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繁星漫天。
通往四国圣域的路上,一处空旷干燥的山谷迎来它稀罕的客人。
大楚的九灵圣使队伍里的人纵然面上带着疲累,却也大都情绪不低。
两天了,他们白天行进,夜晚休息,有精力的还可以修炼,日子平静如水,周围灵气充裕,简直比在大楚呆着还要逍遥。
子陌望着天上的星星轻叹。
“子陌公子……”
欧阳可岚凑到子陌面前接话。
这些日子,谁都看得出来,欧阳可岚和子陌走得很近。
一开始,子陌是排斥的,后来,见欧阳可岚并无恶意,态度便也一点点好转了起来。
“为什么叹气?”
欧阳可岚的面上带着一丝关切。
安若心仔细望去,那关切里,竟有几分真心。
子陌自是没有察觉,他回头望了欧阳可岚一眼,又侧头四望……
夜晚的空气有点寒凉,子陌不仅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我总觉得,危险正在跟着我们!”
欧阳可岚呼吸一滞。
她愣了一瞬,然后笑道,“子陌,你可真幽默,这儿,婉凝郡主才是光明系灵者,可以看到过去、预知未来的人,别告诉我,你也有光明系灵根,还修炼了。”
说着,欧阳可岚作势就要释放灵力去探查男子的灵根和实力。
子陌打断了她,“我就是直觉而已!”
话落,起身快步朝自己的帐篷走去,“该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夜深沉,鼾声渐渐从帐篷里传了出来,守夜人倚在树下,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不远处的丛林里,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大楚营地,目光里有着浓浓的恨意。
守夜人面前的篝火已经熄灭。
空气里的木炭气息渐渐随风飘散。
那双幽幽的眼睛快速向营地移动,竟无半点声音。
靠近中间的帐篷里,上官景瑞紧闭的双眸蓦地睁开,一瞬间,寒意四射。
俄而,他迅疾地起身,转眼间已经来到帐篷外。
入目的,是一只两人多高的巨型蚂蚁。
上官景瑞墨眸一暗,一阶2星灵力已经祭出,黑暗系的灵力瞬间化作一枚黑暗之剑,裹挟着浓浓的杀意袭向夜晚的不速之客袭去。
“啾啾……”
那巨型蚂蚁鸣叫着上前,似乎对上官景瑞的攻击丝毫不在意。
“我滴个天啊。”
“啊……”
营地中的人俱是灵修者,上官景瑞有意弄出声响,在这寂静的深夜了,自然没人还能安睡。
众人纷纷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一时间,低咒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天啊……”安婉凝本能地惊呼,她是光明系灵者,探查对手的实力是她的“专长”,“这只蚂蚁竟然有5阶!”
“这是我们在基地外面打死的那些蚂蚁的祖宗吧?”有人颤抖着开口,“它这是给它的儿孙们报仇来了啊!”
“列队。”
上官景瑞一声令下,众人再不敢含糊,纷纷将灵力汇聚掌心,将所有的实力都招呼在面前的巨型蚂蚁身上。
巨型蚂蚁却丝毫不惧,将众人的攻击一一接了下来。
于巨型蚂蚁来讲,风火木三系灵者的共同出击就像男子手中的火石,水雷的最强出击就像冬日里绸缎上摩擦出来的静电……
“不行啊……”上官穆清话里都带着哭音,“这家伙太厉害了,我们加一起都不是它的对手,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5阶对上他们……
他们之中,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上官嘉佑,一个双修供出来的1阶3星灵者,除非把这只巨型蚂蚁累死,不然,他们没有丝毫胜算。
可……
单凭着他们几个人,能把巨型蚂蚁累死?
巨型蚂蚁把他们累死还差不多!
“跑!”
上官景瑞又是一声令下,众人如蒙大赦。
可是,他们快也不过两条腿,巨型蚂蚁却长了6条腿,他们跟本跑不过它!
眼看着巨型蚂蚁就要追上来,上官景瑞再次喊道,“散开跑。”
众人四散逃蹿。
风系灵根并不珍稀,只可惜,除了以作为风系圣使出行的欧阳宇琛外,一行人竟再没个人修炼自己的风系灵根了。
欧阳宇琛一把抓起欧阳可岚,速度如风,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瑾渊拉着安若心跑。
二人身边,上官奕宸亦是抓着上官长乐跑出了最快的速度。
四人身后,惨叫声不绝于耳,骇人至极。
惨叫声落,“滋滋”的似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越来越近。
他们知道,巨型蚂蚁朝着他们来了。
而且,他们更知道,上官景瑞的“散开跑”三个字,无非就是在让他们赌。
赌谁是不幸的那一个,将生命交给巨型蚂蚁残害,给别人赢得逃离生还的时间。
这是下下策,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瑾渊……”逃跑的过程中,上官奕宸突然这么喊了一句,“不许伤害我妹妹。”
话落,男子毅然决然地停下了逃跑的步伐,望了安若心一眼,转身对上巨型蚂蚁。
“不……”安若心喊,“不可以!”
看着上官奕宸为他们死,她做不到。
瑾渊却是没理安若心的话,他眉心微蹙,一手抓着安若心,一手提着上官长乐,快步朝安全地带跑去。
安若心挣扎,可瑾渊扼得她死死的,她哪里挣脱得了。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后再没有那令人心悸的“滋滋”声,直到巨型蚂蚁的危险气息都再察觉不到,瑾渊才缓缓停下步子,将两个女人扔在地上。
“瑾渊……”安若心瞪着瑾渊开口,“我恨你!”
瑾渊眉心突地一跳,“安若心,你觉得我们应该全部留在那里喂蚂蚁?!”
“为什么留下的不是你?”
极度的气愤和悲伤之下,安若心口不择言。
“你说什么?”
瑾渊问。
男子的气息悲壮,其中似还夹杂着浓浓的伤心。
“我说,留下的,为什么不是你?!”
安若心已经察觉到自己冲动之下所说的话并非她本心,可是,瑾渊既然都这么问了,安若心硬着头皮又答了一遍。
瑾渊定定望着面前的女子,心痛得无以复加。