,从宫中请两个御医,也好证明心儿的清白。”
“这……”
欧阳宇琛连忙开口。
他们都走了,如果父王也一并离开,麒王府连个坐镇的都没有,还不乱了套了!
可……
话却是不能这么说。
“我父王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怕根本受不了舟车劳顿。”
“你的意思是说……”上官景瑞周身气息蓦地一寒,“心儿就得放弃四国圣域之行,留在你麒王府帮你父王治病?还是说,我大楚要放弃珍惜的水系灵根灵修者,就为了你父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病?”
“宇琛不敢。”
欧阳宇琛蓦然跪地。
上官景瑞怒了。
以他的性子,当场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你非让心儿给你父王看病,就抬着你父王跟着队伍走,如果不行……”上官景瑞一挥手,“就自己去求医。”
“是啊是啊……”
上官景瑞这么一开口,周围的议论声再起。
不过,这次自然都是向着她安若心说话的。
笑话,上官景瑞都这么说了,谁还不要命一般的往人家刀口上撞。
……
欧阳宇琛一万个不想把他父王一起带去四国圣域。
且不说他的身体不适合舟车劳顿,麒王府也离不开一个坐镇的人,单就这一路的凶险……一个武艺高强的人都不敢笃定自己就能活着回来,更何况他现在半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欧阳宇琛突然后悔。
假如没有今天早上这事儿,假如他不是把这么多人叫过来给安若心施压……他和麒王府或许也不会被逼至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可以在路上对安若心下手,把解药逼出来,遣人送回来。
如今……
悔之晚矣。
麒王府门口。
就在众人纷纷骑马上轿,准备前往麒王府的秘密训练基地之际,一抹熟悉的……身影入目。
望着那歪歪扭扭快步朝自己跑来的身影,安若心心下感概良多。
芦花。
相府,可能就这个小家伙还记得自己、在意自己了。
这是知道自己要离开了,归期遥遥,所以特意跑来送自己了?!
见一只大公鸡朝队伍中跑来,守护在队伍外的侍卫举刀就要砍去。
“住手。”安若心厉喝,“你要是敢伤了它一根羽毛,我要你的命。”
似是在回应自家主子……毫无原则的相护,大公鸡“咕咕”鸣叫着加快速度朝这边安若心跑去。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耳的哄笑,却在上官奕宸的一个眼刀下默默收声。
不过,还是有些人,极力地憋笑。
“你想带它去四国圣域?”
上官奕宸问得一脸理所当然,似乎丝毫不觉得这是个什么滑稽的问题。
“相府的人那么恨我……”安若心指了指眼前的芦花,“这小东西是我养的,我怕它会受委屈。”
“那就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